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不過是場夢
她被嚇一跳，慌忙將燈打開，便見到舒研研穿著睡衣安靜的坐在大廳裏。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兒，也不開燈”雅情朝她走過去，望她一眼，“嫂子等我”
舒研研漂亮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到底是淺淺一笑，“你還是叫我研研吧。”
雅情沒說話，隻望著她，“有很重要的事”
自雅情回來到現在，她和這個嫂子說過的話幾乎屈指可數。
而舒研研和這個家似乎也格格不入，連同和宋成毅說的話也不多。往常一回來，便總是埋頭鑽進書房裏。連上回ni住院，舒研研也不曾出現過。
顯然，她和成毅夫妻關係很差，兩老看在眼裏竟也不責備，這一點總讓雅情想不透。
“我聽你哥說，你現在在y上班，給y的總裁當秘書。”舒研研終於開了口。
原來，是問關於他的事
“你知道y的總裁”沒有回答，雅情反問。
舒研研默認淺笑，“他回國後，我們碰見過一次。”
“哦”雅情悵然若失的輕輕點頭。
原來已經見過麵了
那她一定也很清楚，他心裏始終還裝著一個她吧
“怎麽了你不希望我們見麵”
自己失落的情緒竟然這樣明顯
雅情趕緊搖頭，頓了一下，才說：“你等我到這麽晚，是為了問他什麽事”
舒研研遲疑了下，“他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雅情看了她一眼，提醒：“研研，你現在是我嫂子了。”
無論如何，雅情並不希望舒研研傷害哥哥。
“我知道我這麽問你不合適。可是，我隻想知道他現在近況怎麽樣，過得可好”舒研研急切的抓住雅情的手，“雅情，你告訴我，他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有。”雅情歎口氣，“我從前的朋友，秦詩蕾。他們現在在一起。”
握著雅情的手僵住。
舒研研痛心的紅了眼眶，半晌，手才緩緩鬆開。
空氣裏，蔓延著傷感的氣息。
雅情抿了抿唇，拍拍她冰冷的手背，“時間不早了，去睡吧。”
“嗯”舒研研木然的點點頭，沒有動。
雅情站起身，走出一步，還是忍不住回頭，“嫂子，我哥人真的很好。你們畢竟結婚了，如果是有什麽誤會的話，不妨說開來。”
是，宋成毅是很好可是，那份好卻不對她。
雅情才上樓，小錘子便神秘兮兮的湊過頭來。
“爆炸消息”
“什麽”雅情邊開電腦，邊側頭問她。
小錘子撅嘴努了努緊閉的總裁辦公室門，“總裁換新女朋友了”
“啊”雅情頓了一下，順著小錘子的視線看了眼，才回頭翻白眼，“不會見女人進這張門，你們就說是總裁的女朋友吧也許隻是客戶也說不定。”
“nonono”小錘子擺擺手指，“這是女人的直覺不信你等著看吧你沒見他們看對方的眼神，絕對有戲”
真是這樣嗎秦詩蕾和他分手了那，這個女人又是誰
雅情突然覺得特別沒勁，抿了抿唇，沒應聲。此刻，電話卻忽的響了起來。
怔了一瞬，忙接起來，蕭錦羽命令的聲音從那端傳來，“泡兩杯咖啡進來。”
“好。”她應一聲，正要斷了電話，卻被他叫住：“等等，其中一杯多加三分之一的牛奶。”
真是貼心
雅情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正如小錘子說的那樣，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此刻呆在辦公室裏這個女人之於他來說絕對是有不一樣意義的。
“我知道了。”應了一聲，嗓音暗下幾分。斷掉電話，小錘子還在一旁，瞪大眼望著她，“怎麽了接個電話，臉色就變了。”
有這麽明顯
“沒事兒，我先去衝兩杯咖啡。”雅情起身往茶水間走。小錘子也不再多問，訕訕的聳肩，回了自己的格間。
茶水間，隻有雅情一個人。她靠在牆壁上，怔忡的望著咖啡機和牛奶。
等到煮沸了，才仔細將一杯咖啡兌上三分之一的牛奶。另外一個杯子裏則倒滿牛奶。
他的身體不好，不適宜喝太多咖啡。
端著咖啡和牛奶，輕輕敲門。沒有聽到蕭錦羽的聲音，而是，門被人從裏麵拉開來。
望著眼前淺淺含笑的小臉，雅情驚得半晌愣在那。實在太驚愕，以至於失神間雅情手上一下子沒端穩，咖啡差點灑落一地。
舒研研探手要去幫忙，手卻驀地被一隻大掌扣住，蕭錦羽皺著眉，提醒：“別亂碰。很燙”
即便是不甚好的語氣，但那絲關切和寵溺，都鮮明得任誰也無法忽視。
咖啡飛濺出來，燙到了雅情的手指。她手指僵硬，卻絲毫不覺燙，反而隻覺得那咖啡涼得不可思議
