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夜曲，作品九，第一號
原本平靜而忙碌的生活的被一條轟動全網的消息打破。
??“聽說了嗎？這個月21號是世界末日？”
??“真假？別造謠啊？”
??“現在各個新聞網站都在說這個消息，說是什麽神秘古人預言的，他們之前的預言都成真的了！隻要我們能平安度過21號就能看到新的世界，過不去，這地球就毀滅了。”
??“是啊，我聽我媽說，家裏鄰居囤了好多柴米油鹽！”
??“都快末日了，還囤這個幹什麽？”
??“有人說，不是末日，就是世界漆黑一片，進入另一個狀態。我不懂，都是看網上的消息。”
??527女孩們相互對視，等後桌的人離開，心芷萱率先張口：“你們聽說這個消息了嗎？”
??單慈點點頭：“聽說了，我準備和南柯哥哥緊緊相擁，死也要死在一起！”
??熙燦燦樂出聲：“這都是騙人的，我不信。這好好的，怎麽就世界末日了？”
??“要不我們提前跨年吧，就世界末日那天我們去萊瑞。”心芷萱叼著筷子，“管他是不是世界末日，我們就當跨年過唄！行不行？”
??齊霽點頭：“行啊，我沒事！”
??“我也行，燦燦，那你這次要不要把樂哈哈叫來呀？”唐茶打趣。
??“哦，我問問吧。”熙燦燦說的含糊。
??“燦燦，樂哈哈挺好的，你們在一起，你就能留在花朝了，”單慈察覺失言，又忙解釋，“我不是說，你靠他家的意思啊。我是說你倆挺般配的，他符合你的條件，還對你那麽好。”
??“嗯，是挺好的。也不需要擔心他要離開花朝，以後能一起在花朝生活，我還真挺滿足的。”熙燦燦麵帶笑容，腦海裏已經開始描繪著未來的生活藍圖。
??“老規矩，各自聯係各自男朋友唄？”單慈笑嘻嘻，“我男朋友肯定到場！”
??“小心聯係扈老板啊！”齊霽故意提到扈江離。
??心芷萱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齊霽看在眼裏，沒再說什麽。
??“你拉我幹什麽？”心芷萱被推到走廊樓梯口。
??齊霽看了半天心芷萱，問到：“你最近怎麽回事？每次提到扈老板你都躲躲閃閃的？你倆吵架了？”
??“沒有！”心芷萱拽了拽剛被齊霽拉長的袖子。
??“那他談戀愛了？”齊霽話音剛落，心芷萱立刻抬頭，目光撞上了齊霽。
??“沒有……吧……”心芷萱猶豫了一下，誰知道米娜和扈江離什麽關係，心芷萱急躁的說，“哎呦，不知道。”
??“不知道？”齊霽問，“那你是懷疑他談戀愛了，所以你才不開心？”
??“我哪有不開心？”心芷萱抬頭，“我開心的很！”說完就偏過頭看向窗外。
??“行了吧你，和我你就別裝了！”齊霽戳了一下心芷萱的腦袋，追著心芷萱的眼睛，“和誰啊？”
??“米娜！”心芷萱想到了米娜那傲人的胸圍，裹緊了睡衣外套，半死不活的靠著牆。
??“誰？”
??“賀氏姐妹的室友，就那個胸賊大的那個！團體操是你的伴舞，”心芷萱見齊霽沒想起來，繼續解釋說，“我們在樓下見過她的，淺金色頭發。”
??齊霽茅塞頓開般“哦”了一聲：“想起來了，金色大波浪。前兩天我和季帥吃飯的時候見到她了，她挽著一個男生，看上去那個男生像是她男朋友啊。那人不是扈老板啊。”
??心芷萱放下抱胸的手，滿臉期待。
??齊霽又說：“你是不是誤會他了？”
??“齊齊，你是怎麽知道，你第一眼就喜歡上季帥了呢？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他。”心芷萱失意。
??“你真不知道啊？”齊霽吃驚的看著心芷萱，“你看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你這樣還不是因為扈老板？你要不是因為考完了雅思，我都擔心因為失戀荒廢學業。”
??“誰失戀了？這還沒戀呢！”
??心芷萱沒談過戀愛，從小到大喜歡她的男生也有不少，大多都是高空的哥們。
??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玩著玩著，兩個人就跨過愛情的鴻溝，踏上友誼的巨輪。到現在，身邊異性不少，都是朋友哥們，男朋友一個沒有。心芷萱也不是粘著男生的小女生，她對交男朋友的事無所謂，有人陪她玩就行。
