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謎一樣的身世
“能不神嗎?!帝都之內,天子腳下,竟然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獨樹一幟,插旗稱王!皇上白日裏高坐廟堂,指點江山。這大東家便在夜裏稱霸這城中城!我真的很想知道,父皇……皇上和那些朝中重臣都是否知知曉,皇城之內還有這樣一個地方的存在。”
蘭莫辭麵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晦暗不明,他貌似猶豫了一下,而後接著薑舞寧方才的話,繼續說道。
“這大東家的神秘之處,還不止於此!風滿樓此人身世不詳,來曆不明。可以說,關於他發跡之前的所有背景,全部都是一片空白!這個人,就好像是驟然出現在江湖上似的,身後一片空白,身前混沌不明!不滿公子說,在下在江湖上也算是薄有威名,可即便如此,還是摸不透這風滿樓的底細。而且,郡望堂之所以能有現在這般人歡馬叫、沸反盈天的局麵,全都仰賴於風滿樓從未失信於任何一單交易!”
薑舞寧原本並未將蘭莫辭的話放在心上,這一說一聽的,她隻當是聽了個江湖傳聞,其中的神奇和精彩之處,可是要比那些武俠小說生動多了!
可是,薑舞寧無意間與蘭莫辭的一個對視,她瞬間察覺出了不對勁兒!
蘭莫辭的表情,明顯是一副話裏有話的模樣,他想表達的,並不隻是字麵上的意思。
於是,薑舞寧細細咀嚼了一下蘭莫辭剛才說的那番話,隨後,她心領神會的笑了笑,跟聰明人說話,真是一刻也不得閑!
蘭莫辭的話,聽上去好似在給薑舞寧細說關於風滿樓的事情。可實際上,他是在回答薑舞寧之前問的那個問題。
薑舞寧隨口一問,風滿樓建立城中城一事,朝廷是否知曉。
而蘭莫辭的回答是,風滿樓此人身世背景一概成謎,江湖上的人什麽來路都有,卻讓風滿樓這樣一個橫空殺出來的無名之輩,建起了如今這樣一個城中城!
這話,擺明了就是在暗示薑舞寧,這個風滿樓,很有可能就是朝廷安插在江湖上的一道招妖幡!
江湖上的人,怎麽可能真的做到,將一個大活人的前塵往事全部抹去!能夠有如此雷霆手段和權利的,隻可能是朝廷中人!
朝廷為了控製住所有潛藏於江湖上的,不可預測的隱患,才在暗中謀劃出這樣一盤精心的棋局。
如若不然,那風滿樓和郡望堂的出現,就隻能解釋為,有一個人,不知懷著一份怎樣的險惡用心,偷偷積蓄實力,並且用了二、三十年的時間,培養出了一個與世隔絕,無人知曉,但又精於謀算,處變不驚的風滿樓!
就是這樣一個,身世背景幹淨到無懈可擊的風滿樓,一經踏足江湖,便以無法想象的人力、物力、財力,打造出了如今的郡望堂!
兩種可能,即便都隻是猜測,但相較之下,明顯第一種猜測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蘭莫辭還特別多補充了一句,即便是他,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不全大人”,也摸不透這個風滿樓的底細。
所以,很明顯,對於薑舞寧來說,風滿樓已經不可能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江湖人,他們二人之間,若不是主仆,便隻能是敵人!
畢竟,這樣一個舉足輕重的江湖人物,和他現如今這手眼通天的本事,都必須要成為朝廷的鷹犬,才能讓朝廷安心!
而且,風滿樓這隻鷹犬,隻能聽命於薑舞寧一人,效忠於薑舞寧一人!
否則,風滿樓和他的郡望堂,都將成為薑舞寧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盡早拔除的話,那早晚都將成為禍患!
想明白了蘭莫辭的言外之意,薑舞寧看著他會心一笑,然後眉心微蹙,嘖嘖兩聲。
“蘭先生,假設……我說的是假設!你若是做暗線,坐到了這一步,整個江湖對你來說,都沒有秘密可言!所有門派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都盡在你的掌握之中!那……你還願意日日陪著我,跟那些心腸歹毒的妖婦勾心鬥角嗎?”
蘭莫辭明白薑舞寧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無非就是想說,像風滿樓這樣的人,若真是朝廷撒出去的奴才。那他在外麵做慣了“鷹”,怎麽可能還會心甘情願的回來做“狗”!
“公子無需杞人憂天,既然敢撒手讓他出去折騰,就必然有能夠把喚回來把握!否則,為何偏偏選了他?!”
“也是!那……還等什麽,走吧,咱們去會會那個風滿樓!”薑舞寧說完,搖著折扇,昂首闊步的走進了郡望堂。
蘭莫辭看上去似是對郡望堂這裏並不陌生,他熟門熟路的帶著薑舞寧,一路沿著旋轉扶梯上到了懸閣。
二人將將落座,還未來得及喚夥計來添茶。就聽到雅廂門口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蘭莫辭側頭看向薑舞寧,小聲說了一句,“說曹操曹操到!”
薑舞寧輕挑眉梢,心中暗歎了一聲:好靈通的耳目!隨即,她倏然轉回頭,順著笑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眨眼間,隻見一位身長八尺的男子,一邊笑,一邊邁步走了進來。
當他進到雅廂後,目光快速在蘭莫辭和薑舞寧的麵上掃了一眼,然後,將視線定格在了蘭莫辭的身上。
“不全大人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望請海涵!”
“大東家言重了,在下受之有愧!幾年不見,您這郡望堂的生意,可是越發的興隆蓬勃了!”
““哪裏哪裏,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給麵子,常來走動,照顧在下這小本買賣而已。倒是不全大人,昔日一別,您風采依舊!”
薑舞寧一麵習慣性的搖著折扇,一麵饒有興致的聽著蘭莫辭和風滿樓客套寒暄。順便,她還仔仔細細的將風滿樓,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
平心而論,眼前的這個風滿樓,與薑舞寧想象中的形象,差的也太大了!
在薑舞寧的刻板印象中,一個能夠遊刃有餘、左右逢源的遊走於各大門派與江湖勢力之間,且燕過不留聲,水過不留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