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和好

  矛盾解開之後,阮風行在想去找譚逸。


  他和雷歡說了許久,最後終於得到了雷歡的同樣,隨後便得到了譚逸如今所在的地址。


  阮風行一刻都沒有停的按照雷歡給的住址去尋找譚逸。


  他想要尋找譚逸,想要和她說清楚他們之間所有的誤會。


  可是當他到了地方的時候,卻發現譚逸早就已經搬離了那裏。


  好不容易得到的地址,如今卻發現自己想要找的人,早就已經離開了。


  阮風行心裏又是一陣失落和無奈。


  他有些不甘心,難道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結果?有情人為什麽注定總是要經曆這麽多的坎坷才能到一起。


  雖然說他們兩個人分開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可在這些天裏,阮風行覺得自己簡直是度日如年。


  如今,好不容易才看到了眼前的希望,結果就在那一瞬間,希望徹底破碎。


  這樣的結果,比讓他一直身處絕望之中,更加糟糕。


  阮風行就這樣,坐在已經搬空的小院門口發著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呆坐了多久。


  直到一雙漂亮到泛著暗光的黑皮鞋,停留在阮風行的身前,他抬頭看去,眼前站著的人不是譚征又能是誰?

  譚征怎麽會在這裏?


  如果他在這裏的話,那是不是說明譚逸也在附近?

  阮風行想到這一點,激動的瞬間站起來,四處張望著,想要尋找譚逸的身影。


  結果發現,小院周邊除了譚征和他自己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蹤跡。


  譚征看著阮風行這般著急的模樣,他微微一笑,隨後上前站定在阮風行的麵前。


  他雙手背在身後,就像一個小大人似的說教著阮風行。


  “行了行了,別吵啦,她根本就沒有來,這裏隻有我一個人。”


  “而且我回來是來拿東西的,拿完東西我就走。你呀,真的是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沒有,不是我那天婚禮上出現的人,真的不是我,是別人易容過後的樣子。這件事情,我是可以和他一解釋清楚的。”


  阮風行聽著譚征的話立即辯解,但現在早就為時已晚。


  “這件事情你不需要做過多的解釋,其實我們心裏都清楚。隻是不管怎麽說,那樣重要的場合,你都可以缺席,甚至是遲到。你讓姐姐怎麽原諒你?”


  “更不用說,其實早在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他說的第一句話就已經讓我們起疑了。”


  “之後在他的動作和語言裏,雖然姐姐她並沒有相信那個人並不是真正的你,但是我們心裏是清楚的。”


  “在這方麵,動物的嗅覺往往比人類和植物更加敏銳,隻是這件事情我並不想幫你辯駁而已。”


  “你要知道這是多麽大的事情,你都可以讓姐姐失望的話,那我覺得那你是真的就不用出現在她的身邊了。”


  譚征說的所有話,阮風行心裏都是認可的,並且他清楚的知道,這些事情全都是他自己的過錯。


  無論他再怎麽解釋也是做無用功,錯了就是錯了,這是小孩兒都明白的道理。


  沒可能他還要去找譚逸解釋這些無用的事情。


  大人之所以與小孩兒不同,不僅是因為他們懂得更多。也因為他們思想更加成熟。懂得用行動去表達自己想要說的事情。


  阮風行明白,自己終究還是晚了。


  將這些全部說清楚之後,譚征正準備離開。


  這一次阮風行就真的是沒有去攔他,甚至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隻是單純的讓他們照顧好自己。


  在看著譚征離開之後,阮風行又是一個人在門口坐了許久才離開的。


  其實他並不知道,早在譚征來這裏之前,譚逸就已經出現了。


  隻是她一直都將自己藏在暗處,並且沒有顯現出身形來而已。


  可是從最開始,他和譚征說的那些話。早都進了譚逸的耳朵裏。


  甚至於看著阮風行走遠了,直到徹底看不見身影之後,譚逸才悄悄離開了小院。


  其實,她又怎麽會沒有懷疑過什麽?