??但是扈江離這事，確實讓心芷萱心裏不痛快，說不出那裏不痛快，但就是哪兒都不痛快。
??“你是不確定他喜不喜歡你嗎？”齊霽問。
??“我沒想過，之前阿瑾說，他喜歡我。”心芷萱不好意思了，加快語速說，“我也不知道她怎麽看出來的，反正我是沒看出來、”
??齊霽認真的說：“你們家眼神不好是不是也遺傳啊？”
??“什麽？”
??“空哥眼神不好，你眼神也不好？”齊霽說，“你要不是眼神不好，就是感知失靈。扈老板都快黏上你了，你還感覺不到他喜歡你？”
??“有麽？”心芷萱委屈，“最近他都不怎麽聯係我？一個月就見了三次，吃了三頓飯。”
??“記得挺清楚啊！你這不是挺在意的嗎？”齊霽戲謔。
??“齊齊？”心芷萱害羞，“你，你真的越來越像季帥了，太欠了！”
??“你覺不覺得扈老板特別害羞？”齊霽分析，“他常常耳朵紅，特別是看著你說話的時候。還有啊，他每次給你剝小龍蝦的時候……”
??“齊齊，你這話要是讓季帥聽見，他醋壇子非得打翻不可，”心芷萱打斷齊霽，笑道，“你觀察另一個男生觀察的這麽認真，還在這一本正經的分析別的男生，我覺得季帥臉都得綠了。哈哈哈……”
??“你別笑了，”齊霽推了推心芷萱，“我這不是給你分析呢嗎，你正經點！”
??“行行行，我不笑，”心芷萱抿嘴憋住笑，“說實話，之前我是真沒覺得他和我那些哥們有什麽區別。可要是想到米娜和扈江離在一起，我還是有點……不高興的。特別是聽到米娜叫他江離，我更生氣。”
??“所以現在你知道，自己喜歡他了？”齊霽要用最直白的詞敲醒心芷萱。
??心芷萱不確定：“這就算喜歡？”
??“算！”齊霽語重心長拉著心芷萱的胳手臂，“不僅算喜歡，還算嫉妒，吃醋！小心，你真很喜歡扈老板呀！”
??給高空做媒婆的時候，心芷萱看的透徹，說的清楚。輪到自己的時候，一切都混混沌沌。
??“你怎麽確定空哥喜歡茶茶的？你又怎麽確定茶茶喜歡空哥的？怎麽輪到你自己，你就看不懂了呢？”齊霽說，“不過也對，旁觀者清！”
??“旁觀者清！”心芷萱喃喃，陳懷瑾也這樣說過她，看來她確實應該正視自己的心了。
??心芷萱抱住齊霽：“齊齊，這比考雅思還難。”
??“啊？那我還是覺得英語更難！”齊霽笑了拍拍心芷萱的背，“你學校申請的怎麽樣了？”
??“拿到了有條件錄取名額，目前來看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不過我還是有點緊張的，”心芷萱充滿擔憂，“接下來就準備簽證、等畢業證了！”
??齊霽很高興：“這不就基本上成功了嗎，機會已經很大了。好啦！現在我們小心已經沒有遺憾了，那個藍花楹開的最好的學校已經選擇了你！”
??心芷萱通知扈江離大家準備去萊瑞酒店聚一下的時候，扈江離身邊剛好是米娜，心芷萱聽到電話裏米娜的聲音：“江離，你的咖啡。”心芷萱聽這聲音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謝謝，”扈江離回答了一句就繼續和心芷萱說，“我知道了，不過你們怎麽會信這種謠言？”
??心芷萱腦袋裏還回響著米娜的聲音，不悅的說：“就當提前跨年了。也沒說當世界末日過。”
??“你生氣了？”扈江離敏銳，“我也沒說什麽啊？我會去的。”
??“掛了，你好好約會吧！”
??“我沒……喂？喂？”扈江離聽到嘟嘟的聲音，看了一眼手機喃喃自語，“我沒約會啊。”
??“謝謝你啊，實習的事，你真是幫了米娜大忙了！”一個男生帶著感激，“米娜特意帶我來謝謝你，一會我們去吃點什麽？樓上新開了一家飯店不錯，我們可以去常常。”
??“不了，我一會還有事。你們吃吧，不打擾你們約會了。”扈江離想到了心芷萱剛剛說他在約會，於是把這句話還給了米娜和她男朋友。
??扈江離從咖啡廳出來就直接回家了，一直沒再聯係心芷萱。
??21日是周六，周五的時候527宿舍裏空無一人，回家住的的回家住，找男朋友的找男朋友。所以這次去萊瑞酒店大家沒有一起出發，三三兩兩的各自前往。
