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三蓮並蒂開
“根據這兩天的跟蹤,以及從拂月那裏探聽得來的消息,現在可以確定,白千領將那本《讖緯之學》,藏在了大將軍府別院的暖房之中。這個暖房,是白夫人用來培育,她最心愛的十八學士。因著最近花期將至,白夫人每兩日,便會去別院的暖房中查看一次。上一次,還是在前日。”
薑佩寧說完之後,薑舞寧想了想。
“那……下一次白夫人再去別院,便是在明日?隻要我們能在明日偷出那本《讖緯之學》,那我們就有兩日的時間來仿造一本,對本宮有利的《讖緯之學》。而後,在趁著白夫人下一次去暖房查看之前,將書放回去!”
薑舞寧說完,忽然有些猶豫,她沉思了片刻之後,喃喃低語了兩聲。
“如此一來,豈不是一切的關鍵,都匯集在明日這一天?若是明日有一個環節出現紕漏的話,那就隻能將整個計劃再先後推遲兩日。可是……隻要明日有一處不順利,那麽,白家父子二人便一定會有所察覺!”
“那……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蘭莫辭趕忙接口問道。
“本宮的意思是……”
薑舞寧麵帶愁色,抬頭看了蘭莫辭一眼,而後忽然半眯起眼睛,一副危險兮兮的模樣,壓低了聲音說道。
“蘭先生,你休想擾亂軍心!有主意就出,沒主意……就shut up!”
“傻什麽噗?”蘭莫辭瞪大了雙眼,完全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呃……沒什麽,不知,蘭先生有什麽高見?”薑舞寧第一次發現,掌握一門外語,是多麽的重要!
“全憑太子殿下的安排。”蘭莫辭十分識趣的選擇了服從安排。
“那……鬼尖兒,若要你仿造一本書出來的話,需要多久?”
鬼尖兒很為難的看著薑舞寧,“回太子殿下,這個……草民真的沒有辦法向您保證。在沒有看到實物之前,草民什麽都沒有辦法確定!還望殿下贖罪!”
這個要薑舞寧如何治罪?
鬼尖兒說的也沒錯,他連那本《讖緯之學》是哪個年代的,有多厚,什麽字體,一概都不清楚,怎麽可能說得出來仿造用時。
正在薑舞寧琢磨著鬼尖所說之事的時候,他又開口說道。
“稟告太子殿下,草民還有一小小的本領,那便是過目不忘!草民鬥膽問殿下一句,您是想複刻整本書籍,還是隻想複刻其中的幾頁便好?若是想要複刻整本書籍,那定然耗時良久,可若隻是複刻其中的幾頁,便無須耗費太多時間。而且……也不必將整本書偷出來,隻要讓草民看上那麽一炷香的工夫便足以!”
“那真是太好了!自然是隻需修改其中的幾頁便好!鬼尖兒,你可真是位奇人呀!”薑舞寧欣喜的撫掌而笑。
鬼尖兒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趕忙傻笑兩聲後,誠惶誠恐的回道。
“殿下謬讚,草民愧不敢當!草民這點登不得台麵的小伎倆,不過是吃飯的本事而已,不值一提!”
“鬼尖兒,你不必謙虛,就你這本事,想要發家致富,不過分分鍾而已!本宮問你,你是否真的什麽都能仿製的出來?”
薑舞寧兩眼冒光,目光灼灼的盯著鬼尖兒。隻把他看得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整個人脊背發寒的打了個寒顫,並快速將目光轉向了蘭莫辭。
蘭莫辭也沒想到,薑舞寧會這樣問,剛送入口中的酒還未來得及咽下,就差點噴了出去!
收到來自於鬼尖兒的求助後,蘭莫辭趕忙開口說道。
“太子殿下,鬼尖兒從前身在江湖,他做的那些事兒,隨便說一件,都夠他在刑部大堂吃上一頓板子,然後流放三千裏了!今次若非在下苦苦相求,他也不會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出手相助。現下,您這麽問,不是誠心難為他嗎?”
鬼尖兒聽到蘭莫辭所言之後,臉上的神情更喪了,隻見他耷拉著眉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看著蘭莫辭。
這救命恩人,今兒個這是怎麽了,專挑他的老底兒來揭,是想讓他早過頭七嗎?
“刑部,流放?不會吧……鬼尖兒的手上還有人命官司?”薑舞寧真是想不通,一個做超A仿品的,賺錢還來不及呢,怎麽還牽涉上人命官司了?!
“那倒是沒有,隻不過……嗬嗬,前些年,禹州大旱,鬼尖兒這小子做了一件唐白玉天雞三耳罐,然後……就把國子祭酒府上的禦賜真品給掉了包兒!換來的銀子,也都拿去賑濟災民了!類似於這種事情,倒也不多,三五回、七八回、九……”
蘭莫辭還掐著手指頭在那數著,鬼尖兒卻是聽不下去了,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不全大人,您可別說了!小人隻覺得這脖子後麵,冷風嗖嗖的刮!這是否預示著,小人這顆腦袋,怕是也頂不了多久了吧?!”
薑舞寧看著鬼尖兒那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忍不住朗笑出聲,連忙擺手安撫他。
“這算什麽,於律法而言,雖然有所不容!可劫富濟貧,實乃俠義所為,本宮欽佩不已!再說,不是還有本宮在嗎!鬼尖兒,既然你這麽怕被人追殺、究責,那……過些時日,本宮給你個好去處如何?”
薑舞寧挑著眉毛,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
鬼尖兒再次渾身一凜,結結巴巴的回問到,“太子殿下容稟,這……大牢也算不得什麽好去處吧?!小人早已金盆洗手,真的不做那些違法亂紀之事了,還請太子殿下饒了小人吧!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小人……”
鬼尖兒的話還未說完,蘭莫辭就仰頭飲盡杯中酒,嬉笑著擺了擺手。
“鬼尖兒,你老娘不是前幾年便被你氣死了嗎?不然,你為何金盆洗手呀?!還嗷嗷待哺的幼子呢,你連個媳婦都沒有,哪來的兒子?”
鬼尖兒現在哭死的心都有了,垂頭喪氣的起身往地上一跪,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