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同道中人
薑舞寧緩緩抬頭看向魏臨,“難道不會嗎?若我是那幕後黑手,也一定會斬盡殺絕,以除後患!”
??魏臨默然,怔怔地看著薑舞寧出神。
??他明白薑舞寧的意思,雖說,當年梁員外早早地便設計離開了皇宮,那位幕後黑手以為他並不知道內情。這麽多年來,都沒有對他趕盡殺絕。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梁員外一家可以一直像現在這般生活下。可是,薑舞寧與魏臨的驟然出現,便徹底打破了這份平靜。
??此行,薑舞寧與魏臨並沒有隱藏行蹤。換言之,很快便會有眼線將他們二人到過梁府、見過梁員外的事情傳回帝都那位幕後之人的耳中。
??屆時,那幕後之人一定會心生懷疑,從前,他以為梁員外什麽不知道,所以才會饒他一命。可是,薑舞寧的出現,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為了以防萬一,也為了斬草除根,那個幕後之人一定會對梁員外一家下手!
??薑舞寧幾乎可以預見,梁府上下因她而死的慘狀……
??“為臣不會讓殿下所擔心之事發生的!”魏臨鄭重的看著薑舞寧,一字一句的說道。
??薑舞寧輕聲失笑,麵上皆是苦澀的意,“侯爺應該也聽過,隻有前千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侯爺的人能護得住他們一日,還能護得住以他們一輩子嗎?”
??魏臨伸手握住了薑舞寧得手,並按下了她手中的折扇。
??“死一個舊奴才不足為惜,可若因此讓殿下心緒不寧,那便是為臣的過錯了!”
??薑舞寧一臉不覺得看著魏臨,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已經想到辦法了護住梁府上下所有人的安危了?
??“侯爺這麽說,便是你已經想到辦法了?”
??“今日為臣帶殿下來梁府一事,不僅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回有些人的耳朵裏,就連聖上,也會在為臣明日八百裏加急送入帝都的奏折中知曉此事!殿下您說,若是您與為臣前腳見過了皇太後娘娘的舊奴,後腳他全家便出了亂子,那……如此詭異蹊蹺的事情,若是傳入聖上的耳中,聖上是否會起疑呢?”
??薑舞寧瞬間恍然大悟,對呀,她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她與魏臨今日出現在梁府一事,不怕白家的人知道,就怕皇上不知道!隻要皇上重新想起“梁員外”這個人,那就相當於給了他和整個梁府一個“金鍾罩”!
??白家的人便是再懷疑,也絕對不敢輕舉妄動!不然的話,當年的事情,他們本來已經做的天衣無縫的局麵!就會因為一點紕漏而前功盡棄!
??薑舞寧剛剛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就又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可是,非邊疆軍報,地方急奏,其他事宜,皆不可輕易動用八百裏加急!此等小事,侯爺便要這班興師動眾,隻怕父皇那邊……”
??薑舞寧這回是在替魏臨擔憂。
??魏臨現下戰功赫赫,本就有功高震主的嫌疑。朝堂之上,對他非議之人亦是不在少數。怎奈何魏臨行的端做得正,那些想要搞小動作的人,也是苦於無處下手!
??再者便是,魏臨的手段和行事作風,也注定了朝堂之上敢招惹他的人是少之又少!
??可是,今日若魏臨為了這麽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動用八百裏加急的話,薑舞寧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得到,那些整日裏屁事沒有的朝臣,定然會兩眼冒光,口沫橫飛的參魏臨一個濫用支援、逾矩越權、罔顧朝綱、作威作福……的罪名!
??薑舞寧也不記得,這些罪名有沒有被扣在她腦袋上過,不過,那些朝臣的嘴臉,她還是記憶猶新的!
??“殿下這是在擔心為臣?”魏臨忽然放緩了語氣,答非所問的反問了薑舞寧一句。
??薑舞寧一怔,焦急的癟了癟嘴,不屑一顧的衝著魏臨冷哼一聲。隨即,換了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對魏臨諄諄教導起來。
??“你這人,本宮與你說正經的,你怎麽就不上心呢?!一看你就是沒有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朝臣給參過!這苦頭,本宮真是嚐的夠夠的!侯爺就沒聽過,‘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句話嗎?淳樸善良的百姓尚且如此,那些一肚子墨水……不對,是壞水的朝臣簡直就是洪水猛獸,防不勝防!”
??魏臨看著薑舞寧說起那些朝臣的時候,滿臉深惡痛絕的模樣,忍不住朗笑出聲,讚同的一個勁兒點頭。
??“對,殿下所言甚是!尤其是那些整日裏將之乎者也、禮儀忠孝掛在嘴邊的老家夥,真是一個比一個嘮叨,一個比一個麻煩!”
??薑舞寧聽到魏臨的附和,猶如見到了親人一般,兩眼爍爍放光的看著他,就差感動到熱淚盈眶了!
??“可不是!侯爺久未入朝堂,與那些老臣接觸尚且不多。以後有機會日日與他們同朝議政,本宮保證,依著侯爺您這脾氣,能堅持到走出勤政殿再動手都算您敬老有修養了!”
??魏臨第一次笑的這般開懷,薑舞寧本來還以為,她終於找到了同道中人!
??可是,沒成想,緊接著下一瞬,魏臨忽然話鋒一轉,直接將矛頭對準了薑舞寧!
??“所以……這就是年前,殿下在宮門口處,將僉都禦史王大人暴揍一頓的原因?”魏臨劍眉一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翹著薑舞寧。
??薑舞寧剛才還肆意開壞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她狠狠地剜了魏臨一眼,這個男人,還真的是翻臉比翻書都快!
??剛才兩個人還同仇敵愾,這一眨眼,兩句話不到就給她穿小鞋,什麽人呀!真狗!
??說起那件事,薑舞寧倒也還能從原主的記憶中翻找出來,畢竟,這也是剛發生了沒多久的事情。
??至於原因,也都是千篇一律!但歸根到底,皆是因為原主性情乖張,生性暴戾,才會招來了禦史言官的不滿。
??僉都禦史雖為都禦史的下屬官員,但他直接受命於皇帝,有獨立進行糾舉彈劾之權。這個王大人,更是一個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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