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屠龍
眾人快馬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陳堯的家鄉,到了陳堯的大伯家,大伯一家已人去樓空。詢問莊鄰得知,大伯一家在幾年前就搬走了,不過大伯為陳堯父母修了墳墓就在爺爺的墓旁邊。大家隻好在村莊無人的破屋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陳堯和王鳴之等人吃過早飯,一個人帶著香火紙錢到五六裏外的自己家墳地給父母與長輩上供,可到了地頭卻發現眼前的景物變了,自己家一二十個墳頭不見了,變成了大片的良田。
陳堯暈了,山坡還是那個山坡,小樹林還在,可是墳卻不見了,那可是十幾個墳呀!不可能自己搞錯。
原來位於山坡下的墳不見了——不見了-——
陳堯心中一痛,雙眼有些發花,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的確沒有墳頭,原來自己家的祖墳變成了良田。
他一下子跪在地上,雙手抱頭,眼淚流了出來。“爹——娘-——”
陳堯長臂一揮,站起身來,跑到原來父母的墳頭的地方,來回走了幾圈,忍不住發出一聲嘶吼“啊”
遠處正在耕作的老農,看到這邊出了狀況,跑過來,問了情況,當得知是原來陳家的小子回來後,向陳堯講述了陳堯走後的情況。
原來陳堯走後,孔聖人家仗著燕國人的勢力,把附近幾個縣的土地全部強買了去,原來的有地耕農,全部變成了孔家的長工。陳堯家的土地更因為沒有主人,便沒有花一個銅板,就被孔家占為己有。為了方便耕作,並把陳堯家的祖墳平了。現在我們都在給孔聖人家種田。
在東方有兩大仇恨是無法化解的,一是刨了祖墳、殺父之仇。二是傷害後代、斷子絕孫。這兩大仇恨貫穿了東方整個曆史,演化出無數或大或小曆史故事。因為人們認為,人死後會成仙,成神,成鬼。掘了墳墓,就是斷了另一世的生命。
陳堯這滿腔的悲痛迅速變成滿腔的怒火與仇恨,心中便思量,孔家在山東勢力龐大,家中養了不少高手,又有異族人撐腰,而且又是天下讀書人的信仰。自己要報這血海深仇,決不能連累王丞相,使王丞相成為天下讀書人的對頭,便向此次護送王鳴之的首領淮陽派掌門魏山辭行。找了一個尋訪親友的由頭,留了下來。
第二日,王鳴之一行啟程向西後,陳堯與當日晚上潛入曲阜孔府,孔府上千年來,不斷擴大,已形成一個超大的建築群,裏邊住著幾百孔家真係家人,曲阜乃是孔孟之鄉,曆朝曆代的皇帝都格外重視維護這裏的祥和。就是兵荒馬亂的今天,其他地方山賊出沒,但曲阜多年一片祥和,燕國赫連牧野也想把這個招牌豎起來,從而使北方讀書人為其效命。所以孔府雖養了不少打手,但護衛及其鬆散。
陳堯小心翼翼的在孔府尋找孔家家主,由於房屋太多,找了個把時辰也沒有結果,正準備放一把火撤離,忽然看到兩個送水的丫鬟,提著燈籠向一間燈火明亮的大廳走去,陳堯悄悄地跟在後麵,躲在暗處,隻聽見廳內有人正在談話,有一人道:“我家大汗隻要夏軍放棄包括淮泗、襄樊、四川等江北江北的土地,撤出所有江北的夏軍,兩國將簽訂合約永不再戰。望陸持郎把這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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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合約帶給賈丞相過目,這裏還有我家大汗送個賈丞相的幾十箱珠寶,望賈丞相笑納。”
聽到這裏陳堯心裏如遭雷擊,更不敢輕舉妄動。
又聽一人道:“這份合約也是我家丞相的意思,大使不得客氣。我們兩人先把這份合約簽了後,各自帶回用印,兩個月後還在衍聖公家會麵,交換合約,大使意為如何?”
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這樣才符合聖人的教誨嗎?聖人曰,和為貴。不論大夏還是大燕都是正統,不要聽那些迂腐之人之言,燕國怎麽就不是正統了,燕國一樣尊孔講儒。”
說完三人一陣大笑。
陳堯等丫鬟走遠,悄悄潛入大廳,突然暴起,一刀將那燕國使者頭顱砍下,剩下兩人還沒來得及叫喊,也被陳堯快速殺死,拿起桌上的兩份合約,放到懷裏,將旁邊燭台上的的蠟燭拔起,點燃四周帷幔,悄悄地潛了出去。
不一會大火就燒了起來,孔家大院一片大亂,陳堯趁機逃了出去。
一路向西,追趕王鳴之王丞相而去。
九月一日夜藏匿於深山半年之久的大夏銳士,終於等來了擊潰燕國大軍的最佳時刻。
——
嗖的一聲破空之聲響起,甘奉脫手飛出一根斷矛,正擊中一個手挽大盾的燕國百夫長,隻見那百夫長丟掉了手中的兵刃,按住自己的喉嚨倒地,氣管當中噴濺出來的鮮血,紅的觸目驚心。左手單手持槍,右手持劍。趁著敵人盾牆稍有散亂,大槍如毒蛇一樣覓著空隙直進,每一擊刺,少有空回的時候,而敵人從盾牌間刺出的長矛,都被他右手長劍狠狠隔開。手中長槍一記橫掃,又有兩名敵人跌跌撞撞的倒地,帶動身邊的人也穩不住身體。登時散開了一個好大的空擋。左右夏軍銳士,紛紛躍馬從空隙中殺進,直破敵陣。
一時間慘叫聲,臨死前的哀嚎聲連成一片。
仍睡意朦朧的燕國大汗赫連闊,被這破營的消息驚出一身冷汗,昨天晚上喝的悶酒後的醉意都消失不見,隻是他的腦袋還不是很清醒,拉著一名近衛厲聲叫道:“怎麽回事?夏軍為何能殺到營內?”
