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纏爛打
阮瑩今天穿的是一條高級定製的蝴蝶長裙，蓬鬆的卷發用一條同色係的絲巾隨意係著，垂在細背上。那絲巾隨她而動，在空中飛揚，宛若春日彩虹。襯托著精致的妝容，她整個人就是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她是做時尚雜誌的。因為工作關係，從來，她都是走在時尚最前沿，麵上每一處都要經過精雕細琢。
就這樣站在葉果麵前，讓葉果都看得有些挪不開眼。
蔣楠的未婚妻
阮鋒的姐姐
果然，是美到不可挑剔的。
“還對我這麽客氣上次都說讓你直接叫我姐姐。”阮瑩笑嗔葉果一句，再自然不過的牽住她的手，“現在就叫好了。叫我一聲姐姐，再和阮鋒一樣，叫楠一聲姐夫。”
說罷，她視線落向蔣楠，眼裏有幾分調皮。
葉果微怔了一瞬，也下意識朝蔣楠看去。他雙手兜在口袋裏，正俯首直視她，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裏似有幾分探究。
葉果辨別不清他的用意，隻抽回視線去再看著阮瑩，有些無措。
阮瑩卻是滿臉期待。
“姐姐。”不忍她失望，葉果終究細細的喚了一聲，唇動了動，姐夫二字，到底還是有些難以出口。
阮瑩鬆開她，笑挽住蔣楠的手臂，“那你姐夫呢就打算不叫啦”
“姐姐夫”兩個字，別扭得像是擠牙膏。
蔣楠的臉色不變，卻重重的盯了葉果一眼，那眼神深得叫她有些亂。
聽著她的兩聲稱呼，阮瑩滿意極了，自然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對勁。隻抱著蔣楠的手臂，笑，“小果都叫你姐夫了，以後工作上你可不能欺負她，要好好提點她。好不好”
蔣楠麵色不佳，也沒回她的話，隻是看向站在那有些尷尬的葉果，“你先出去忙吧”
“哦好。”悄然捏緊手心裏的燙傷膏，葉果正要離開，隻聽到身後阮瑩一聲輕呼，“你這傷口是怎麽弄的這麽長，一定很痛吧”
心一跳，葉果腳步頓住，下意識回身。
蔣楠的視線隔空朝她投過來，幽幽的，似有幾分戲謔，又似故意，“不要緊，隻是被一隻小貓兒抓傷的。”
“小貓兒”阮瑩似覺得很奇怪，“哪裏來的什麽小貓兒你不是最不喜歡沾那些小寵物嗎”
“是隻半夜裏竄出來的一隻小野貓。”摸了摸唇角，見到某人微紅的耳根，他又不輕不重的補了一句：“凶得很，被撓傷了也不意外。”
嗓音，略低，莫名的變得有些曖昧。
有種奇妙的因子，在空中不斷擴散、膨脹
一下一下，撞擊著葉果的心。
“那有打狂犬疫苗嗎”阮瑩卻截然不知。能感受到的，隻有當事的兩人。
“不用。小爪子而已，傷不重。”蔣楠的視線還在葉果麵上流連，別有意味。
她臉紅心跳，越發覺得心虛，不敢再對上他的眼，隻低著頭匆匆拉開門出了辦公室。
走出來，胸腔裏那顆心跳動的頻率還是不止。
這種感覺讓她慌亂、不安。
自己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一切都突然變得這麽奇怪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漸漸脫軌
可是
這很不應該
不敢再深想，撫著胸口，深吸口氣，努力平順不寧的心緒。兜裏的手機，倏然響起。
看到上麵顯示的號碼，她一下子冷靜下來。
扯了扯唇，揚起一抹笑，才將電話接起來。
“阮鋒。”邊聽電話，邊往自己的格子間走。
不能再亂想了，一切都應該回到正常軌道上。自己是阮鋒的女朋友，該想的、能想的，隻是他而已。
“今晚要加班嗎”
“嗯，可以帶回家做也一樣。”想起又一個人留在公司，葉果有些不敢。
“那等你下班，今天我來接你。”
葉果微微一笑，心裏微甜，“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放下手裏的燙傷軟膏，葉果回首看了眼緊閉的總裁辦公室門，才回身用棉簽敷了藥膏。
沁涼的感覺，漫過傷處，舒服了許多。
中午，和同事們一起吃過午飯回公司。才坐下，宋雅情的電話已經撥了過來，“小果，你去辦公室收拾一下。這麽久，蔣總他們應該已經用完餐了。還有，上午給你的那份文件，讓蔣總過目。”
“哦，好的。”
放下電話，葉果拿著文件往總裁辦公室走。抬手敲了敲門，可是，並沒有聲音回應她。
遲疑了下，還是擰開門鎖，徑自進去。
奇怪的是，辦公室裏此刻並沒有人。矮幾上，有些飯後的狼藉。
環顧一圈四周，發現休息室的門是開著的。她沒有多想，拿著文件就過去了。
門開著。
她站在門口探頭看進去，剛要開口喚人，可一眼見到休息室裏的畫麵，頓時，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和阮瑩正一起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阮瑩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他寬厚的懷裏。他原本也是閉著眼，可他警覺性極高，即使她隻是站在門口什麽都沒說，他已經睜開眼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撞。
