第三十二章別離、殺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下墜的過程中，洛歸臣很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慢慢的變得蒼老。他瞥見自己的頭發開始變得花白，就像一個耄耋的老人一樣。
??“這比我心裏的深淵帶給我的感覺還要真實。”洛歸臣感受著自己的生機被慢慢的抽離身體，他說話的聲音變得蒼老而又沙啞。
??就在他感覺自己已經要完全老去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一陣水聲，準確的說是被濺起的水聲。
??他睜開了眼睛，自己現在是在一條河流之上，水透著碧藍色的光彩，像是流動的藍寶石一樣。很美麗。
??一道道黑色的光點開始湧入他的身體。他整個人又開始變得年輕起來，他表情有些痛苦，因為這已經到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可是黑色光點並沒有停下來。
??“歸雲決。”洛歸臣心念一轉，歸雲決也隨之運轉開來。他有些驚訝的發現歸雲決在此處比在其他任何一處地方都來的要有效。
??“這水底下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那麽熟悉？”靈氣絲線在洛歸臣的體內緩緩的聚集，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洛歸臣才發現自己的靈氣絲線已經開始突破到九百之數，如果沒有記錯，赫連仟月就是在九百的時候築基的。
??在深不見底的水下，有一雙眼睛睜開了，美的不像樣子，她靜靜看著水麵上的少年道：“修煉完了，你便走吧。”
??“為什麽？我想見你。”洛歸臣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但是發覺言語有些不妥又改口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肯定知道，我這次來就是想找一個答案。”
??隻有水聲，滴滴答答。水下的人沉默良久才說道：“血衣，你是我的血衣。”
??“屍族呢？”洛歸臣問道。
??“是我迷失的族人。你的問題太多了。”水麵輕微的開始顫抖。
??“我在遇到你的時候有一種親切感，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著某種關聯？”洛歸臣說道：“而那種關聯你不想說，因為對你並沒有利，是嗎？”
??沉默了下來。
??歸雲決還在持續的運轉，洛歸臣感覺自己的靈氣絲線已經達到九百九十條。他準備突破煉氣中期。
??“聰明的人一般都死的快，你這麽聰明不會不懂？”
??“你不會殺我，若是你要殺我，我現在也不會在借著你的力量突破了。”洛歸臣難得的開始沾沾自喜。
??水麵開始蕩漾起來，一個浪頭把洛歸臣打翻了，沉在水下，旋即又浮了出來。他的樣子頗為狼狽，不過又透露出一種別致的韻味。
??水流開始動了，順著水流動的方向開始漂流。就好像第一次一般。
??洛歸臣感覺煉氣中期的瓶頸已經就差一絲了，他看了水下一眼，自己簡直就跟水下的這個人，同根同源。
??他閉上了眼睛，識海之內的黑色光點密密麻麻，他不禁感歎水下人的大度，白送了他這麽多好東西。
??猛然他的頭往右輕輕一偏，他始終記得這條河流的方向有不少凸起的勢頭。上次自己可以說是被撞的有些頭破血流。水麵順著凸起的一點石頭，開始分流。
??也該開始突破煉氣中期了。
??識海之中的黑色絲線仿佛受到某種牽引，都凝聚在了一起，九百九十多條，匯聚成一道粗大無比的絲線。洛歸臣的虛影出現在自己的識海之中，虛影很淡，此刻識海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道屏障。修仙之人本就逆天而行，自然要掙脫天地的枷鎖。
??虛影一指點在屏障之上，本就顯得脆弱的屏障，頓時應聲碎裂，化作靈氣消散在識海之中。同時洛歸臣識海之內的靈氣絲線竟也同時消散，滋養著識海。
??這一刻，過了很久。
??洛歸臣感覺到自己的神念甚至是感官都前所未有的強大，他睜開眼睛，天空藍的有些動人，現在河流已經可以稱作為小溪了，很淺，他坐了起來。
??“怎麽那麽久？”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洛歸臣轉頭便看到坐在石頭上的赫連仟月，他突然笑了起來道：“我突破到煉氣後期了。”
??“可惜我現在是神念，要不然肯定脫了鞋子，把腳放在水裏。”赫連仟月道：“這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地方。”
??洛歸臣坐了下來，挨著後者，說道：“你有心事？”
??“嗯，這次你自己回青雲宗吧。過半月便是家族大比，本體要我回去。”赫連仟月伸了一個懶腰，曲線很優美，她拿出一枚丹藥遞給後者。
??洛歸臣沉默起來。對於後者要離開自己的這件事情思緒有些煩亂。他道：“一路順風。”
??對麵這的這個女人眼睛裏有太多的心事了，她已經轉世了三次了，洛苒露對自己說，恐怕這次就是最後一次了。再轉世她大概會記不得自己是誰了。
??赫連仟月伸出手臂抱了抱洛歸臣，走的很急，洛歸臣知道，事情也很急。對著天空望了好久，洛歸臣才緩緩的往前走。不是寧遠鎮的方向，是一片山野，他要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回到宗門。
??詹言玲還在洛家客棧，她蹙著眉，洛歸臣一定會回來同洛大掌櫃告別。但是這次她想錯了，知道子夜時分，洛歸臣也沒有過來。
??覺正淨閉上了眼，玲仙子的誘惑他有點難以抵擋。他不無惡毒的想，就算是自己的師尊在這裏隻怕也要閉上眼睛。