  可如果不是阮風行實在讓她太失望了的話,譚逸又怎麽會這樣冷落他。


  畢竟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從小時候他們被迫分開之後,阮風行就一直想盡辦法的,在尋找自己。


  已經那麽多年了,好不容易阮風行才找到自己,並且還為自己付出了那麽多,她又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將阮方行給拋棄了?

  隻是那麽重要的場合,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場合之一,那個時候,他在哪兒?


  阮風行又是做了什麽?

  竟然會突然給了他那麽一個爛攤子,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可是,譚逸在生完氣之後。再回到搬去的新城市之後,他的心情也不見得就能好到哪裏去。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一時間,他也都不知道,自己行走在這條路上的目的是什麽。


  她該從哪裏來,又想去往哪裏?


  自己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又是什麽?

  這些,一時間譚逸竟然都想不出來。


  她該做什麽,她隻是在隨波逐流,也隻是做了隨波逐流的事情。


  好在他喜歡海,所以搬去的新城市依舊可以挨著海邊,隻是接觸的麵積並不廣泛,隻有零星一點。


  不過譚逸還是走到了城市的海邊,他毫不顧慮地坐在沙灘上,任由海水拍打著自己的鞋襪和褲腿。


  身上因為因為海水的浪花濕了大半衣服,但譚逸卻毫不在意,他隻是愣愣地看著遠方的天空和海麵。


  它們分明離得是那樣的近,可實際上卻又是那麽的遠。


  她和阮風行是不是也是這樣?


  雖然看上去他們是最親密的人,可實際上他們的距離可比那海天之間,要遠得多了。


  譚逸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這些,他和阮風行分明都沒有放棄對方,分明都在奮力的朝著對方前進。


  哪怕,目前這樣鬧別扭,她也隻是想讓阮風行重視自己,並盡快找到自己而已。


  雖然在小院裏,他看到阮風行之後,還是選擇了沒有原諒他。


  實際上他的心早就飛到了阮風行那裏,可為什麽自己又會突然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譚逸更沒有想到的是,他不過才這麽糾結了一小會兒。


  但是身後卻已經突然出現了,那個讓她日思夜想,卻是怎麽都沒辦法聽到的那個聲音。


  “譚譚……對不起,我來晚了。”


  譚逸瞬間身子僵硬著不敢動彈,她分明非常清楚地聽到了那個聲音,卻是壓根都不敢回頭。


  他害怕自己一回頭,又會像之前那麽多次一樣,一回頭,那個聲音便永遠的消失了。


  他害怕自己一旦反應太大,他便連幻聽的機會都沒有了。


  沒有得到譚逸的回應,阮風行心裏一陣揪的生疼。


  他看著譚逸僵硬的後背,很想上前去抱抱自己心愛的女孩兒,可是腳下的步子卻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就是阮風行拚上的渾身力量,他都沒辦法邁開那一步。


  或許,他也隻是自己在和自己的思想作鬥爭。


  實際上,他卻並未付出行動,說阮風行一直在和自己做鬥爭也沒錯,因為他一直都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前去。


  直到他看到譚逸微微抽動的肩膀時,阮風行才徹底慌了神。


  他連想都沒有時間去想,直接上前緊緊抱住了譚逸,本就瘦弱的女孩兒,一段時間過去,身子骨更是消瘦了一圈。


  阮風行別提有多心疼,他想緊緊抱住她,也又生怕自己會勒疼了她。


  沒辦法,阮風行隻敢輕輕地圈著譚逸,並且一直不停的在譚逸的耳邊說著對不起。


  “譚譚,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無故缺席的,我可以解釋的。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解釋好不好?”


