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非極刑無以泄憤
不然的話，當著蘭莫辭的麵，李祁陽隻怕這麵子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抹不開。
薑舞寧清了清嗓子，掩飾過去她剛才那一時口誤後，便繼續繼續接著說到道。
“她們兩個人幾乎日日都在您這個院子裏。如此隱蔽的陰謀，接頭傳話總不能假手於人吧？而那兩個侍婢想要瞞過對方，再偷溜出府，隻怕是難如登天！剩下的，也就隻有那個胡全了！”
薑舞寧一一分析了各種可能性之後，便將她是如何鎖定胡全這個嫌疑人的理由，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李祁陽知曉。
薑舞寧說完之後，蘭莫辭一邊點頭表示認同，一邊緩緩開口說出他的觀點。
“這四個人在下之前分別刻意的觀察過，老管家沉穩淡定，即便府內之前驟然變天，他雖然心裏焦急，可這後院的庶務，卻仍然可以處理的井井有條。若他認定了國舅爺此次再難蘇醒的話，又何必費心整頓、彈壓後宅。而那兩個婢女，顯是未經世事，太子殿下親臨國舅府的第一日，那兩個侍婢嚇得連哭都哭不出眼淚來。如此膽小怯懦，怕是再給她們幾個膽子，也絕對不可能做到不動聲色，若無其事蝶舞給國舅爺下了幾近一個月的毒！至於胡全……”
蘭莫辭欲言又止，可他並未賣太久的關子，接口繼續說道。
“胡全總是會在看似不經意的情況，想辦法刻意接近國舅爺。其實，主子出事，奴才想要打探情況這都無可厚非。但他每次求見國舅爺的時候，都是理由充分，無懈可擊，這就真的有些不同尋常了。而且，他的眼睛……不夠清明！眼為心中之苗，人一但心裏有鬼，這眼神必定會有所變化。”
聽完薑舞寧和蘭莫辭的這兩套說辭後，李祁陽終於開始相信，差點就將他置於死地的那個人，真的是胡全。
“哎，可惜了那個孩子！是個好苗子，隻不知為何會想差了心思！”李祁陽忍不住輕歎一聲，語氣之中難掩失望和沮喪。
“舅父，這事怪不得您，是那個奴才自己不長眼更不長心！當年若非舅父救了他，隻怕他早就命喪街頭了！不知感恩就算了，還要恩將仇報，真是該千刀萬剮！舅父，您放心，此事無須您來出麵，本宮有的是辦法，讓那個叛徒後悔來這世上活一遭！”
薑舞寧也是恨得咬牙切齒！畢竟，隻差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李祁陽便一命嗚呼了！
隻為這個，無論那個胡全最後說出什麽理由來，他又有什麽苦衷，薑舞寧都沒有辦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直接殺了他，真的是太便宜他了！當國舅府是什麽地方？給他吃穿、保他性命，到頭來他不但不知感恩，還是反咬一口！
這種人，非極刑無以泄憤！
可是，令薑舞寧沒有想到的是，李祁陽竟然不同意她的決定，直接開口阻攔。
“太子殿下且慢，若明日證實，那個內鬼真的是胡全的話，還希望殿下將這個狗奴才交給為臣自行處置！”
“舅父這是想要親自立威，也給府裏的其他下人都長長記性嗎？”
薑舞寧以為李祁陽準備借此機會殺雞儆猴，殺一儆百，省的國舅府內再出現這樣背主求榮的狗奴才！
可誰知，李祁陽竟然搖了搖頭，“為臣隻是想親口問一問胡全，他到底為何要這樣做？！”
薑舞寧整個人都懵住了，一臉茫然的看著李祁陽，聽他這話的意思，難不成，還想給那個狗奴才留一條活路？
“舅父的意思是……您準備放過胡全？這個……”薑舞寧欲言又止，她心裏想說的是，這個也太婦人之仁了吧！
在薑舞寧的印象中，李祁陽並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而且，李祁陽若真是軟蛋的話，這些年來，他憑何一直在朝堂之上立於不敗之地？
正所謂“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義不理財，善不為官。”
身為命官，有善心自然是好的。可是，善心太重，隻會罔顧了卿卿性命而已！
白家父子連同繼後白氏，還有那些反對太子殿下的朝臣，一個個全都是睚眥俱裂，絞盡腦汁想要置李祁陽於萬劫不複之地！他但凡有一點不忍之心，便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那倒不會！為臣自是也不能容忍，身邊竟然出了這樣勾結外賊，一心弑主的狗奴才！但……為臣隻是想聽聽他會作何解釋。之後，便給他個痛快吧！畢竟主仆一場，也是為臣識人不明，隻當給自己也長個記性了！”
薑舞寧這一次算是聽明白了，李祁陽不是不恨，也不是不惱。
隻不過，相較之下，他更恨他自己當初瞎了眼，也惱他自己竟險些命喪此等奸邪小人之手！
他之所以不想對胡全極刑加身，隻是想讓他自己牢記住這個教訓，不因此牽罪他人而已。
而且，李祁陽此次被人暗害，說出去本就是顏麵盡失的事情。若是他再跟一個奴才置氣的話，那才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對此，薑舞寧並無異議。
胡全本就是李祁陽的奴才，要怎麽處置他，那都是李祁陽的事情，薑舞寧管得再寬，也不能越俎代庖，駁了李祁陽的麵子。
內鬼說完了，就該說一說外賊了！
“不知太子殿下明日捉到人後，有何打算？”李祁陽不無擔憂的問了薑舞寧一句。
依著李祁陽對薑舞寧的了解，隻怕這個活祖宗轉頭便會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然後直達天聽！她若不折騰到皇上麵前，逼得皇上騎虎難下，左右為難，那都算她薑舞寧轉了性！
薑舞寧笑的燦爛，她猜到了李祁陽在擔憂什麽，於是，端過茶盞淺淺的呷一口，潤了潤嗓子後，才接口回了李祁陽一句。
“舅父放心便是，本宮是不會傻到揪著那些人去父皇麵前告狀的！本宮可不想到頭來，整治不了那幕後指使下毒之人還不算，反被他顛倒黑白的咬上一口！那可真真是有些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