直直，涼進了她心底
“我現在哪有那麽驕慣”研研顯然很開心他對自己一如既往的關心，語氣嬌嗔帶著小女兒的撒嬌。這是這麽長時間以來，雅情從沒見過的她在哥哥麵前，從不曾這樣
而蕭錦羽，亦是她沒見過的溫柔，還帶著一絲絲難以辨認的黯然，“是，五年的時間，讓我們都變了太多。”
他變成了y的總裁，而研研更是變作了人婦。
想來，此刻他心底是很難受的可是，哥哥呢如果哥哥知道研研此番來找錦羽，又會作何感想
雅情不敢去深想，隻垂下眼，默然的將咖啡和牛奶放在雕花矮幾上。
抬目，隻能看到他涼薄的背影。
從始至終，他都不曾正眼看過她一眼。此刻，他的眼底勢必是隻有研研的，昨夜和自己的那個吻，不過是場夢
對此，雅情再清楚不過。
可是
明明這麽清楚，心裏竟還是忍不住的難過。
沒有開口，安靜的步出去。
“等等”他卻忽然叫住她。雅情一回頭，隻見他的視線落在那杯牛奶上，皺眉問：“怎麽回事”
“抱歉，我弄錯了。”雅情默然的過去，要端走牛奶，“我馬上換成咖啡。”
蕭錦羽的視線，這才落到雅情麵上。眸光深深的，看不見底，似別有深意，卻又似什麽情緒都沒有，看得雅情心裏擰緊。
研研卻緩緩一笑，輕摁住了雅情的手，“雅情，不用換了，他喝牛奶就好。”
雅情停住動作，下意識朝蕭錦羽看去。
“你知道，我從來不喝這東西。”和研研說話時，他的臉色溫柔許多，自然不會有那份冷淡。
“你身體不好，別喝那麽多咖啡。”舒研研直接將牛奶端起來，細心的吹涼了些，遞到他跟前，“唔，喝吧。”
他無奈的看了眼牛奶，到底還是乖乖的端了過去。
他們之間的情愫太明顯，相比之下，秦詩蕾和哥哥宋成毅竟更像第三者。
雅情無法再呆下去，沒有道別，隻是默然的拉開門，快步出去。
一幹同事湊上來八卦裏麵的事，雅情無心和他們說，隻匆匆回到自己的隔間，半晌趴在桌上沒有動彈。
被燙傷的手指，此刻居然隱隱作痛起來。
“敷一下吧。”隔壁的朱麗丟過來一支小藥膏，朝她眨眼，“對燙傷特別有效。”
心底劃過一絲溫暖，她笑笑，“謝謝。”
雅情不知道第幾次抬眼看緊閉的辦公室門。
朱麗終於忍不住，歪過頭來望著雅情，“你再看下去，總裁辦公室的門都要被你看出一個洞了。”
雅情一頓，忙心虛的別開視線。看著朱麗八卦的眼神，她苦笑了下，解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朱麗根本不信，睨著雅情，“你敢否認你沒有在暗戀總裁”
“這整個樓層，沒有在暗戀他的隻怕幾根手指頭就數得出來吧”雅情感歎。
“你不一樣。”朱麗篤定的望著雅情，“你看看你，從辦公室出來就失魂落魄的，跟丟了魂似的。其實說真的，你男個男朋友也不比總裁差啊何必要費心思和其他女人爭一個男人，特無趣。”
是無趣
尤其，在知道那個男人根本不會正眼看自己一眼的情況下，除卻無趣，更多的是心傷、失落、頹然。
放下藥膏，辦公室的門終於開了。
雅情一下子站起身來跟過去，惹得朱麗直瞠目。
“我送你下樓。”蕭錦羽領著舒研研。
舒研研心滿意足的點頭，看他一眼，忍不住補了一句：“錦羽，過兩天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蕭錦羽眸色微深。好半晌望著舒研研，沒有做聲。
明眸裏襲入暗色，研研失落的咬唇，別開臉去。卻聽到他問：“想吃什麽我讓人提前訂位置。”
她頓時笑開來，對上他的眼，“突然好想念國中畢業那年，我們去吃的最後一頓。”
“那個店還在”
“嗯。”
“那就定在那兒。”
雅情跟過來的時候，恰巧把他們默契十足的對話收入耳裏。
抿了抿唇，忽視掉胸口拿抹鈍鈍的痛，她插入話題，“嫂子，能借一步說話嗎”
她承認，她是刻意咬重了嫂子這兩個字。
果不其然，兩個人的臉色皆因為這個稱呼而微變。
舒研研小心翼翼的偷覷了蕭錦羽幾眼，而他的臉色，也黑了幾分。
“宋秘書，你送研研下去。上來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他重重的瞪了雅情一眼，似怨她不該突然出現擾亂這樣的氣氛。
一會兒去辦公室，估計也夠嗆
雅情為自己捏把冷汗，摁了電梯。
電梯內，隻剩下兩人。
雅情抿抿唇，率先開口：“嫂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研研卻已經將她的話打斷，率先低了頭，神色晦暗，“對不起。我知道我很過分”
望著她難受而矛盾的樣子，雅情動了動唇，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