他微訝。
她也懵了一瞬。繼而立刻動了動唇，尷尬的用唇語說了聲rry，匆匆帶上門轉身出去。
門把沁涼沁涼，刺著她的手心。
深吸口氣，她將文件擱在他辦公桌上，這才蹲下身收拾矮幾上的狼藉。
自己可真夠笨的
既然他們都在休息室了，當然是在做一些情侶該做的事，她怎麽還這麽眼拙的衝進去
再沒有比她還蠢，還不識趣的人了
葉果暗自罵自己，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加快。聽到休息室開門的聲音，她端過矮幾上的空杯子，起身就要走。
頭始終低著，連招呼，都不打算打。
“葉果”蔣楠叫住她，眯眼看著她有些僵硬的背影。唇角，不自覺浮起。
握了握玻璃杯，好一會兒，葉果才轉過身來。小臉上掛著疏遠、職業化的笑容，“對不起，蔣總。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
她此刻的笑，讓他無端覺得刺目。
沉沉的看定她，他隻言簡意賅，“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平淡，無波。
卻分明是解釋。
至於，為什麽要解釋，連他自己都沒有弄得太明白。
葉果怔怔的看著他，而後，又立刻轉開視線去，有些尷尬的樣子，“我並沒有想是什麽樣子。這是總裁的事，和我無關。”
無關
蔣楠微眯起眼。她說的可不就是實話所以，他剛剛的解釋，可笑到了極點。
“我是送文件進來，順便打掃一下。”葉果視線故意落到辦公桌上，“那是財務部送上來的文件，我擱在那兒了，請你過目。”
蔣楠並不說話，隻盯著她，眸光深邃，略添了些許涼薄之意。
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阮瑩一臉混沌的走出來，顯然還沒完全清醒。
葉果見此，忙低聲說：“那我先出去了，一會兒再來取文件。”
說罷，朝阮瑩頷了頷首，默然的拎著垃圾袋步出辦公室。
扔了垃圾，葉果吐了吐氣，將胸腔裏沉壓著的那股不該有的沉鬱盡數吐出。
似乎，這樣輕鬆了許多。
葉果離開後，阮瑩上前一步圈住蔣楠的腰，漂亮的臉蛋貼著他的背脊，“怎麽醒來了”
語氣慵懶，睡意惺忪。
蔣楠將她的手分開，“我以為你早就走了。”
“是想走的，不過，助理來電話說下午沒什麽事，所以就賴在你懷裏睡了一會兒。”阮瑩理了理頭發，看他一眼，“你不會怪我吧”
蔣楠將襯衫扣上，沒有回她的話，隻是輕淺的看她一眼，“我讓馮九送你走。”
說罷，他已經按下內線電話。阮瑩傾身將他的手壓住，“不要，我想留下來陪你。”
蔣楠眸色一凝，拿開她的手。
她又纏上他的手腕，“楠，我才剛回國我隻是想在你身邊多呆一會。”
他頓了一下，轉過臉來看著她，“阮瑩，我這是工作”
“我不會吵你，我保證”
事實上，她阮瑩從來就不是個會死纏爛打的人。可是，唯獨在他麵前不一樣
對於這個男人，她永遠都在主動、主動，再主動。
可是，這樣的主動，她一個人又能撐多久
“別任性。”蔣楠俊眉微蹙。阮瑩知道，這是他失去耐心的征兆。
公事於他來說，永遠都是第一位。不，也許應該說，她於他來說，永遠都不是第一位。
她總是很好奇，會不會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那麽一個女人，能讓他將一切都能拋在腦後。
每每想起這個，總讓她覺得驚惶不安。
“楠，這次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爺爺奶奶。我知道你工作很忙，可還是希望你能帶我去看看他們老人家。”阮瑩看著蔣楠，不等他應承，她又補上一句：“這次我回來，爸媽的意思是希望以後我能安定一些。他們的意思是希望能和你父母談談我們婚禮的事。”
說到最後一句話，阮瑩微頓了一下，試探的看著蔣楠的神色。
心，擰緊。
沒有意外，對於婚約，蔣楠的態度依舊平淡如水。
“我會再安排。”回應她一長串的請求，隻有再簡單不過的五個字。說罷，不等阮瑩再說什麽，蔣楠已經撥了電話給馮九。
癡癡地看著他的側顏，阮瑩心裏微涼。
到底是他沒有心，還是，他真的太理智，根本不懂得愛為何物
才到下班時間，阮鋒便已經等在門口。
透過玻璃旋轉門，葉果遠遠看著。
阮鋒就斜靠在那輛邁巴赫上，春風微拂，他細碎的發絲半掩住他矜貴的麵頰。他什麽都沒做，卻已經將來往的一群年輕女孩吸引住。
忍不住笑開，葉果心底難掩驕傲。這是她男朋友那麽優秀，那麽優秀的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