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窒息的感覺
月殤和藍語曦的談話悄無聲息的結束，在最後時，藍語曦問道：“敢問前輩，公子衝擊陰陽階可會有什麽危險？”
??月殤隨意一笑：“陰陽階的突破與自身靈力晶體的純淨度有很大的關係，純度越大，突破越難，但突破後的陰陽階也就越強大。血脈等級決定陰陽階的前途，而靈力晶體則決定陰陽府的等級。”
??“突破陰陽階的時候，人人都會經曆一種考驗，這是其本身血脈衍生出來的天賦。就比如，你的天賦是落花紛飛，你的意識便會身處一片花海，隻要走出這片花海，便能突破。”
??月殤轉身走去，走前淡笑道：“我相信以少主的天賦，區區陰陽階對其算不得什麽，更何況還有暮陽生滅，何談失敗？”
??藍語曦也抿嘴一笑，心中的些許擔憂也變成了滿心的信心，靜靜等待著昊雨的突破。
??而繭蛹中的人兒，此時正沉浸於無盡深海中……
??“噗哇！”一個人頭從水麵上冒出，他的雙手在水下不停的撲騰著，盡力維持自己現在來之不易的呼吸。
??雖然那張臉滿是蒼白，頭發雜亂的披在額頭，臉上，但依舊能看出其俊美來。
??那人略有慌亂的看了看周圍，然後再看看天空，頂著腦中的暈眩，終於找到了太陽的方向，這才重新回到水中。
??“轟呼！”
??水中一聲悶到極致的轟鳴響起，處於水中的少年也是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隨著海濤翻湧了數個來回，連忙浮上水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該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少年急急呼吸著，咆哮一聲。
??“突破一個階別，怎麽會來到這種地方？”少年正是昊雨，他此刻也是迷惘無比，但他不可能待在原地等死，隻能不停的向前遊去，尋求生機。
??呼吸了沒多久，昊雨又是潛下水，向前遊去。但不過片刻，他便感覺到身下的水流有些不對，睜開雙眼，借著太陽照射的光芒，模糊地看到自己身下竟是有一個龐然大物向自己衝來。
??但自己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普通人，一個平凡到了極致的人，沒有一絲修為，體力接近臨界點。
??——躲不過去了。
??昊雨心中浮起這個念頭。
??在危急關頭，昊雨拚盡最後的力氣浮出水麵，猛吸一口氣。
??“噗！”
??沒有慘叫，沒有悶哼，隻有物品墜入水中的響聲。
??昊雨閉上了眼睛，在水下，眼睛幾乎沒有一點的作用。
??一秒，三秒，七秒……一分鍾過去了，耳邊有著嗡鳴響起。
??本就虛弱的身體此時更是虛弱，自己的太陽穴好像在跳動，一陣陣的疼痛如洪水決堤，以蠻橫的姿態衝入腦中，配以暈眩這味輔藥，不斷衝擊著昊雨的精神。
??意識漸漸模糊，昊雨疲憊地抬起眼皮，想睜開這雙眼睛，再看看，哪怕看到是一片模糊，是一片蔚藍。
??很模糊卻很藍，昊雨瞥到了照射進水中，被水波不斷反射的波光漣漪，不免有些仙境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昊雨也是淡淡笑了笑。
??——真是應了那句話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身處大海，葬身大海……
??——無從依靠，無可依靠。
??——水火無情，修一無情，死一無情。
??存於口中的氧氣早已被消耗殆盡，冰冷的海水不斷向昊雨耳朵和鼻孔襲來，無孔不入。昊雨張開嘴，冒出數個氣泡。
??他不管海水無情的湧入，隻是自顧自的開合嘴唇。
??無聲地說：“這人生…好玩…的很啊…”
??他知道現在誰都幫不了自己，而自己也不想讓別人幫，生死由自己決定，何有天定？
??黑眸的瞳孔開始渙散，眼球微微凸起，因缺氧窒息而充血。
??恍惚中，黑瞳無神，漸漸閉合。
??死了嗎？死了吧，雖然有點不甘心……
??他模糊的意識中兀得想起一句話：因為你是沒有失去前世記憶的輪回轉生，這本就不符合規律和規矩……
??輪回…轉生？為什麽會不失去記憶？我為什麽會轉生到這個世界？規律規矩？那是什麽？
??他到底算計了我多少？
??“不行——”昊雨猛然睜開眼睛，無神的黑瞳雖依舊無神，但他仍舊怒吼一聲，聲音剛從聲帶震動傳出，就被海水吞沒。
??猛地一咬舌尖，鹹腥氣味的出現，讓他暈眩麻木的精神為之一緩。
??海水的壓強如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眼前不斷出現青色、粉色、紫色的幻覺光芒，他使勁甩了甩頭。