  “譚譚,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以後肯定不會再自以為是了,凡事都會提前跟你打報告,請示你。”


  “原諒我好不好?至少,你讓我看看。至少不要不理我。至少,不要從我的世界裏消失,讓我再也見不到你。”


  “譚譚你都知不知道,在你離開之後,你連我手機裏的照片都全部帶走了,我就是想看一看手機裏的照片,我都沒辦法。”


  “我隻能在腦海裏一遍遍的,勾畫著你的模樣。如果時間長了你就不理我的話。我好怕連你的模樣,最後都會因為時間的緣故漸漸模糊掉。”


  阮風行說著說著,便是一陣哽咽抽泣。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聽得譚逸心裏更不舒服。


  輕輕擦拭了一下臉頰的淚水,隨後譚逸扳開阮風行的雙手離開他的懷抱。


  阮風行以為譚逸是不想聽自己說這些話,才起身想走。


  於是他趕緊鬆手,但腳步卻是立刻跟了上去,譚逸一個措不及防,竟然被他撞得直直的倒在了沙灘上。


  海裏拍來的浪花將他倆人拍了個正著。


  阮風行心裏想,這下完了,之前的氣譚逸都還沒消呢,自己這下又要惹大禍了。


  可是讓阮風行沒有想到的卻是,譚逸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推開他,躺倒在沙灘上突然笑了起來。


  這下阮風行可不敢隨便問他了。


  畢竟就他之前問別人和上網絡搜集的經驗來看,女孩子生氣的時候如果笑了,那可是千萬不能惹的。


  同時更不能問為什麽,於是阮風行現在就隻敢靜悄悄地躺在沙灘上。


  不知過了多久,譚逸笑得眼淚水都出來了,肚子都笑疼了,她才冷靜下來。看著頭頂的天空,她靜靜地問著阮風行。


  “我如果說,那天其實我並沒有認出來你,你信嗎?”


  “我信。”


  “如果我說暗地裏,我偷偷看過你,你信嗎?”


  阮風行聽著這話,突然一愣,隨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他開心得眼角微微泛著水光。


  “我信。”


  “那幾天你到底去了哪裏了?為什麽我絲毫聯係不上你和齊塔。”


  “婚禮開始的前三天晚上,我突然收到了一夥人綁架齊塔的信息,你知道的,齊塔是我非常重要的兄弟。”


  “我本來是帶了許多人去,準備速戰速決之後便立刻趕回來,我不想讓你為我們擔心,所以就沒告訴你。”


  “可是我卻沒有想到,正是因為我的大意和盲目自信,才害得你們因為我而陷入那樣尷尬的境地。”


  “譚譚,對不起。”


  聽到阮風行說了這麽多,譚逸就是再大的氣,也該消個七七八八了。


  她看著阮風行,隨後朝著他輕聲笑了笑。


  看著久違的笑容,阮風行心裏總算是輕鬆了許多。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和對不起。另外。我問了你這麽多問題,你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阮風行本來是想要直接回答沒有的,可是看著譚逸,他心裏糾結許久的問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譚譚,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如果想要查清楚這件事情其實並不是很難。可是,為什麽你寧願離開我,也不願親自去查呢?”


  阮風行猶豫了一下,又問出一個問題。


  “其實比起這個問題,我更想問的,還是為什麽那天婚禮上,你為什麽沒有懷疑那個人不是我?”


  譚逸輕輕一笑,果然不出她所料。


  “我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吧,之所以沒有懷疑。是因為那個人所扮演的阮風行在我看來,要比我現在親眼看到的這個你更加真實,並且更接近現實。”


  “你不知道,他扮演出來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甚至每一個語氣。都像極了一個真實的,對妻子萬般嗬護的丈夫。”


  “雖然你對我也特別特別的好。可是我卻總是感覺,這樣的你並不是最真實的你。”


  “在我的印象裏,阮風行不該是這樣。不該是一個會過分的去縱容和遷就的一個人。”


  很多事情分明不喜歡,為什麽還要去逼著自己去遷就?

