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宿命的祭品

  符印直指一人，而那人，正是創生浮陸本應的第一天才。


  綽號，寒尊。


  聖邪四少，唯一少家主。


  聖依耀。


  原始初階血脈的他，有資格有天賦成為創生天印的第一選擇人。


  所以創生天印直接掠入他的眉心，聖依耀紫瞳一瞪，周身氣息忽然暴動。隻見他突然轉身，整整九道本命血脈技成發散性朝著身後邪下八族的修者襲去。


  突變之下，令眾人都為之一愣。但在這一愣的時間內，邪下八族已經有十分之六的修者死於非命。


  “聖依耀，你做什麽？！”玄冥子一邊吼著，一邊要動用本命血脈技阻止聖依耀。


  “別動。”一柄泛著熾白火焰的長劍抵在了他的頸動脈上，玄冥子的動作瞬間靜止，一動也不敢動。


  玄冥子眼珠轉動，看到自己身邊的暗然、魅語賢都是一樣的情況。哪怕是花沢城、柯絕機等八位玄州八家少家主和星寒、月蝕還有星璿和藍語曦也都是如此。


  他們的身邊各有一道漆黑身影，黑影手上持有不同的由純粹靈力凝形出來的簡易兵器，抵在他們的脖子要害。


  “別動。”連同昊雨本體在內的十八個聲音重疊在一起，“這就是代價。”


  “難道代價就一定是要人命的嗎？”藍語曦突然出聲叫道，她脖子上也被抵著一柄靈力短劍，因為說話而產生的喉結震動，已經讓她脖頸處出現了些許的血液。


  “代價不一定是人命。”昊雨淡淡道，“但十三城過來，這十二月多的時間裏，哪一座城池沒有經曆過戰鬥？哪一座城池是沒有被血液浸染過的？代價不一定需要人命，但一定需要血液。”


  “那你得到的焚炎天印和陰陽天印，哪裏有什麽戰鬥？”藍語曦似乎要哭出來。


  昊雨一個閃身來到藍語曦身前，四目相對，藍語曦看到的不是殺意，而是悲哀，這讓她愣住了。昊雨卻嘶聲說著：“你以為沒有戰鬥就不會有鮮血嗎？焚炎城一行，我噴了多少口鮮血，受了多少痛苦你知道？陰陽城一行，我又受了多少次傷你知道？陰陽城百丈壓力難道就沒有死人？那些死的人難道就不是血液？”


  “藍語曦，我知道你可憐你的同族人。”昊雨忽然伸出手，輕柔地撫著她的臉蛋，“但你可知道，為何我不隻是控製住邪下八族的你們幾人？”


  “你的意思是……”藍語曦一驚。


  昊雨手指微微拭過她的眼角，“不隻是邪下八族，玄州八家和星月二族的族人，沒有人能逃得掉。能從這裏活著走出去的，每家每族，隻會有五十分之一。”


  “你能阻止依耀的吧？”藍語曦不顧脖頸處的疼痛，一把抓住昊雨的衣襟。


  昊雨手一揮，藍語曦身邊的黑影頓時消散。他輕輕握住藍語曦抓在他衣襟的雙手，道：“語曦，這是古靈地的規則。如果我現在阻止聖依耀，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什麽？”


  “第一，古靈地的出口可能不會打開。第二，就算出口打開，我們能出去，這份債是聖依耀欠下的，他若今天不殺，日後也一定會殺，拖得越久，殺得越多。而在外界，他殺得是什麽人？你們族群的人，無辜的平民。”昊雨認真的看著她，“不要說邪皇會阻止他，身為創生天印的他，在完成創生天印的宿命之前，凡是身在創生浮陸的人，都會被他所壓製。”


  暗然忽然叫道：“星月昊雨，你說這是依耀哥的命，那你的命呢？”


  昊雨不理，輕輕地將藍語曦的雙手捋下，然後才淡淡道：“我的命在不久之後會到來，但你注定看不到了。”


  話音落下，暗然身邊的那道黑影手起刀落，暗然的頭顱飛起，血柱三尺，血濺三步。


  昊雨輕輕將藍語曦攬入懷中，手掌在她後脖上下撫摸，“睡會吧，睡醒了，什麽都過去了。”


  藍語曦剛聽到這兒，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昊雨摟著她，看著如若虎入羊群，肆意撲殺的聖依耀，喃喃自語：“殺吧，總要讓力量平衡一些……要不然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沒那麽有意思了。”


  昊雨對藍語曦所說的，沒有半點假話。但卻隻是一部分而已。


  不論是何天印，擇主之時必定要有鮮血作為祭禮，這的確是上古十三天疆的不變鐵則。但在剝離創生天印時，昊雨以“中轉站”的身份，給創生天印下達了自擁有它的第一個命令也是最後一個命令。


  ——在需求血液的最低限度上，翻一倍。


  也正是因為這道命令的存在，聖依耀的這次必定是大殺特殺。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藍語曦睜開雙眼時，看到的，是無數殘肢碎體，滿地的汙穢，血與泥的混合，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她想要起來，但剛一動，昊雨的聲音響起，“醒了？”


  藍語曦抬頭向上看去，看到了低頭看她的那張臉龐。她急忙道：“依耀他，殺了多少人？”


  昊雨身體一振，從地麵上騰起，打橫抱著藍語曦，“每個家族都隻剩下十人左右。”


  藍語曦腦袋一空，差點就昏了過去。昊雨則是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卻忽然皺了眉。


  他突然出聲道：“聖依耀，你不會連你的姐姐也要殺吧？”


  正要將手中長劍刺入聖依依心髒的聖依耀動作突然一滯，臉龐上出現了痛苦掙紮的神色。


  伴隨著一聲低吼，聖依耀全身猛烈顫動間噴出一口鮮血，那雙紫瞳逐漸顯露清明，他茫然的環顧四周，“這是怎麽回事……”


  “你殺人雖是宿命，但你不可能不記得。”昊雨無情的戳穿了聖依耀迷茫的屏障，“但宿命還未停止，你應該知道還要再殺多少人的。”


  聖依耀突地大吼：“別他媽說了！”


  昊雨卻絲毫不留情麵，“你以為我不說話你就不用再殺下去嗎？聖依耀，你應該不是個天真的人。”


  “我叫你別說了！”聖依耀神色猙獰，兩條蒼白巨龍橫空而出，盤繞著聖依耀，“我知道！還有十八人！我會殺夠的！”


  “那就挑選出最後的祭品吧。”昊雨漠然道，“每個家族選一人，剛好湊夠十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