??支持他這麽做的隻有一個念頭：算計我？不行！有仇不報非人類！
??簡單、粗暴，卻很單純。
??他忽然感覺體內那已經如鑽石般潔淨的晶體，已經有化為洞府趨勢的丹田中，有一片尾翎靜靜的懸浮在那裏。
??尾翎散發著亮紅色的光芒，漸漸轉為暗紅色，但不管它散發的是什麽光彩，都一直在向昊雨身體各處輸送著能量，不知疲倦。
??“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昊雨在心底暗暗道。
??“天，無絕人之路。”
??昊雨腳下猛地一蹬，將那不知是何物的龐然大物蹬開，借助著蹬力，揮動著手臂，拚命擠壓自己肌肉、骨骼、血液乃至細胞中的每一絲力量！
??似乎是他平時有飛行的緣故，又似乎是他原本就有一對羽翼的關係，昊雨上浮的速度竟是快了不少，但胸腔中的憋悶，意識的模糊，頭腦的暈眩與疼痛，幾乎都已經到達了極限。
??“噗啊！”
??頭部鑽出水麵，一個波浪正巧打了過來，狠狠拍在昊雨臉上，打得他上身後仰，差點沒再掉入海中。
??他也管不得這些，剛鑽出水麵，就猛地張大了嘴，一口空氣和一捧海水瞬間衝入口腔，鹹腥海水墜入腹部，濕潤空氣衝入肺部，瞬間傳遍全身。劇烈的喘息霎時爆發，他整個身體都在聳動著，貪婪地呼吸著。
??劇烈的痛苦從四肢百骸傳來，甚至連五髒六腑都在發疼。從至少深達數百米，甚至超過五百米的深海如此快速，且不計代價的上浮，水壓的急速變化帶來的症狀不斷衝擊著昊雨的身體。極度缺氧造成的窒息到空氣充沛，氧氣充足的變化也令他感覺在自己整個人都被撕碎了一般。
??出來的那一刻，昊雨感覺到原本失去的力氣竟是在一點一滴的恢複，原本不能動用的血脈也是開始流轉。
??化晶的靈力也是開始往丹田湧去。
??丹田化洞，為空間；靈力化晶，為府邸。
??兩者結合，是為洞府。
??昊雨感應到丹田的異樣，臉上終是露出一絲笑容，他知道，今天這場突破，算自己過去了。
??陰陽丹、龍氣、暮陽生滅等等藥物或能量，都是為了昊雨今天突破陰陽階做準備。
??“血脈等級倒是沒什麽問題，焱清也曾跟我提過一嘴，次神是高於原始血脈的，那九府是肯定沒問題的了。就是不知道這次的晶體純淨度有多高，希望能到七級吧。”昊雨喃喃自語。
??普通開三府，人境開五府，靈地天化九，原始淩一切。
??這是說，以普通血脈晉級的陰陽階，三府就是頂點了；人境則是五府；靈地天三境血脈則是九府，但原始血脈卻是淩駕於一切之上。
??但所有修者都明白，就算都是九府陰陽階，但各自的底蘊，也就是靈力總量是不一樣的，而造成這個差異的，就是血脈等級的差距。
??但若是都在同一等級的血脈晉入的陰陽階，開辟的陰陽府，這又該如何分高低？
??這就輪到了晉入陰陽階時，自身的靈力晶體純度了。
??純度分九級，除非是那種體質差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就算是普通血脈的純度也能到達三級，但三級以上就開始艱難起來了。
??靈力晶體純度超過七級所開辟出來的府邸，便被稱為上品府邸。九級三分，上中下。上品者，為金色府邸；中品者，為青色府邸；下品者，為灰色府邸。
??而昊雨此次突破，晶體純度高達八級！
??若是昊雨知道這個結果的話，必然會很滿意，他並非完美主義者。
??而昊雨現在，則是在感悟陰陽。
??龍氣的能量正在不斷的輸入那已然成型的府邸，在試煉森林所服下的陰陽丹此刻也是將它全部的藥效展現了出來。
??而暮陽生滅則是閃著墨綠色的光芒，靜靜待在那裏。
??感悟中的昊雨突然想起一句話來：清明夜雨鴉悲啼，從此陰陽兩相隔。
??陰陽，可以是水火，水屬陰，火屬陽；也可以是陰火與陽火，丁火與丙火。但，為何就不能是生死？
??昊雨也算見過不少的陰陽階，為何他們有的修雙性靈力，有的將自身靈力拆分，分出了個陰陽，但自己修煉，是為了讓修為為自己服務，而不是為了修煉讓自己改變！
??昊雨心中兀得升起一種桀驁，我就是不遵循世人的一貫作風！我就是我！我的修煉無需別人指點！
??既然生死為陰陽，我也經曆過生滅一途，為何不開辟出一個屬生滅的府邸？
??在昊雨這般想的同時，他並沒有察覺到原本被自己那對羽翼吸進來並儲存在六根肋骨的黑氣，在這一刻，正快速的往那剛開辟好，卻還未穩固的府邸湧去。
??在黑氣湧入府邸的時候，那片暮陽生滅，終是融化，化為滴滴清水，落入府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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