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眩暈
顧北深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冰冷的視線猶如淬了毒的刀子,將容禦這個人上上下下剮了一遍又一遍。 容禦這個人,事業算不得多成功,相貌與身世也比自己遜色了不少,蘇子夏會看上這種蹩腳貨色? 別開玩笑了。 蘇子夏就是再笨再傻,看男人的目光是絕對不會差的。 這一點,與其說是對蘇子夏有信心,倒不如說是顧北深對自己足夠肯定。 他從不懷疑,在麵對他和容禦兩個人時,正常的女人都會選擇他,而不是容禦這個蠢貨。 他走近幾步,揪住容禦的領子將容禦抵在牆上,一字一句道:“這個世上,敢打我女人主意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容禦盯著他,嘴角上揚,嘲諷的意味十足,他回敬道:“那咱們走著瞧,看看到底是誰沒有好下場!” 一把甩開顧北深,容禦理了理衣服,冷哼一聲離去。 顧北深卻一直盯著焚化爐的方向,直到工作人員走出來,給了他一個骨灰盒。 小小的盒子分量不重,卻讓他猶如托著一座沉重的大山。 愧疚與心痛猶如寄生的藤蔓纏繞著他,讓他沒有勇氣打開盒子看一眼。 默默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他把苦澀吞進肚子裏。 蘇子夏,我不會讓你白死,過去的一切,我都會差個水落石出! 助手接到他電話時,嚇了一跳,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又幹澀,像是遭受了什麽重創,聽得人心裏猛不丁一顫。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一句話,務必把蘇染和蘇子夏徹查清楚。 簡短有力的幾個字,說起來簡單,做到卻極難,助手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之後的幾天,顧北深像一個被掏空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他把骨灰盒藏在了密室裏,他不想給蘇子夏立墓碑,他甚至自欺欺人地覺得,隻要他不立墓碑,蘇子夏就沒有死去,蘇子夏就還在他身邊。 夜晚的風清涼而又落寞,吹在他身上,猶如扯不斷的愁緒,絲絲縷縷,千頭萬緒。 他一如往常走進夜總會,隻有在燈紅酒綠的這裏,他才能麻痹一下神經,才能讓痛覺得到暫時的緩解。 幾杯酒下肚,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的視線裏,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們,一個個像跳梁小醜,在那賣力地扭動著腰肢,醜態百出。 一個都比不上蘇子夏,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蘇子夏! “吵死了!”他怒吼一聲,將酒杯砸在了領頭的那個女人身上。 酒紅色的液體,在她半露的酥胸上流下曖昧的痕跡,他卻看都懶得看一眼,罵道:“滾出去,都給我滾!”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貼上去,便識趣地遠離。 助手看著他,思索再三,上前問道:“顧總,要不咱們回家吧?” “回家?蘇子夏沒了,那裏還能叫家?給我酒,給我酒!”顧北深有點上頭了,他揮舞著手臂,將助手狠狠推開,抓起桌子上的空酒瓶倒了倒,倒不出酒水來,氣得將瓶子摔在了地上。 劇烈的眩暈感襲來,他猛地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插進頭發,把臉埋了進去。 心中有個聲音反複呐喊著:蘇子夏,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