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積攢力量
徐勝男被她吵鬧的有點心煩,心煩了一下,立時又歡喜了。她說:“這不是正好嗎?慶友要是知道了,估計能買幾掛鞭炮放。”
??張姍姍真是死皮賴臉的賴在了徐家好一陣子,也是死皮賴臉的想賴徐慶友一輩子。天底下已經這麽多對怨偶,這麽多的艱難,她還想人為的,主觀主動的製造一個地獄。
??現在她終於想通了,終於想明白了,跑了。這是多麽皆大歡喜的一件事。
??徐慶友終於甩掉了一個包袱一個負擔,是件歡喜的事兒。張姍姍能及時止損,回頭是岸,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是件歡喜的事兒。
??江北橘惱著臉說:“好?天底下的人都像你跟慶友這麽沒良心?你們沒良心,我卻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
??徐勝男說:“那你想怎麽樣呢?”她心說,隨便你怎樣,就算天塌下來了,她也不會再管。
??她們都是精力旺盛的,都要大起大落,打打鬧鬧的愛恨情仇,她心眼小,氣量小,經受不住這個。
??江北橘說:“你趕緊給姍姍打電話,咱們一起想辦法把姍姍找回來呀!”
??徐勝男說:“好。”
??掛了電話,去撥10086的號碼,一直撥著,一直占線著。以至於後來江北橘幾次打電話,都打不進來。
??她慢悠悠的看了兩集電影,終於想到了在微信上給江北橘通個話:“我打不通她的電話。”
??江北橘說:“她也不接我的電話。我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她肚子裏還懷著一個呢。你說她能不能去了醫院?”
??徐勝男說:“不知道。”
??江北橘卻惱了。她說:“我估摸著肯定是去了醫院,我這就去縣醫院找人。你在市裏那婦幼醫院也都去轉轉,看看能不能看見姍姍。”
??江北橘說什麽,徐勝男應承什麽。她說:“行。”
??她回想著以前和江北橘的爭吵,實在是太不應該。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兒。不過幾句敷衍的假話就能應付過去,她卻偏偏要較真。
??江北橘掛了電話,立時就騎著電動車往縣醫院跑。徐勝男掛了電話,又開始看電影。
??她感受著自己的絕情麻木,感受著絕情麻木欺瞞帶來的方便和清淨,忍不住覺得悲傷。
??如果生活裏隻能有這些,又還有什麽趣味?
??江北橘所料不錯。
??張姍姍昨天晚上被徐勝男刺激了一回,一晚上沒有睡著,翻來覆去的掉著眼淚。第二天早上,眼淚幹了,終於決定放棄了。
??不放棄又能怎麽樣?一輩子被徐慶友嫌棄?原先也不是她想要上趕著黏糊著他,被他嫌棄的。是他主動勾引她,勾引了她又不肯負責任,要始亂終棄。
??說來說去,終歸是他負心,終歸是他道德有虧。她是被辜負的。
??她在醫院裏,以一個被辜負的淒苦姿態坐在醫院裏的鐵皮椅子上。她等待著醫生叫號,等待著楚楚可憐的對醫生訴說自己的肚子,再表達自己的訴求。
??她在楚楚可憐裏幻想著能發現奇跡。天底下的哪個年輕人不渴望奇跡。尤其是在痛苦絕望的邊緣。
??她希望徐慶友能夠突然良心發現,找到她,發現她,珍視她。
??她在淒風苦雨中等待著,也在浪漫的期寄中等待著。在等待的她變得縹緲,像是在夢中,甚至像是在另外一個世界。
??而她果然夢想成真,果真得到了她想要的。她聽到有人喊她:“姍姍。”
??***
??徐慶友誰也沒告訴,他報名了一個選秀節目,計劃通過這個節目一鳴驚人,一飛衝天。
??那是他下班以後,自己煩悶著,去了一個酒吧喝酒。往常裏都是一堆人熙熙攘攘,都是一堆人前呼後擁。徐慶友是個受不了寂寞的,耐不住寂寞的。可這回,他偏偏就想自己喝場悶酒。
??他坐在酒吧的一個角落裏,坐的安安靜靜,目光像水,看著舞池裏瘋魔搖擺的紅男綠女,隻覺他們幼稚。那些是他多少年前就玩膩了的。
??他坐著,有人向往常所有時候一樣往他身上湊。
??往常湊的大多數是酒吧裏的妹子。他在夜場花錢向來是不含糊的,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扣扣索索的讓人看不起,自己也玩兒的不痛快,何苦呢。
??妹子們願意掙他的錢,他的錢掙的自在,掙的輕易。尋常男人給個三四百的小費,就覺得自己花了多麽了不得的錢,把這三四百能換算成大米,換算成饅頭,幻想著那該是多麽大的一堆,便覺得這些妹子得到他這麽一堆大米饅頭來得輕易,便覺得自己是實實在在消費了,便要在妹子們身上找補回來。
??於是那隻手便怎麽也不肯老實,要在妹子們的胸前背後來回遊移。
