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先勝一籌
“鐵兄，有些不對。”虛文玄眼睛微眯，沉聲道。
鐵骨山頷首，凝神看著場中的昊雨，回應虛文玄的傳音，“就算星月昊雨再如何嘴硬，也不可能在心神心智全部被幹擾，受到如此重傷的情況下不吐一聲慘叫。”
“果真是有些不對。”
虛文玄的聲音再次傳來，“那就讓我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情況吧。”
“麻煩虛兄了。”鐵骨山笑道。
“哪裏哪裏。”虛文玄客套一句，旋即眼皮微垂，再睜開，一雙眼眸中的瞳仁忽然虛幻起來，似乎這雙眼睛變成了失去了瞳仁的可怖眼睛，但實際上，仍是存在。
虛空之眼，第一重，虛幻。效果，看破虛幻。
隻能看破虛幻的東西的虛空之眼在此時釋放，虛文玄隻是想要查看出眼前這個承受了己方第一波攻勢，或者說決定勝局歸誰的攻勢的昊雨，究竟是否是本人，又或是虛幻的分身。
若是真實的本人，虛空之眼將毫無用途，隻是白白浪費了不菲的靈力，但若是虛幻的分身，那麽虛文玄不僅可以將其一眼看穿，還能一眼洞穿，令分身霎時消失。
“嗬嗬，”原本動彈不得的昊雨突然抬手，一把抓住已經刺入天靈三寸的尖喙，直接拔出，視線轉向地麵某處，眼眸中浮上一抹戲謔之意，“終於看穿了？真是不容易啊。”
“轟！”
一手捏爆紫赤鳳凰，昊雨的身形也是虛幻起來。虛文玄與鐵骨山的身形都是出現在浮於地麵三尺的半空，臉色同樣難看的他們，注視著那趨近潰散的昊雨。
昊雨揮了揮手，一縷黑焰自眉心鑽出，在他手心漂浮燃燒。他身上的黑色也是逐漸褪去，化作蒼勁的白色。
正是虛幻鏡麵的分身，白發昊雨。
“真是服了啊。”白發昊雨戲謔笑著，“僅僅隻是一道分身，就耗掉了你們的第一波也是最重要的一波爆發，這份交易實在是賺回票價了。”
虛文玄手掌緊攥，聲音陰寒，“但你的女人，你的族人，你的朋友都在我們手裏。你敢離開？”
“很遺憾，我並不敢。”白發昊雨攤手，“但是，你們未免太過想當然。”
“什麽意思？”鐵骨山臉色鐵青，眼神陰翳，但他還是攔下了想要暴動的鳳天、慕小玲等人，兀自鎮定的問道。
他還有一張底牌，那張底牌才是他們此計的最大底牌。
白發昊雨淡淡道：“你們真以為我星月昊雨就是一個傻子嗎？你們所用乃是陽謀，這是你們做的最錯誤的地方。陽謀，顧名思義，是在陽光下的謀劃，也代表著你們的謀劃將全部呈現給你們的敵人，也就是我。我雖不善玩弄心計，但我並非不懂，如此顯眼的引我入套的謀劃，再看不穿我便是白活了這麽些年了。”
“但你還是來了。”鳳天冷冷道，“隻要你來了，你就不可能生還。”
“沒錯，我的確來了。”白發昊雨道，“明白人不說糊塗話。虛幻鏡麵製造出的分身雖在與本體的聯係上更勝一籌，但與真實鏡麵相比，製造的分身與本體的距離不能太遠，否則就會消散。畢竟，他是虛幻的。所以我的本體的確在虛空城的範圍之內，也就是說，我的確在你們這兩座大陣的覆蓋範圍中。”
“那為什麽……”虛文玄不甘心的問道，卻被白發昊雨直接截口打斷。
“你的長輩沒有教導過你，打斷別人說話是很沒有教養的事情嗎？”白發昊雨淡淡道，隨即他繼續說道，“你們做的第二點錯誤，就是你們竟然把藍語曦也當作引誘我前來的誘餌，真是神來之筆。可喜可賀。”
“鐵骨山，你的情報能力一直很強，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得到這樣的一個情報。”白發昊雨看向滿身繃帶，黑血充斥雙眼的鐵骨山，眼神中有意無意地流露出一絲明顯的厭惡，“藍語曦身上，有我的一成靈識？”
“你！”鐵骨山雙手緊攥，指骨被他捏得哢哢作響。
“放鬆放鬆。”白發昊雨微微一笑，“看樣子你是不知道的，不過也難免出些差錯。不過，你這個差錯導致了我早早得知了你們的計劃前奏。”
“第三……唉，說實話，前麵有句話我說錯了，你們做的最錯誤的決定不是使用陽謀，最錯誤的是，你們竟然密謀，而不是通過玉簡傳信來商討。”
白發昊雨的語速一直是平緩的，穩定在一個恒定的速度，不快不慢，卻控製著全場的話語進度，他道：“之前已經說過了，藍語曦身上放著我的一成靈識，這道分身上有一成靈識，但我的本體隻有七成靈識本源。那麽，還有一成靈識在哪裏？”
“要說就說，廢那麽多話做什麽？！”伯弦怒道。
白發昊雨鼓掌，旋即直指伯弦，道：“就是你啊，魔音島少主。我的一成靈識，就在你身上啊！”
“你說什麽！少開玩笑了！”伯弦一愣，突然有些慌亂，怒斥道，“我怎麽可能會被你的一成靈識附身？！”
“蔚藍城，你被我激怒，心神不穩。那時候，我的一成靈識就已經被我打入你的體內，陷入了假死狀態，唯一開啟的，隻有與本體相連的聽感。”白發昊雨嘴角笑意愈發擴大，“所以說，你們在那座山峰頂端的談話，以及後麵的所有計劃，所有的安排，我都知道。”
“精確到九成！”
“不可能！這不可……”伯弦還沒吼完，就被鐵骨山一巴掌扇飛了出去。鐵骨山咬牙切齒，說：“那你也不可能完全知道！”
“焚炎城之前肯定是不行的，但焚炎城之行後，提升至宗師高級靈識的我，已經不是你們能發現的了。”白發昊雨淡然笑道，“正是因為你們其中沒有一人是宗師中級靈識，所以根本無法接觸到宗師中級以及高級靈識的強悍。”
“焚炎城之後的颶影城、驚魂城、陰陽城、金玉城，你們的計劃我全部都有竊聽。而每次竊聽，我就在你們的正上方，可你們好似傻子一樣，怎麽都發現不了我，真是可笑至極！”
一言至此，白發昊雨的話語兀得停止，他笑得詭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鐵骨山，虛文玄。我知道你們兩個的意圖，無非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你們的最大底牌找出我的位置，擊殺我。”
“但我又何嚐不是在拖延時間呢？”
“這場戰鬥，是我先勝了一籌。”
言罷，白發昊雨陡然爆散。與此同時，一聲巨響，兀得在天際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