??“玲姐姐，我們要不要回去？”桃無歡說道。就在前一刻，覺正淨也走了，不過他並不是回宗門，任何一個成佛的人都不在宗門裏麵。佛隻在俗世。
??詹言玲抿了抿唇道：“回去吧。”她難得的聲音有些波動。桃無歡眸子暗淡了下來，因為詹言玲的波動並不是因為大師兄，因為大師兄並不是因為自己。
??她看著詹言玲，眼中的妒忌之色越來越明顯。為了取悅大師兄，她心甘情願做他練功的爐鼎，甘心做詹言玲身邊的一隻信鴿。
??她們出了洛家客棧，直接就騰上了虛空電光火石之間人已經不再了。
??在寧遠不遠的地方，橫陳著的幾個屍體，已經被縣衙的人都清理幹淨了，不過他們並沒有追查下去。
??洛歸臣不知道，現在外界已經把他傳的神乎其神了。隨身便帶著幾十個金丹修士。因為這個緣故，洛歸臣少了很多麻煩。
??“小魚死了，大魚應該也不會太遠。”洛歸臣散去手中蔚藍色的長刀，這是用水煙術凝聚成的，不過對付這些小魚還算可以。
??他從茶館裏走出去，在他的身後倒了一地的屍體。都是一擊致命。有人瞥了一眼茶館當即便吐了起來，滿地的鮮血，滲到街道上，殷紅成一片。
??修仙者，都是很惜命，剛才倒下的人都是俗世之中的江湖人。平心而論，他們的功夫已經足夠高了，但是仙就是仙，凡就是凡。雲泥之別。
??青雲宗的方向很好辨認，朝著太陽相反的方向走就是了。走在街道上洛歸臣絲毫沒有為剛才數十人的死而又一絲的愧疚。
??選擇了，便要承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雖然沒有了日光。可在洛歸臣的眼睛裏，卻是和白天無異。他依舊不緊不慢的走著。
??就在路過一片林地的時，月光陡然間暗了下來，洛歸臣抬頭，原來是一道飛躍而來的身影。
??洛歸臣往後推了一下，一道凶狠的靈力便朝著他原先的地方打了過來。這時他才看清，這是個中年修士，和自己一樣的煉氣後期。
??“嗯？竟然躲開了，小子，你果然不簡單。”中年男人手指上帶了一層薄薄的皮套，這是他橫行煉氣期的依仗，能讓自己的力量增幅好幾倍，同時增幅的還有速度。所以對洛歸臣躲開自己，他覺得有趣。但是下一刻，便直接衝上前去，一拳朝著了洛歸臣打出。
??砰地一聲。洛歸臣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中年男子的來臉上，而自己的拳頭 距離後者後又一拳的距離。中年修士身體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不是你一個人吧，剩下的那位不妨也叫出來。”洛歸臣道，一腳狠狠的朝著中年修士踢了過去。
??中年修士看著甩過來的一腳，身體奇異的彎曲了一下，完美的躲避了過去，他摸了摸臉上被勁氣打出血的傷口。才意識到對麵這個小子非常不好對付。和自己一樣是有著練氣後期的修為。情報不準。
??不過他有信心幹掉這個年輕人，因為他經曆的戰鬥，僅僅是一個零頭都要比對麵的少年要多。
??“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中年修士身上湧現出陣陣的靈氣波動。在煉氣期有這個氣勢，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了。若不是自己以為早年的傷勢也不至於今生突破築基無望。
??中年男人的招式非常狠辣，稍微有一點不注意，那都會是死亡的序幕。
??洛歸臣打著打著，覺得很痛快，他好久都沒有經曆過這麽愉快的打鬥了。他感覺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興奮。
??“這小子怎麽越大越厲害，難道是扮豬吃老虎。”中年修士空口上挨了重重的一擊，他咽了一口唾沫，壓下喉頭的鮮血。這個少年看自己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個獵物。
??洛歸臣沒有給中年男人喘息的機會，後者隻能被動的防禦，中年男人的手臂已經全部都是紅腫成一片。
??“給我死，你這臭小子。”中年男人忽然進攻了起來，拚著挨上一拳的風險，右手的皮套上靈光閃動，皮套上突然出現一跟長長的指刺，正衝著洛歸臣的胸口。
??洛歸臣不退反進，淩空飛起，右腳直接狠狠的甩在中年修士的脖子上，哢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來，斷裂的脊椎鮮血淋漓的刺破皮肉。中年修士的頭顱已經被完完全全的被打的變了位置。
??“嘶。”指刺的感覺同樣讓洛歸臣不好受，在指刺要刺入自己胸口的瞬間，洛歸臣的右手直接握住了指刺，但是上麵傳來的力量直接將指刺紮進了自己的左肩。
??指刺上生有倒刺，拔出來是最不理智的選擇。洛歸臣右手從左腋下穿過，握著穿透肩膀的指刺，直接狠狠的一拔。
??啪，啪，啪。
??林子中穿來一陣掌聲，很響亮，但是特別刺耳。
??“好，若然是攪動秦嶺的人，這份毅力真是令人驚訝。”白衣年輕人走了出來，他的身上還鑲嵌著米黃色的綢緞，花紋很精致。他繼續說道：“你現在選擇跟我回去，我可以不傷你的姓名。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麽選擇。”
??“哦，還有你要是選擇和我打架的話，我怕你會輸得很慘。”品階之間的差距不是那麽輕易就可以彌補的。
??洛歸臣身上的傷口飛快的複原，三兩句說話的時間，隻剩下一道淡淡的疤痕。他道：“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白衣青年斜斜的瞥了後者一眼，滿是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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