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和我去！
千瀾聞言瞪大雙眼，她特震驚：“這麽說來周笙這廝其實是個富豪？”
??鄭羽鄭重地點頭，“可以這麽說。”
??這簡直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當初看周笙那副模樣，與尋常沒什麽兩樣，沒敢想他居然是堂堂一位二品大員的養子。
??也難怪王夫人獨獨對他禮待有加了，此等身份誰還敢怠慢？
??不過聽鄭羽的話頭，像是王緒等人都不知道周笙的身份，隻有王夫人曉得。
??這可就奇了怪了，沒道理周笙會瞞著和自己走的最近的王緒，而先將身份告訴王夫人啊。
??或許他是想獲得王夫人的尊重，所以才故意透露給她。但他是周策的弟弟，按說他對王夫人該有恨意的才是，卻反其道而行之，刻意的接近王家。
??他要是沒有別的目的，千瀾都不敢相信。
??此事沈寂在王家盤問了那些家仆女使後就懷疑起來了，要不然也不會讓流影動用錦衣衛去查周笙四年前離開寶慶後發生的事。
??而王緒恰好又說到自己母親現在已經臥病在床，上次去詢問時都是強撐著見自己。
??再派人去問問為王夫人診斷的大夫，不難知道她此時已經病入膏肓。
??據說是本來就有心悸之症，眼下王緒又被判了罪，一時氣血攻心，犯了病。
??伍六七在旁恍然道：“所以說買通乞丐的銀票以及王九手裏的錢，可能都是周笙給的？那周笙才是凶手？”
??“他是周策的弟弟，而周策可以說是因王夫人而死，他害人的動機有啊！”
??千瀾聽後雙手負著，很認真的搖搖頭，說道：“錢是有可能是他給的，但他不一定是凶手，不然王緒已經擔了罪，馬上要被處斬了。”
??“他卻還半路跑出來要求重查此案，怎麽，你是覺著他腦子有坑？”
??伍六七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是這麽個理哦！”
??鄭羽切了一聲，笑著睨他，“伍六七，查案這一方麵你不太擅長，平日還是多去街上巡街，抓小偷這樣不需動用腦力的事情才適合你。”
??話落，一旁站著的縣丞伍雲天臉色立時垮了下來，臭的放佛能滴墨，無奈礙於鄭羽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好在伍六七本人沒覺得自己被看輕了，麵上依然掛著笑意，道：“抓小偷總歸也是為百姓做事。”
??言下之意就是隻要對百姓有益之事，他伍六七便不會吝嗇為之。
??曾有才撫著胡須讚他，“難得小伍有這份大義之心，理應稱讚！”
??“多謝大人。”伍六七靦腆一笑。伍雲天的臉色也終於好看了幾分。
??這時沈寂將信看完，麵色忽然凝重起來，負手低頭思量，良久才抬頭問眾人，“大家盤問這幾位秀才，可得到了什麽線索？”
??說到這裏千瀾便先朝前邁了一步，將之前從史雲正那裏問到的話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
??曾有才聽後鎖起了眉頭，把胡須一撫，說道：“方才本官審問曹文時，他說史雲正對田月娘有意這事兒他們幾個其實都曉得。”
??“且就在七夕乞巧節酒宴的次日，也就是命案發生那夜的前兩日裏，還發生了另一件事。”
??他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弄得千瀾等人隻好將耳朵湊近幾分才能聽到。
??“曹文說次日他與史雲正一同登門拜訪王老爺，卻在去王守盛書房的必經之路上聽見了王夫人與掌事婆子說話。”
??“據他所說，那時王夫人對史雲正其人貶低辱罵，更說出‘田月娘哪怕是賣與王緒為妾，或嫁給府中掌事為妻，也不可能給史雲正做妻室’這樣的話。”
??“而這些話也被史雲正本人清楚的聽到，沒準他是因此事懷恨在心，因愛生恨，於是對田月娘痛下殺手？”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鄭羽在一旁懶洋洋地道：“這些讀書人就是麻煩，整日之乎者也先暫且不論，就單說他們身上來得莫名其妙的清高就讓人火大。”
??“你們想啊，史雲正是個讀聖賢書的人，最痛恨別人瞧不起，更甚還會瞧不起別人，畢竟他們自詡聖人之徒，誌向高遠，斯文清白。”
??“但偏偏他又是個窮的揭不開鍋的讀書人，王夫人嫌貧愛富，指不定給了他多少臉色看，現在他喜歡的姑娘又被王夫人看上，要說給王緒這麽個文采平平的人為妻。”
??“他積壓的恨意在這一刻迸發，難說不會幹出什麽混賬事啊！”
??“曾大人，”他看向曾有才，“這個史雲正聽到王夫人折辱他的話時，是個什麽神情？”
??曾有才垂首想了想，抬頭道：“神情十分平淡，就像是沒聽到一樣，曹文說那時他聽到都為史雲正憤憤不平，卻不料正主居然恍若未聞。”
??“這可有趣了啊。”鄭羽笑起來。
??千瀾歎息道：“被王夫人甩了那麽些年的臉，早該習慣了。”
??鄭羽問道：“瀾姐兒也覺得我猜的有道理？”語氣裏摻著幾分驚喜。
??千瀾仰頭望著他笑，“當然，我覺得鄭二哥說的十分有理，您真厲害。”
??久未說話的沈寂目光在兩人身上晃了一圈，蹙眉道：“尚未有證據，豈能胡亂猜測！”
??千瀾兩人再次斂去笑容，乖覺地站好。
??沈寂複道：“派人去周笙家附近查可有掌事周忠的下落，或者向鄰裏打聽可否有人出入周笙家裏，隨後問問他們，史雲正近日家裏有無陌生人拜訪。”
??“再帶幾個人去史雲正家搜查，若有任何可疑的東西，皆數查辦了。”
??稍頓，他又問伍六七，“王九與蘭兒押送到哪裏了？”
??伍六七施禮道：“應當快到了。”
??“還有多久？”
??伍六七咬著嘴唇算了算，回答道：“申時末能到，約有半個時辰。”
??“嗯。”沈寂應聲，“現在繼續回去審，兩刻鍾後大堂等。”
??眾人得令，就要往相應的審訊房裏走去，鄭羽忽然拉住了千瀾。
??“瀾姐兒同我去審周笙吧？”他笑望著千瀾。
??“我……”千瀾正要說話。
??卻不料沈寂竟拉住了她另一隻手，冷冷的話語從身後傳來，“她和我去審史雲正！”
??千瀾全身瞬間繃直，不敢置信地望著沈寂拉她的那隻手，溫熱的手拽著她，好比握了塊碳，讓她感覺既燙手，卻又有那麽一絲絲地舍不得鬆開。
??“那好吧！”鄭羽不情不願地鬆開千瀾，“待會兒下了衙我送你回去，順便拜訪廖夫人。”
??他說了什麽千瀾已經全然聽不見了，連聲應著好，目光卻半刻都沒有從沈寂的手上移開過。
??這是她活了二十幾年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麽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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