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不甘雌伏
雖然,他們的應對之策看上去,好像是可以將白家父子二人的陰謀逐個擊破。
可是,薑舞寧也心知肚明,這其中,但凡有一處出現誤差,那便是一直落錯滿盤皆輸的局麵!
所以,相較之下,魏臨的應對之策,雖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至少可以保存實力,不至於一著不慎,便會一敗塗地!
李祁陽的話雖未言明,但也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薑舞寧又如何不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呢?話說,若非魏臨預見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他也不會十萬火急的差人送來這麽一條保命之計!
此時此刻,薑舞寧的內心確實十分的糾結!
她擔心自己目光短淺,沒有看透白家父子二人的陰謀中,潛藏的危機和險惡。她也擔心自己會思慮不周,以致最後功虧一簣。她更擔心人算不如天算,萬一死到臨頭再出現什麽突發情況,會應付不來。
但是,這一千一萬個擔憂,都及不上一句不甘心!
薑舞寧最大的不甘心,便是長久以來,一直處於疲於挨打,卻苦無還手之力的境況,讓她惡居下流,不甘雌伏!
不過,索性薑舞寧雖然時有任性衝動,卻從不糊塗魯莽!
她心知肚明,賭氣歸賭氣,她可以為了爭一時之長短,而大張旗鼓的衝到白太師府上作天作地。但她卻不能在風口浪尖之上,還不知權衡輕重,量力而為。
這件事,她必須要慎之又慎!絕對不能隻因為“不甘心”這三個字,便意氣用事,千裏送人頭!
薑舞寧自認為,她可以輸,但卻不能夠輸得太難看!
李祁陽見薑舞寧沉思不語,也知道她年少氣盛,從來不向白家父子二人低頭。這一次,讓她委曲求全,龜縮在太廟之中力求自保,她自然是過不去心裏這個坎兒!
“殿下,忍的一時之氣,方可免得百日之憂。今次,白家那父子二人蓄謀已久,來勢洶洶,殿下實在沒有必要,與他們硬碰硬!想來,鎮北侯既然給您獻出此計,那便說明,他應是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應對之策。殿下或可按捺一時,隻等鎮北侯回京便是。到時候,您想怎麽對付白家那父子二人,還不都看你一個眼色嗎?”
李祁陽此話一出,薑舞寧便恍惚回到了原主之前的待遇。就他這番話,分明就是在哄小孩子。
想要規勸懂事的大人,隻需跟他痛陳利弊便好。但凡是個思維健全的正常人,都會做出最有利的選擇和決定。
相反,想要勸住一個小孩子,的話,講道理隻會適得其反。能夠打動小孩子的,隻有“甜頭”!
所以,李祁陽壓根兒就不跟薑舞寧分析什麽利害關係,隻給她講了忍過一時之氣後,局麵將會變得有多麽的振奮人心!
薑舞寧忍不住笑了笑,“舅父這是還當本宮童心未泯呢吧?本宮答應舅父,此事,定會三思而行,絕不意氣用事。”
李祁陽見他的小心思,都被薑舞寧給看透了,便也不再苦口婆心的勸說她。而且,聞聽薑舞寧此言,她應該也是踟躕不下,猶豫不決。
既然如此,那便讓她再好好的想一想吧!
薑舞寧將魏臨的密函收好後,便跟李祁陽告辭,帶著劉著離開了國舅府。
天色已晚,劉著本想著護送薑舞寧先回到皇宮,而後再潛行離去。可沒成想,薑舞寧要麽沒人找,這一開了個頭,來人便是絡繹不絕。
這邊,薑舞寧與劉著前腳離開國舅府,薑佩寧的人後腳就緊著追上來傳信。
“來者何人,膽敢當街攔駕,您可知你攔的是何人?還不速速退下!”
劉著見有人快馬加鞭的追上來,一個急轉勒住馬韁繩,便橫著擋在了薑舞寧的輦轎前,他也趕忙引馬上前,揚聲嗬斥道。
“小人魯莽,罪該萬死!還請太子殿下大人大量,寬宥小人驚駕之罪。實則是我家世子爺有要事與殿下相商,還請殿下雖小人移駕別處。”
“世子爺?你是堂兄的家奴?”薑舞寧撩起輦轎的簾帳,抬頭向外看去。
“回太子殿下的話,小人正是奉親王府上的奴才。今奉我家主子之名,前來相請殿下移駕一敘。”
“堂兄現下在何處?”
其實,薑舞寧隻不過隨口一問,卻沒想到,那傳話的奴才竟然一下子變得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他這副模樣,倒是立馬就引起了薑舞寧的好奇。
“怎麽,堂兄不在奉親王府上?那他這是要把本宮引去何處呀?”
“這個……啟稟太子殿下,我家世子爺再三叮囑,今兒個,他專門給殿下您選了個好去處,隻為了給您一個驚喜。殿下無需多問,且隨小人前往便是。”
劉著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奴才,且此人隻負責傳話,卻拿不出任何憑證。現下,他又不說清楚去處,便要將薑舞寧帶走。這如何使得?!
“大膽奴才,你說你是世子爺的家奴,我家主子便信了你的嗎?想帶我家主子離開,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劉著說著,陡然便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薑舞寧笑著衝劉著擺了擺手,“大當家莫急,此人確是堂兄的近隨,本宮常見他陪在堂兄左右。既然堂兄說了要給本宮一個驚喜,那本宮自然不能不領情!得嘞,你且前麵帶路吧,別讓堂兄久等了。”
那傳話的奴才也是機靈,見薑舞寧應允了,便趕忙嬉笑著引馬到前頭帶路。
沒一會兒工夫,馬車便穩穩的停了下來。薑舞寧隔著簾帳,隱約聽到外麵鶯聲燕語,管弦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這聲音……聽上去甚是耳熟呀!
薑舞寧想著想著,臉上慢慢露出了一個欣喜不已,又躍躍欲試的笑容來!果然,薑佩寧選的這個地方,還真的是深得她意!
就這個地方,薑舞寧雖然從未來過,但她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跑!
薑舞寧迫不及待的撩開簾帳,扶著車夫的肩膀,身形輕盈的自己就跳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