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無人可選
同樣一句話,從繼後白氏的口中說出來,聽上去,就像是夫妻二人在閑話家常。
可是,這句話若是出自於其他後妃之口,聽上去,便難免有些拈酸吃醋,不識大體。
“皇後此言差矣,朕便是沒有要緊的事兒與皇後商議,難道就不能來看一看朕的皇後了嗎?聽皇後這語氣,倒像是在怪朕冷落中宮,長久未來看望皇後似的。”
即便薑舞寧再不待見繼後白氏,但也不得不承認,現下,這個蛇蠍毒婦確是一國之母,她與皇上說話的語氣和狀態,已然比其他後妃要更像是夫妻相處的模樣。
“皇上又在取笑臣妾了,臣妾自然是日日都盼著皇上能夠過來。隻不過,皇上整日勞心國事,難得有片刻的清閑,自然是要去其他妹妹的宮中多坐坐的好。宮裏麵的各位妹妹都是才藝卓絕,想來,一定會讓皇上樂而忘憂的,消減疲憊的。”
繼後白氏低頭淺笑,神態舉止處處彰顯著身為皇後的雍容和大度。
這便是深受封建禮教荼毒的女人們,最明顯的表現!
在她們的認知中,唯有時刻不忘顧全丈夫的其他小老婆,甚至還要主動張羅給丈夫納妾,唯有如此,才能算得上是賢惠淑德,否則便是善妒!
一瞬間,薑舞寧忽然有些慶幸,慶幸她沒有以女兒身示人!
薑舞寧穿越到這具皮囊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她竟然覺得,這個時刻都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的秘密,原來也沒有糟糕到一無是處!
至少,她不用在花季之年便被迫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也不用跟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男人,更不用被圈在一個四麵高牆的牢籠之內坐井觀天!
當然,她也沒有男人可以與其他女人共享!
畢竟,養男寵這種事情……確實是好說不好聽!不對,這個壓根兒也不能宣之於口!難道,她不要麵子的嘛?!
更要命的是,就她身邊現下伸手能抓到這些男人,有一個算一個,那可是多看兩眼都覺得是造孽呀!
首當其衝就是魏臨,平心而論,魏臨的的容貌確實長在了薑舞寧的審美上。可是,收魏臨當南男寵,她怕是已經想好了不下五十種死法,才敢有這種念頭!
其次便是蘭莫辭,他這種如謫仙一般的男子,確實要比魏臨更有親和力。而且,他的脾性也更溫和,乍一看,好似確實是做男寵的不二人選!
可是,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不全大人”的名號,是白叫的吧?!
或許,上一秒還衣袂飄飄,如霽風明月一般的男子,下一秒就變成了巴黎聖母院的阿西莫多!
就問你,這種刺激,你受不受得住?!
剩下還有誰?小斷腸?天呐,他還是個孩子!而且,是個人小鬼大的機靈鬼!
薑舞寧忽然覺得,她這個皇太子白白被扣了一個“好男風”的帽子,結果,別說是真的金屋藏“男”了,就算是可發展對象,都屈指可數!
哦,對了,如果非要濫竽充數的話,倒也還有薑佩寧這麽一個大活人!
不過,薑舞寧可以拍著胸脯指天為誓,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堅決不會看上薑佩寧的!
什麽小奶狗、小狼狗,她都可以試一試,但……哈士奇就算了!
想著想著,薑佩寧的那張臉,和哈士奇的頭像,竟然在薑舞寧的腦海中漸漸重合到了一起。
薑舞寧剛準備笑,忽然意識到她的思維跳的有些離譜。於是,她趕忙收拾好心緒,繼續聽皇上與繼後白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此時,他們正好聊好了阿日善公主。
“哦,皇上原來是剛從嫦妃妹妹那裏過來呀,聽聞昨夜妹妹因為身子不適,輾轉一夜未能成眠,不知現下可好些了?臣妾一直在核對上月的宮中支出,也未能騰出工夫去探望妹妹,倒是臣妾顧慮不周了。”
“已無大礙,多虧了太子舉薦了蘭先生為嫦妃診症,相信調養個把月便可痊愈。皇後有心了。”
皇上說者無心,繼後白氏聽者有意。她一聽說薑舞寧讓一個太醫院以外的人為阿日善公主診症,麵上神情立馬變得有些不自然。
“哦,竟有此事?看來有心的不是臣妾,而是太子呀!沒想到,太子現下既能為皇上在前朝分憂,也能為臣妾在後宮解難,真是……難為太子了!”
繼後白氏話裏有話,一語雙關的衝著薑舞寧微微一笑。
“皇後娘娘過獎了!前朝之事,兒臣也隻是將勤補拙而已。萬事還要仰賴父皇耳提麵命,兒臣才不至行差踏錯。至於後宮解難,更是無心之舉。兒臣隻是看父皇為了嫦妃娘娘的病情憂心忡忡,為人子女,自然是要急父母之所急。是故,也隻能有勞蘭先生勉為其難!隻不過……”
薑舞寧是時候的賣了個關子,稍稍拖長了尾音後,才繼續接口說道。
“不過,兒臣也確有私心。且不說嫦妃娘娘身係我大薑與北狄的邦交盟約,單單為了她能讓父皇心身心愉悅,容光煥發,兒臣也會盡己所能,遍尋名醫。更何況,嫦妃娘娘也是父皇心尖上的人!”
薑舞寧一麵說著,一麵情真意切的侃侃而談。看她那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模樣,倒真是未顯露出一絲一毫的做作與刻意。
“嫦妃年幼,難免有些稚氣與嬌縱,但她畢竟是北狄王的掌上明珠,朕自然不能薄待了她。”
皇上也覺得薑舞寧當著繼後白氏的麵提及此事有些不妥當,於是,皇上便冠冕堂皇的解釋了一句。
“何止是不能薄待呀,父皇那分明就是偏愛!兒臣方才可瞧得真真的,父皇一得知嫦妃娘娘的身子無大礙了,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說起來,自母後仙逝至今,兒臣也確實好久都沒有看到,父皇會看著誰笑的那麽開心了!兒臣這話雖然有些僭越,但……兒臣是打心眼兒裏的替父皇您高興!”
薑舞寧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麵上的孺慕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