“我、我也不知道啊-——”那名近衛哭喪著臉,一臉驚恐的回答道。
鬆開那名近衛,伸出雙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麵頰,試圖使自己更加清醒一些。約十幾息後,他猛然走出帳外,整個大營就像煮開的沸水,四麵都傳來喊殺聲,遠處更是火光衝天。四下張望之餘急聲問道:“哪?哪裏遭到夏軍的偷襲?”
“一開始好像是西營,後來又有北營遭襲,現在好像是東營。”
忽然,他眉頭一皺,聚精會神地傾聽四方喊殺聲,旋即語氣莫名的問道:“夏軍大多步兵,少有騎兵,怎麽會有那麽多騎兵攻擊四方?不對,為何這喊殺聲——如此之近?給我披掛,到點將台豎起我的王旗,隨我到點將台去聚集兵馬,圍剿來犯的夏軍.”
馬蹄飛馳,在混亂而廣大的戰場上盤旋,馬隊猶如穿行交織的洪流,分割開燕國軍隊密集的陣型。衝天大火中,鮮血與屍體鋪展開來,大營中都是奔逃的潰兵,成建製的軍隊,被騎兵馬隊衝鋒過去,他們一片一片的被衝散,呈現在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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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便是大規模的屠殺。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火光,燕國縱橫百十年,不論在任何一個戰場上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狀況,首先都是覺得不可思議,而後是難於解惑的巨大恐懼,動搖的軍心,莫大的惶恐,周圍的惶然,歇斯底裏的呐喊和慘叫,而夏軍精騎衝鋒過來,周圍的避讓,互相擁擠,隨後被衝至麵前的戰馬撞碎筋骨,斬裂身體。幾十裏大大營中好像沒有一處可以躲藏的地方,馬隊所過之處,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屍山血海。
“嗚嗚嗚——,”號角在不遠處響起,巨大的火焰,照亮半個天空,三丈高的燕國狼旗在夜空中分外耀眼。
半夜的弑殺夏軍人人疲憊要死,戰馬吐著白膜,全身汗流,隨時都有脫力的危險。從開始的 兩千多騎,到現在的不足千騎,勇氣和信心都在不斷的流失。
甘奉奮起餘勇,策馬一頭撞向那狼旗飄揚的地方,飛快的敲碎前麵的一片人海,橫飛的血肉即便是飽緊戰場的將領都會看得觸目驚心,這支騎隊撕裂人海,直衝燕國人的大旗所在,燕國大汗赫連闊試圖以軍中精銳擋住這支“強弩之末”的騎兵,然而先前掀起的血海似乎隻是激發了夏人的凶悍血性,他們抵擋住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同時朝赫連闊的親兵陣中瘋狂地琢殺進來。
又或者說,他們斬殺著四麵八方所能接觸到的一切,飛快地突進著。燕國大汗赫連闊親兵拚命的抵擋著,四周散亂的兵將向決堤的洪水向帥旗靠攏,赫連闊怒氣勃發,大叫道:“某絕不後退,堂堂縱橫天下的燕國勇士,都成了軟腳蟹了嗎?我就在這裏,看看哪位勇士給我斬殺敵將。”燕國中軍大旗遭到攻擊,整個戰場都亂了起來,指揮係統已對大軍完全失去控製。而邊緣的隊伍已經開始向四周原野、大山逃去。
四周無數兵刃向中間的夏軍騎隊遞去。甘奉坐下戰馬終於沒能撐過這最後的時刻,一聲哀嘶,前蹄跪倒在地上,把甘奉摔下馬來。
旁邊的副將大叫一聲:“將軍快上我的戰馬,”說完飛身撲向向甘奉攻擊的長矛。噗噗噗——七八支長矛插進副將的身體。
甘奉大槍橫掃,一片叮叮當當聲音不絕於耳,蕩開所有功來得兵器,飛身躍上戰馬,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斷的流逝,奮起最後的餘勇,雙腿猛夾馬腹,戰馬一聲長鳴,飛身一躍,四蹄騰空,無數兵器刺進戰馬和甘奉的身體,手中長槍,白虹貫日,像一顆永不磨滅的戰歌,飛過時空的局限。向那個藐視天下的軀體飛去。
“啊——”一聲悲憤的大叫,那個讓歐亞大陸幾億人們跪倒在其腳下的巨人。那個讓東從朝鮮半島,西至地中海,南至長江,北到西伯利亞,廣闊地區幾億人的夢魘。滅百國,降千族,禦億人的巨人,終於跪倒在幾百夏軍的麵前。
無數的長矛投入甘奉的身體,支起甘奉的身體,剩下不多的夏軍全部戰死在自家將軍的周圍。
大夏帝國史《甘奉本記》:皇帝紀元四三一八年,夏肅宗四年九月一日南夏冠軍侯,四川兵馬都指揮,大將甘奉隕於鎮南城保衛戰。此戰重傷燕國大汗赫連闊,此後數日,赫連闊傷口感染不治而亡。燕國大軍北撤五百裏。夏軍全麵恢複川南十五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