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心底微微顫動
“有一次，我看到研研耳朵上帶了這對耳釘。當時就覺得很奇怪，明明有一個是我一直好好保存的，怎麽會到了她那兒現在回頭想想，才覺得我真的夠蠢。明明就懷疑那個耳釘是你被偷偷拿走了，卻還聽信了她的說辭，真的以為六年前那一晚的是她”
雅情長籲出口氣，站在露台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欄杆上，“你以為是她也是正常的。反正那一晚，你就是把我當成了她”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聽到他說：“抱歉。事後我一直有想那一夜到底是誰，可是完全捉不到頭緒。所以”
“我以為，那一夜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不算什麽他抿唇，“可我記了五年。”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他由衷的感歎，“研研告訴我，那一晚是她的時候，我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反而覺得很失落。後來知道是你”
雅情心裏稍稍繃緊，“知道是我後，也很失落嗎”
蕭錦羽突然笑起來，卻是很認真地開口：“很慶幸是你，也幸好是你。不然，我真的難以想象，別的女人給我偷偷生下兩個孩子是什麽樣的感受。”
聽到他這麽說，雅情忽然也跟著笑開了。偶爾，怨命運捉弄人；偶爾，又歎命運太神奇。他們的緣分，原來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結下
這個點，大賣場裏的人並不多。偶爾能見到幾對剛下班的小夫妻，一起推著推車，挑些明天要吃的鮮果蔬菜。小夫妻湊在一起，低頭說些悄悄話。偶爾笑，偶爾鬧。蕭錦羽站在一旁，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麽，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們之間那份溫情。
突然，就很羨慕。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雅情的身影若是他們一同逛超市，會不會也像一對小夫妻
笑容忍不住揚起，挪開視線去，蕭錦羽開始把注意力放在要買的食材上。
巧克力和雞腿是孩子們喜歡的嗯，kk好像很會吃辣她更喜歡吃蔬果沒有菠蘿，那隻好挑榴蓮了
一路下來，已經是滿滿的一車食物。手機響起來，他掏出來，看到顯示的名字，便接起來，“還沒睡”
“嗯”她那邊，很安靜。隻是隨口和他聊著：“你已經在超市了嗎”
“嗯。到了好一會兒了。”
“那我猜猜，你現在在挑什麽東西。”雅情輕輕的笑。
蕭錦羽拿了顆洋蔥在手裏把玩，聽到她的話，微微一笑，“好啊，你猜。”
“嗯”雅情沉吟了一會，似乎在認真思考，“在挑蔬菜。我猜對了嗎”
他的動作，微微一頓。望著手裏的洋蔥，而後，想到什麽，驀地抬起頭來，環顧一圈。可，哪裏有她的身影
“怎麽不說話我沒有猜對嗎”雅情在那邊又補問了一句。
他挑唇，將洋蔥放進推車裏，才不疾不徐的開口：“那你要不要猜猜我剛剛挑的是什麽蔬菜”
雅情卻沒有猜，隻說：“趕緊把你剛剛拿得洋蔥拿出來”
他笑開，也不急著找她，隻問：“怎麽了”
“這已經不新鮮了。”聲音，不再是從電話那端傳過來的。而是，真真切切的響在他耳畔。推車中的那顆洋蔥，已經被一隻手拿出來，放回了原處，“都已經皺成這樣了，沒辦法吃的。”
蕭錦羽抬頭，雅情就出現在自己眼前。穿得厚厚的，但顯然還是被夜的嚴寒凍著了，鼻頭和小臉都通紅一片。
蕭錦羽一把抓過她的手拽進手心。
果然
也是冷得不可思議。
“怎麽晚，怎麽還跑出來”疼惜的，將她兩手拽進自己的口袋內。那暖暖的熱度，裹纏住自己，雅情隻覺得連心裏都是暖和和的。
“就知道你不會挑東西，所以趕緊過來監督。”麵上，忍不住揚起笑。她抽出一隻手，在推車裏翻了翻，看到那些蔬菜和水果的時候，唇角抽搐了下。
“很不滿意嗎”他時刻注意著她的表情，頗為無辜的開口：“其實，我覺得都還蠻好的。”
這也叫蠻好果然，男人對下廚完全沒有天分，這話一點都不假。
將他挑的榴蓮拿出來，問他，“這是哪裏挑的”
蕭錦羽趕緊指了指冰櫃。她小跑著過去放回原地，回頭，見他一臉的鬱悶，她立刻開解，“你挑得很好。不過，因為榴蓮明天才能吃，所以現在應該挑不那麽熟透的。”
“這個”雅情從推車裏，揀出一條已經翻了白眼的魚來還沒往下說，蕭錦羽已經很自覺地推著推車往海鮮區走。邊走邊認真的解釋：“我挑到它的時候，它還是活得。我沒想到它的生命力會這麽不頑強。”
所以，根本不是他的錯，要怪隻能怪這條小魚兒不夠堅強
雅情很努力，很努力給他留點麵子，“我知道不能怪你。你沒挑錯，不過活魚吃起來會比這個要嫩一點。”
“好吧。那我挑的這個有問題嗎”蕭錦羽翻出他挑的一把青色的菜來，“這個蔥總是沒有問題吧”