  譚逸有些自責,在這方麵或許也是自己對他的關心太少了。


  “不過我覺得那樣的阮風行才更加真實,所以在婚禮上我才沒有懷疑。甚至,我已經是不願意去懷疑,因為那樣的你真的特別的真實和溫暖。”


  阮風行聽著譚逸的話,他沉默了。


  是啊,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以前他一直都隻是想著,既然自己愛譚逸,那便要將所有的,最好的全都送給譚逸。


  就算是在生意和時間麵前,都不能耽誤他對譚逸的愛。


  可是阮風行卻沒有想到,正是他這樣的思想和行為,才讓譚逸覺得這樣的他不像是那個最真實的他。


  甚至譚逸為了讓他意識到這個問題,她都不惜從他的世界裏徹底消失一次,以此來警示他。


  看著阮風行愣了許久。隨後眼裏的光緩緩暗淡下去之後,又重新漸漸明亮起來的時候。


  譚逸便知道,自己可以接著回答他第二個問題了。


  “至於你問的第一個問題,其實我覺得到了現在你心裏應該也是有真實的答案了。”


  “要知道,其實我早就有點懷疑了,可他們畢竟都是我公司的員工。有的甚至在公司裏呆了不下五年。”


  “你覺得對於這樣為公司辛苦付出和奉獻的人,我怎麽可能忍心對他們出手,又怎麽會傷害他們?”


  “所以這件事情,最後想想還是隻能交給你來處理。雖然防騙的課,我給他們上了不止一次。”


  “可是這人的心啊,是最難琢磨的一個東西。更何況這個難琢磨的東西還是血肉長成的。”


  “它不是榆木疙瘩,也不是一塊冷冰冰的硬石頭。何況就算是一塊冰疙瘩,時間久了也能給捂化了,何況他們呢?所以我不忍心,就隻能辛苦你了。”


  到了現在這個境地,哪裏還能說得上是辛苦他們兩個人。


  如今,譚逸和阮風行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早就將心中所有的困惑全都一次性給解開了。


  譚逸和阮風行坐在海邊,一直看著夜色坐到了晚上八點多。


  他們看著太陽緩緩落山,又看著月亮的光灑在海麵上。


  吹著涼爽的夜風又是坐了許久,他們才牽著手從海邊離開。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上一次在那個海邊城市看過一次夜裏的海之後,他們便越來越喜歡晚上的海邊。


  在他們的眼裏,夜裏的海雖然沒有白天那麽的壯闊,但夜晚的海卻是美得內斂又神秘。


  而且比起白日裏更加浪漫,那種浪漫連一大片的玫瑰花都無法比擬,甚至比滿園子的粉色櫻花更加浪漫。


  他們兩個人在月光下慢慢走向回家的路,就在路過步行街的時候,阮風行的肚子卻是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譚逸看著他一陣發笑,隨後牽起阮風行的手就是一起走進了步行街。


  很多時候,這種小吃街裏的美味可比許多大酒店都有意思多了。


  雖然天天吃是不行的,但偶爾吃上一兩次,那味道可真不是一般的美啊。


  若是人多的話,一群朋友坐上兩三桌熱熱鬧鬧的吃著燒烤,談天說地那該是多麽美好的生活啊。


  譚逸想著這些,便直接帶著阮風行去了一家,他覺得味道非常不錯的燒烤攤。


  將阮風行帶過去的時候,譚逸還沒想過他會不會吃不慣這些小吃。


  結果沒想到,阮風行麵上雖然確實是,隱忍克製著說不出的嫌棄。


  可就在譚逸喂著阮風行嚐了一口之後,他可算是真相了。


  什麽螺螄粉,臭豆腐,烤大蒜,吃的一個比一個帶勁。


  譚逸都忍不住將阮風行悄悄拍下來做了十多個表情包,更過分的是他還直接發給了阮風行。


  不僅如此,就連雷歡和尚軟軟,甚至齊塔都發過去了一份。


  這下他們可算是人手一份阮風行的表情包了。


  至於其他,他雖然是接收了的,但至於敢不敢用,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最意外的還得是雷歡,他是真沒想到阮風行和譚逸兩個人和好和得這麽快,並且都已經坐在街邊吃起燒烤來了。


  真要說起來的話,螺螄粉他倒真是許久沒吃了。


  可是雷歡看了看旁邊的尚軟軟,糾結片刻還是老老實實的忍了下來,螺螄粉他現在肯定是不能吃的。


  大不了等過段時間再去吃個夠,那時候和軟軟一起嗦粉總是可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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