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畜生

  飛機穿過雲霄，翱翔在異國的上空。 顧北深看著越來越接近的廣袤大地，伸手摸了摸旁邊空著的座位。 越洋的念頭盤桓在心頭好久了，他終於忍無可忍，踏上了這片土地。 “蘇子夏，我帶你來澳洲了，我們待會去看袋鼠好不好？” 空著的座位沒有人回答他，他卻像是聽到了回答，憂鬱的眸子滿含柔情。 下了飛機後，助手帶著他七繞八繞地，一直折騰了一整個下午才到達了目的地。 車子停在溫哥華郊外的農場前，眼前一片金色的麥浪，風一吹，沉甸甸的，給人一種來自大地母親的踏實感。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助手：“你確定是這裏？” 助手再三查看手機定位，非常肯定地點頭：“沒錯，是這裏。” 兩人沿著農場外的籬笆走了走，很快來到入口。 視線中，一個戴著鴨舌帽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男人正開著收割機從麥田裏往旁邊的空地開，身後跟著七八個同樣戴著鴨舌帽的精壯年漢子，一身的汗水。 開著收割機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人間蒸發的容禦。 放著好好的醫院不管，卻跑來澳洲做一個農場主，換做是誰都會跟顧北深一樣起疑心的吧。 顧北深一言不發攔在收割機前，容禦急忙一個刹車，堪堪停住。 他有些猶豫，半天沒有從收割機上下來，視線飄忽，叫人捉摸不透。 夕陽的餘暉灑滿大地，容禦思索再三，摘了他的鴨舌帽掛在了駕駛室的操縱杆上，修長的大腿迎著霞光輕輕一躍，穩穩落地。 “你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他不客氣地瞪著顧北深，邊說邊卷起袖子，很有農場主的架勢。 顧北深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小麥色的皮膚，沉穩且帶著幾分厚重的眼神，一身的肌肉與汗水，看起來，已經與這片土地融為一體了。 也許這正是蘇子夏想要的那種定居的感覺，他不清楚。 他在這一刻，無比地渴望他蘇子夏站在他身邊，告訴他，她喜歡他這樣的，不喜歡容禦這樣的。 下意識地，他伸出手想摟住蘇子夏，摟住這個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可是他的身側空蕩蕩的，他什麽也摟不住。 他懊惱地上前揪住容禦的衣領，將他摁在了收割機的輪胎上，吼道：“說，是不是你偷走了蘇子夏？把她還給我，聽到沒有？還給我！” “顧北深，你瘋了！”容禦現在力氣大得出氣，稍一掙紮就踹開了顧北深，他指著顧北深罵道，“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蘇子夏已經被你害死了，你現在來我這裝什麽大尾巴狼，你給我滾！” “你休想騙我，一定是你把她藏起來了對不對？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把她還給我！還給我！”嘶吼著，顧北深衝上去，跟容禦扭打在了一起。 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聽著就疼，一旁的助手實在是看不下去，隻得別過臉，緊蹙眉頭。 “我把她藏起來了？我怎麽藏？藏進焚化爐嗎？啊？顧北深你這個人渣，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我就算真的把她藏進焚化爐也不會讓你再碰她一下，你這個畜生！”容禦罵著又揮拳而上。 這一次，顧北深沒有閃躲，他吃了這一記穩準狠的拳頭，口吐鮮血，險些倒地，隻能勉強靠在收割機高大的車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