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看傻了眼
想到這裏，小斷腸滿臉焦灼的墊著腳，抻著頭向外張望，心裏反複的念叨著蘇蝶舞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到底忙完沒有，怎麽還不回來呀！
看著禾婉跪的身正影直，小斷腸都替她累得慌。
他真的很想實話告訴禾婉，莫說他不敢輕易打擾薑舞寧安歇，就算他敢，他也絕對不會為了禾婉這點小事去打擾薑舞寧。
就這樣，禾婉跪了大約一炷香之後，蘇蝶舞算是姍姍來遲的趕了回來。她低著頭，前腳剛一邁過月亮門，就差點與小斷腸撞了個滿懷。
“哎呦，小斷腸，你怎麽還是這麽毛毛躁躁的！我不是讓你在院子裏守著嗎，你怎麽站在這裏呀，若是主子醒來喚人伺候可如何是好！”
蘇蝶舞隻顧著看小斷腸，也沒有瞧見，院子裏此刻正跪著一個大活人呢。
“哎呦，蝶舞姐，你就別說我了，你倒是看看院子裏呀！”小斷腸說著，不住的用眼神向蘇蝶舞暗示，讓她自己看。
蘇蝶舞心下好奇，順著小斷腸的目光看去，就發現一個女子正跪在院子的正中間。看那背影，倒像是……禾婉？
“禾婉姑娘？”蘇蝶舞將信將疑的喚了一聲。
禾婉聽到蘇蝶舞的聲音，稍稍側身，轉回頭看向她，與此同時，隻這一轉頭的工夫，她竟然已是泫然欲泣。
小斷腸都看傻了眼，伸手抓著蘇蝶舞的衣袖，瞠目結舌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禾婉，顯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蘇蝶舞沒有理會小斷腸，隻讓他先去廊下聽候差遣，自己則快步走到禾婉的麵前。
“禾婉姑娘，你這是做什麽，主子不是已經免了你當麵謝恩嗎？你怎麽會跪在這裏？快，我先扶你起來再說。”
禾婉說什麽也不肯起身，隻低著頭小聲啜泣，蘇蝶舞看著她消瘦的雙肩不住的抖動，心裏也越發不好受。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你別怕，有什麽你盡管與我說，就算我幫不上忙，也還有主子呢。你先別哭，先起來好不好？”
蘇蝶舞越是心急，禾婉便越是一個勁兒的抹眼淚，可就是不肯好好的說話。
好一會兒之後，直到蘇蝶舞勸她勸的都詞窮了，禾婉才哽咽這開口，一臉委屈的問了蘇蝶舞一句。
“蝶舞姐，請你實言相告……太子殿下是不是嫌棄我？是不是後悔昨夜救了我？若真如此，那我便躲得遠遠的，定然不會礙了殿下的眼！便是將這條賤命還給殿下，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蘇蝶舞聽到禾婉這樣說，心下不忍，牽過她的手握在掌心。
“禾婉姑娘為何會如此想,，殿下何曾嫌棄過你？更不可能後悔救了你！殿下待你何等的關照，不僅親自給你起了名字，還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務必讓你多休養幾日，再跟著女官學習也不遲。咱們殿下最是菩薩心腸，待下人也和善，禾婉姑娘這樣說，隻怕是要傷了殿下的心。”
禾婉梨花帶雨的搖了搖頭，“蝶舞姐，我感激太子殿下還來不及，怎麽會埋怨殿下呢？！我隻是怕自己不中用，惹殿下厭煩還不自知，所以……才會氣樂了糊塗心思。蝶舞姐，既然殿下並非厭惡我，那為何不肯讓我當麵謝恩？”
蘇蝶舞本想先把禾婉扶起身，可試著拉了她兩下，卻都未能如願。
“哎呦，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就為了這個？殿下之所以會免了你當麵麵謝恩，全是因為，你一個姑娘家，剛剛虎口脫險，殿下是擔心你心有餘悸，心緒不寧，又怕你身上有傷，多有不便。這才免了這些禮節，殿下不也說了來日方長嗎？禾婉，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蘇蝶舞一邊柔聲勸慰著禾婉，一邊輕輕地拍著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真的？那……殿下可是嫌我出身卑賤、笨手笨腳，不配留在他身邊伺候？”
“禾婉，你這可就越說越遠了。我與小斷腸皆是殿下所救，可殿下待我們卻從未有過一句重話。殿下絕非你現象中的那個樣子！至於為何讓你先跟著女官學規矩，這個殿下倒是沒有與我多說，但我私心裏了猜測，殿下如此決定，想來也是為了你著想。”
“為了我好？蝶舞姐，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你想，現下太子殿下巡狩在外，咱們偶爾犯點小錯，規矩上有個疏忽差池也不打緊。可是，日後回到宮中，到處都是眼睛盯著咱們，若是有一絲一毫的行差踏錯，丟的是殿下的顏麵，更是我們自己的腦袋！現下，殿下讓你先學好規矩，日後你也不至於稀裏糊塗的犯了錯都不知道。你說，可是這麽個理兒？”
禾婉諾諾的點了點頭，“是我想岔了心思，都是我不好，蝶舞姐，你說我怎麽這麽沒用呀！”
禾婉說著，又抑製不住的抽泣了起來。
蘇蝶舞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扶著禾婉，慢慢的將她扶了起來。
“哪有，你性子溫婉柔順，定是個小意體貼的好姑娘。行了，別哭了，我先扶你起來。殿下都說，這幾日讓你好生的修養，你這樣跪著不肯起來，豈不是違逆了殿下的命令。”
直到蘇蝶舞將薑舞寧抬了出來，禾婉才抽抽搭搭，身姿柔弱的扶著她的手緩緩站了起來。
蘇蝶舞俯身替禾婉拍了拍雙膝處的塵土，然後又伸出手，溫柔的擦去了她麵上的淚痕。
“好了，別哭了，殿下尚在安歇，你在這等著也沒個頭兒，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需要什麽就盡管跟我說，千萬莫要委屈了自己。”
禾婉想到，她今兒個可能真的見不到薑舞寧了，再這麽待下去，隻怕蘇蝶舞會起疑心。於是，便點頭應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別院。
蘇蝶舞將禾婉一直送出影壁牆，遠遠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後，方才重新回到太子別院。
小斷腸看著蘇蝶舞回來之後，還是一副長籲短歎的模樣，忍不住也跟著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