“你確定這個是蔥”雅情滿頭冷汗。旁邊有經過一對小夫妻，聽到他們的對話，偷偷笑起來。蕭錦羽一臉打擊，連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起來，“這不會是韭菜吧”
韭、菜
雅情真的很想給他留點信心，可是，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抿著唇，推著推車，隻埋頭往前走。
“喂”蕭錦羽鬱悶的追上去，還抓著那把他所謂的蔥，“你笑什麽就算是韭菜好了，它總算是新鮮的吧”
“是，真的很新鮮。”雅情將那把蔥抓過來，放進推車內。而後，忍住大笑得衝動，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望著蕭錦羽，“展先生，你以前說會做飯，這是真的嗎”
“真的”蕭錦羽立刻鄭重的點頭。雅情眯起眼，顯然並不信。他有些心虛的幹咳了一聲，補充：“但，僅限於蛋炒飯，還有意麵和蔬菜沙拉。”
她眉眼抽動了下。所以，他家裏連半個傭人都沒有，沒有餓死真的很稀奇。
“不過，這到底是蔥還是韭菜”他還在執著於這個問題。
雅情隻簡單的回了一個字，“蒜”
蒜
蕭錦羽唇角動了動，恁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來。這回，真是丟臉丟大了
看他一副重度打擊的樣子，雅情真的不敢再挑他的毛病。隻好悄悄的將他買的那些辛辣且刺激的東西統統放回貨架上。可他眼尖，還是被他瞅見。
抗議的，要把那盒辣椒醬重新拿回來，雅情用手牢牢摁住，不許他亂動。
“kk很喜歡這個，做燒烤不放辣椒醬很難入口。”他堅持捍衛兒子的喜好，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難得的好爸爸。
“你和ni都不能吃辣椒，所以還是改成甜醬。”她的心思，都放在兩個病人身上。暫且兩個病人的需求和忌諱是她唯一的考量標準，所以，兒子隻能暫時失寵。
“kk會不會哭”他記得kk不太愛吃甜食。
“沒關係。他很堅強的。”
兩人一路聊著，推著推車從一排排貨架前走過。偶爾駐足，商談什麽；偶爾意見有分歧，但最終是拗不過霸道的管家婆。偶爾，她蹲下身，仔細挑東西的時候，蕭錦羽就撐著推車，垂首笑望著她。
眼神裏的寵溺和憐惜，到底有多濃，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
等到她要站起來，他便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扶起來。她揚起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邊將東西放進推車，邊挽住他的手臂。
臂彎的暖意，讓他心底一時被漲得滿滿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
第一次知道原來，逛超市這種事，也可以這麽幸福
當廣播再次響起的時候，雅情低頭看時間，才知道真的夠晚了。
“我們要快一點去結賬，商場馬上要下班了。”
“嗯。”他抓住她的手，推著推車，一路小跑起來。和她在一起，時間真的過得太快。
“慢點跑，別把推車撞在貨架上了啊，小心一點”她笑著，大聲提醒。隻剩下零星幾個人的大賣場，可以恣意的任她笑笑鬧鬧，不用太注意形象。
買完單出來，已經是滿滿三四個袋子的東西。雅情要幫忙，卻被他阻止。這一次，他無比執拗，就是不肯退步。雅情便順了他的意思，幸福滿滿的勾著他的手臂。
這樣冷的冬季，兩個人卻莫名的都不覺得冷。反而覺得好溫暖呢
等到將所有的食材都放上後車廂，雅情拿著購物單，借著燈光仔細點給他，告訴他哪些東西是要放冰箱，哪些東西是要放在水裏
蕭錦羽隻是望著她認真的小臉，“你不進去了”
“現在時間很晚了，我要打個車回去，不然我爸媽又要擔心。”
他點點頭，將後車廂關上，“我送你。”
“不用了。”雅情擺手，“都這麽晚了，你要早點休息，送了我再回來，就過0點了。”
“讓我送你。”蕭錦羽堅持。
“不要。”雅情更堅持，看他皺起眉頭，她笑了笑，踮起腳尖，溫柔的將他眉心的褶皺撫平，帶點誘哄的味道開口：“不要不開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打個車就能回家。倒是你，你答應過我，要好好對自己。醫生說你現在就需要好好休息，所以”
雅情頓了一下，“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回去睡覺。”
望著她溫柔的小臉，心底微微顫動。她的指尖劃過眉心，也是那樣纖柔。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她能輕而易舉將他心底不悅化為烏有，隻是
心頭的不舍，卻被她弄得更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