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天人五衰
幾分鍾後，他就確定了老奶奶得的是什麽病，想了想，拿出紙筆開方子。
老奶奶和孫女對視一眼，都很高興，看來這病有治了。
不過林天隻是在旁邊坐著，倒是沒有問診沒有開方，這讓劉斌有些驚訝。
他奇怪道：“輪到你了，我看完了，你不會是覺得看不好，要主動認輸吧？”
林天沒看他，歎了口氣，來到老奶奶麵前，聲音柔和地問：“請問您今年幾歲了？”
“我，我今年七十五歲了。”老奶奶摸了摸自己滿頭的白發說道。
林天聽了，又看向她的孫女，朝她笑了笑說：“你奶奶病了很久吧？”
老人的孫女期盼地看向林天：“他們都說你很厲害，我奶奶一直咳嗽，有好幾個月了，你快點給她治病吧！”
“既然生病了，就要早點去看，你的父母呢？為什麽不是你父母帶你奶奶過來？”林天好奇地問。
女孩頓時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然後低著頭絞著手指閉上了嘴。
旁邊的老人有些痛苦地說：“我兒子出車禍死了，她媽拿了賠償金就走了，一直沒回來，哎！”
林天聽了皺起眉頭，這祖孫倆太苦命了，他對問道：“你隻有這一個兒子嗎？沒別的兒女了？”
老人眼眶裏含著淚水說：“我就這一個兒子，兒媳婦當初說拿了賠償金會給我養老，誰知道她隻想要錢，這話是騙我的，連親生女兒都不管了。”
“林天，你能不能別說廢話了？”劉斌的某個弟子不滿地看向他說：“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看不好這個病就早點說，我們都等著你呢！”
“你閉嘴吧！林同學怎麽可能會看不好？”圍觀的學生們大聲懟了回去。
劉斌朝自己的弟子瞪了一眼，讓他們保持安靜。
然後他指著自己開的方子對林天說：“你要不要參考一下我開的藥方？你有什麽困惑的地方可以問我，我可以給你解答，畢竟我是前輩，你有不懂的我可以教教你，嗬嗬。”
“我不看都知道你開的什麽藥方。”林天隨意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看藥方，就把上麵的藥材說了出來：“麥冬、百合……”
林天的眼神自信且篤定，一連串的中藥名稱從他嘴裏蹦出來。
劉斌的臉色大變，因為他知道，林天說的一絲不差。
明明林天沒看他的藥方，為什麽會知道？他有特異功能不成？看到那些學生看他的戲謔神色，劉斌突然怒了，他鐵青著臉，將自己開的方子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桶裏。
既然林天能猜到他開的方子內容，還這麽淡定，說明他一定是診錯了，這個藥方廢了。
大家沒聽見劉斌說話，隻是看他的反應，就明白林天沒說錯。
“太秀了，林同學真是神！”
“就是，林同學才是神醫，這個劉斌充其量就是個神棍！”
“你的藥方開的太武斷了，因為你的診斷出了錯誤，按照你的方子來，是治不好這位老人的。”林天又對劉斌說道。
劉斌氣憤地看著他，大聲道：“我治不好，你能治好嗎？把你的方子寫出來讓大家看看啊！”
“其實這位老人的情況你診斷出了八成，還有兩成你沒看出來。”林天繼續說。
“那兩成是什麽？你說啊！”劉斌幾乎是低吼著朝他喊道。
他本來能沉得住氣，可是這個林天太裝比了，他實在忍不了，一直在諷刺自己沒能力，不如他，這讓一直受盡了尊敬的陸斌很不爽。
“你還記得嗎？中醫裏有一種理論，是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
林天娓娓道來，劉斌立時懵了。
這些話他倒是聽過，不過……那是他師父在臨死之前說過的。
雖然劉斌沽名釣譽，不過他的這名師父是真的有本事，醫術非凡，他隻學到了師父身上十之一二的功夫，找媒體炒作一下，就能以神醫自稱了。
師父快要死的時候，把他叫了過去，囑咐道：“其實你的性子還應該再磨練磨練，醫術也還有很大進步的空間，可是我就要離開人世了，不能再教導你了，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這幾句話你記著……雖然你現在不懂是什麽意思，但是如果某一天有人跟你提起，你千萬要把握住機會，要把那人當師父一樣尊敬，跟著他學習，你會突破自己的瓶頸。”
在師父死後，劉斌找了很多醫學高手，想得到一個答案，不過那些人都表示看不懂，所以漸漸的，劉斌也放棄了，或許是師父死前的胡言亂語吧！
可是今天，他突然從林天嘴裏聽到了這幾句熟悉的話，劉斌傻了。
“你，你能不能說的明白一點？”劉斌的語氣變得軟和了很多。
林天看了看這對可憐的祖孫，尤其是那十來歲的女孩，不忍心說出真相。
不過老奶奶已經懂了，她淡然地看著林天，緩緩說道：“人這一輩子總是有定數的，我經曆了不少坎坷和困難，能活到這個年紀不容易。
很多人還沒活到我的歲數就死了，我也該知足了，我是不是壽數盡了，閻王要來收我了？”
林天艱難的點點頭：“是的。”
然後他又看向劉斌，說道：“天人五衰，是命數，是人力不可掌控的，人終有一死，醫生可以救有壽命的人，但救不了必死之人。”
“天人五衰……”
劉斌看著天空，感慨了一會兒，然後喟歎道：“師父，這麽多年了，我終於懂得了你臨終遺言的含義，真是慚愧，我還不如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然後他對林天的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居然當場朝林天跪了下來，磕頭跪拜。
大家都沒想到，剛才還傲慢地不行的劉斌，現在對林天這麽恭敬，他難道是比試輸了，人也傻了嗎？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其實這是因為劉斌對自己的師父很崇敬，一直把師父說的話奉為圭臬，他這一生從師父那裏學到了很多，受益良多。
師父死後，他記掛著師父最後的囑托，如今林天終於幫他懂得了師父那遺言究竟是什麽意思。
既然如此，他願意遵從師命，把林天當師父看待，希望他能幫助自己在醫學上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