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63.男主三號下線
土匪頭子似乎覺得肖玨這話可笑極了，他手下的弟兄們也覺得可笑，有人問：“首輔大人可記得雲曆元年四月，大人途經我慶寧老家，我老家便發了疫病？”
??又有人問：“同年七月，大人來我老家遵鮮巡察堤壩，那年水患死了幾人，大人可知？”
??“雲曆三年冬，首輔大人查我家鄉淮青十二貪，您向朝廷報個一切安好，大人可知那幾年賦稅重成什麽樣子？”
??後麵的話，肖玨已經聽不進了，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慘白下來，看來是意識到自己現在處境不妙，土匪頭子一揚手，那些嘰嘰喳喳控訴著的土匪們也不再講了，土匪頭子走到肖玨麵前，輕蔑地看他：“首輔大人，您在滅我胡家滿門的時候，可否想到了今日這般下場？”
??肖玨腦中零零碎碎想起來一些關於胡家的記憶。
??胡家從前也是極盛的勳貴世家，在現在的皇帝和被送去召國的質子爭皇位時站在皇帝一派，最後因為私藏龍袍、與質子來往書信落馬。
??那些東西其實是他偽造的，他雇了大永輕功最好的殺手放進胡家主房裏，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那時胡家主的小兒子出門求學，逃過一劫。
??他記得那人名字，胡屠，說是什麽難得糊塗。
??肖玨對上土匪頭子輕蔑的目光：“你是胡屠。”
??胡屠鼓了鼓掌：“看來首輔大人還記得。”
??他一揮手：“動手，送咱們首輔大人上路。”
??“且慢。”
??一位頭戴帷帽的女子自人群中走出來，畢竟做了幾年夫妻，已經快嚇傻了的柳如是幾乎是第一眼就從這模糊的輪廓認出了來人，她尖叫道：“長公主，求求您，求您救救我們！”
??沈棠沒理她，柳如是似乎也意識到求她沒有用，她又掙紮著，流著淚看著胡屠，恨聲道：“大哥，你們快抓住她！她不僅是大召嫡公主，容貌還堪比仙神！”
??胡屠冷漠地看了這麵容扭曲的女人一眼，恭敬對沈棠道：“殿下，您看，怎麽處置這二人？”
??沈棠看了胡屠一眼，這人估計是被她一人幹翻肖玨幾十個暗衛嚇到了，所以一開始講好的條件也退讓了，稱呼也敬重了許多。
??“這女人放在這等人來救她。這男人嘛……”沈棠看向這群憨憨的土匪，一本正經道，“他讓你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你們給他個痛快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有個憨憨撓了撓腦瓜子：“俺家婆娘不讓俺亂搞。”
??沈棠微微一笑：“你們的親人臨死前遭到什麽痛苦，讓他遭受一遍，這樣，他才能清楚認識到自己這官當得多不得民心啊。”
??土匪們想起自己的老鄉親朋病死餓死累死淹死被人糟踐死，他們心中那團火便蹭一下燃得極旺。
??又有人問：“他要是跑了，或者咬舌自盡了怎麽辦？”
??沈棠帷帽後的笑容更加動人了：“那就將他四肢打斷，下巴敲碎，那不就沒有反抗的餘地了嗎？”
??肖玨惡狠狠地看著沈棠，開口想罵，卻見那女人一揮袖，一顆珠子打在他臉上，他的下巴便歪了，那女人轉頭，似乎是看了他一眼，聲音依舊含著幾分笑，卻叫人覺得薄涼：“首輔大人可不要幹蠢事哦。”
??估計連一直忌憚首輔的皇帝也不曾想到他堂堂大永首富肖首輔大人會栽在大永邊境這名不見經傳的犄角旮旯裏。
??肖玨被拉下去以後，心理防線已經崩潰的柳如是害怕得渾身顫抖。沈棠一步步走近她的腳步聲仿佛在踏碎她最後的掙紮，她涕泗橫流地求饒，沈棠也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她隻是走到柳如是麵前，用她一貫輕柔的聲音問她，“柳如雪，甄元柳家三小姐，字茵茵，是吧？”
??柳如是的哭聲滯了一瞬，耳邊猛然傳來一聲慘叫，是肖玨被打斷手腳發出的聲音，柳如是的眼淚流的更歡了，卻不敢回答沈棠的問題。
??沈棠並不在意，又問：“本宮猜，你在本宮那好皇弟麵前的說辭應該是你母親疼你，將你頂替了你四弟的身份出來吧？”
??柳如是的哭聲還是小了下去，她警惕的目光透過眼淚射到沈棠臉上，她抖著聲音問：“你想說什麽？”
??“本宮隻是好奇前駙馬的身世罷了。”沈棠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也挺好奇，你們柳家當家主母為什麽不讓唯一的兒子活下去，反而讓你一個女孩兒活了下來。”
??“自然……自然是母親疼我！”
??柳如是講這話時已經有些中氣不足，如沈棠所言，當年母親是想讓四弟活下來的，是她親手殺了四弟，抹黑了臉換了男裝，否則她也不能苟活。
??可她隻是不想死啊。
??她也不知道四弟會那樣就死掉啊。
??娘娘，楊小將軍追來惹。
??沈棠看著不知是驚得還是懼得渾身顫抖的女主，輕笑一聲，溫聲道：“別怕，你的情郎來了。”
??柳如是略帶疑惑地朝著沈棠看過去，可原地哪還有什麽長公主殿下？柳如是又是嚇得雙目緊閉，祈求著今夜的一切都是噩夢。
??她禱告著，忽然聽見有人喊她：“如是，如是，你別怕，我馬上就救你。”
??柳如是覺得這聲音耳熟，怯怯地睜開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翻眼前這臉上抹著黑灰的瘦削男人，好半天才將人認出來：“楊，楊將軍？”
??楊罡總算是解開了綁著柳如是的繩索，柳如是沒了束縛，立刻跌進楊罡懷裏，楊罡踉蹌了一下，總算將她扶住。
??柳如是的眼淚不要錢地落：“罡，我……我好怕，我好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楊罡抱著無助哭泣的女人，回想起這一路遇見的禁衛軍，對自己效忠的君王忽然憎惡起來。他輕拍著柳如是的背，柳如是的哭聲漸漸止了，楊罡趕緊拉著柳如是逃離了這土匪寨子。
??楊罡的暫時住所是一家偏僻簡陋的農家小院，看起來已經荒廢了許久，柳如是躺在紮人的稻草上，心中不免又開始惦念起她的肖大哥。
??身邊楊將軍經過許久的奔波已經累的睡著，柳如是披了他的外袍，走進藹藹夜色裏。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