??徐慶友不這樣。他有他年輕帥氣男性的瀟灑。他平時是不缺女人的,花錢找樂子也純粹就是為了應個景。在什麽場合,做什麽事兒而已。
??妹子們陪他陪得輕鬆容易,已經夠讓人歡喜。何況好看的臉,總是比難看的臉更讓人心生愉快。
??所以他一到風月場所,總有很多妹子紮根湊到他身邊。有時候即便知道他無意找人,也是願意和他打個招呼,喝杯酒。
??還有一些女人是寂寞的,寂寞的女人看中了他的好看皮囊,如同好色的男人看中好看的女人。
??可那回,找他的是個男人。
??男人穿戴的時尚,頭發理出了一個幹淨利索的發型。下麵剃的精光,留著上麵短短的,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立起來的短頭發。
??男人對著他笑,說:“能坐下來和你喝一杯嗎?”
??徐慶友沒答話,他猜不透這個男人的來路,卻也沒拒絕。拿下巴點了一下,是個示意他坐的意思。
??他果然就坐到了徐慶友身邊。掏出了一張名片,說:“我是星火公司的星探。”
??這簡直像是小說裏的橋段了,還得是香港台灣那種花花世界裏的小說橋段。
??他狐疑著接了名片看了幾眼,沒看出個所以然,內心卻已經起了波瀾。他說:“所以呢?”
??這話並不客氣,也是應該不客氣。一個人突然的就坐到了你身邊,是有責任和義務去對自己和自己的目的做出解釋說明的。
??星探說:“看你這身高長相,就沒有想過出道嗎?”
??瞧瞧吧,“出道”,多簡單精準又有誘惑力的兩個字。
??徐慶友立時就有了興趣,也立時就端正了自己的態度。他給星探倒了一杯酒,說:“你說的出道,是怎麽出道呢?”
??星探說:“我們公司讚助著一個選秀活動,你應該聽說過,叫百變咖秀,你要是有空,明天按著名片上的地址來找我。”
??徐慶友立時就應承了,說:“行,反正我白天也沒事兒。”他興奮著,想問星探更多信息,星探卻立起身了,說:“那我先走了,咱們明天見。”
??徐慶友也不好攔,隻能和人說了再見。
??那晚上,他迅速的把酒喝完,又立時回了家睡覺。
??他原本是想著,第二天去人家公司,總得好好睡覺,準備充足。可當天晚上,愣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第二天按著地址找去了,沒有見著那個星探,倒是由著一個小姑娘引領,添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材料。
??又過了幾天,他就接著了一個電話,讓他先去排練節目。
??他在排練節目的時候遇到了許多的俊男美女。那些俊男美女和夜場裏的俊男美女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夜場裏的好看,最多算是中人以上,無非仗著一些五顏六色的東西把自己塗抹的豔麗奪目,說難聽點,那就叫庸脂俗粉。
??不,那不算難聽,那就是事實。
??可他在這兒看見的,每個人都算得上是人中龍鳳,真是長得好看,身段好看,他私下裏打聽著,有幾個家境也是殷實。
??他覺得他正在進入一個新的世界,正在換一種新的身份。
??可是這些,他不敢說,不敢對任何人說。他有著他的顧慮。一是怕說出去了,好事兒都能變砸了。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經驗,就是藏匿自己的光芒,不到炫目多彩之時,絕不輕易暴露,也叫:韜光養晦。
??何況,他出身不好,他怕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捅出去他的工作經曆,雖說在夜場當個“少爺”不是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兒,可終究是不好聽的。
??他瞞著所有人,同事朋友,甚至是自己的家人,在隱瞞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臥薪嚐膽,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反正是又堅決又硬漢又有魄力又有計劃。又有將來。
??而同時,他似乎也在陷入戀情中。節目主持人玲玲,一個小有名氣的漂亮女人,正在向他拋橄欖枝。
??他還在端著和試探著,他不肯輕易表露和流露自己的內心。怕一不小心就被她看破,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他在積攢力量,等待著成為一個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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