??心芷萱是第一個到的，窩在沙發裏陸續迎接她的兄弟姐妹，卻一直沒等到扈江離。
??“我還以為我最後呢，這都快到五點了，扈老板呢？”最後一個進來的單慈，捏捏心芷萱的肩膀。
??心芷萱聳聳肩，她也想知道扈江離為什麽還不來。
??“你沒給他打電話嗎？”唐茶坐在心芷萱旁邊。
??心芷萱搖搖頭：“蛋糕都送到了，人還沒到。估計不來了吧。”畢竟扈江離說不信世界末日這一說。
??“小心，你那朋友圈過於做夢了啊！”熙燦燦在沙發裏翻著手機，“十二月份的花朝，你想找到一朵向日葵，比在大街上撿金子還難！”
??“我那是來的早了在小花園晃蕩一圈沒看到向日葵，隨便一發。”心芷萱結巴的解釋。
??“什麽朋友圈？”單慈說著打開手機。
??如果能找到身邊的向日葵，我一定會更勇敢。
??“嗯？”單慈想了一下，“你有什麽不勇敢的事？”
??“唔……”心芷萱隨口編了個理由，“還是有點怕自己去A洲的，畢竟人生地不熟的。”說完，心虛的看著齊霽，齊霽笑而不語。
??齊霽沒提扈江離，但是心芷萱知道，齊霽明白，她害怕麵對她和扈江離的感情。
??“季帥呢？”南柯用手背碰了碰齊霽的手臂。
??“剛才還在啊！”齊霽環顧四周，衝著南柯笑著說，“估計看書去了吧，他要考研呢！”
??“季帥要考研？考什麽？他什麽時候決定的，怎麽沒找我報班？這不剩幾天就考試了……”熙燦燦伸出兩根手指，“兩天，還有兩天就考研了，現在該進入放鬆階段了，不能那麽死學了！”
??“管理。他要自學，說今年考不上，明年接著考。”
??“中文考管理？這能考上麽？”熙燦燦豎起大拇指，“有勇氣啊！學霸就是有勇氣！”
??“能，他考不上，我吃手機，”朗樂樂玩著手機遊戲，“他之前考大學都沒拿出百分百的努力。”
??“沒拿出百分百的努力就花朝大學中文係第二了？”心芷萱驚訝，“我是該說花朝大學錄取標準太低，還是該說季帥太聰明。”
??“你怎麽知道他沒認真學？”齊霽以為季帥和她一樣是拚了命考進的花朝呢。
??“他要認真學，北大清華隨便他選，”朗樂樂手上遊戲不停，眼皮也不抬說，“他說他救命恩人大概率在花朝附近，他要留在花朝找他救命恩人。”
??527的女孩都知道齊霽小時候救了季帥的事，紛紛看向齊霽。齊霽怔在原地。原來他又是為了她。
??齊霽想在第一時間找到季帥，於是轉身挨個房間的找人，從一樓找到二樓。大家紛紛加入尋找季帥的隊伍。
??“你在這幹嘛呢？”大家都詫異的看著季帥。
??“來，”季帥拍拍身邊的位置，“我跟你的速度。”
??齊霽腳下灌了鉛一樣的沉重，一步也沒邁出去。腦海中還是朗樂樂剛才的那句話“他要留在花朝找他的救命恩人。”
??“齊齊，你還會彈鋼琴？”唐茶絲毫不掩飾她的羨慕，“太帥了吧！”
??“你技能隱藏的挺好啊！你怎麽不早說，我們學校的晚會可以讓三藏給你安排個獨奏啊，這點後門我們還是可走的，”心芷萱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美女配鋼琴，一襲黑色長裙，絕對可以再爆了論壇！”
??齊霽根本沒聽見這些鋼琴和論壇的言論，衝過去抱住坐在鋼琴凳上的季帥：“季帥……”
??當著眾人麵齊霽主動擁抱他，季帥先是一愣，然後得意的拍著齊霽的背：“哎呦，這訂婚了就是不一樣啊，都不害羞了？”
??“你考花朝大學是為了找我？”齊霽緊緊地抱著季帥。
??季帥手停了一下，從圍觀群眾的臉上尋求答案。圍觀群眾的目光齊聚郎樂樂，朗樂樂抱拳求原諒。
??季帥怕齊霽自責，摸摸她的頭：“你想多了，不光是為了找你。離家近不是挺好的嗎？在花朝大學可以稱王稱霸，去別的地方可不行了呢！”
??“你怎麽能拿高考開玩笑呢？”齊霽帶著鼻音埋怨。
??“我也沒開玩笑啊，”季帥感覺齊霽在抽泣，把人從他身上扒開，拉到麵前，“我又不是為了畢業證才上大學的。你不是說了嗎？我要回家管理盛放的，我在哪兒上學都一樣。再說了，我們花朝大學挺好的啊，一般人考不進來呢！”
??齊霽努力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季帥心疼的抱著齊霽，在耳邊輕輕說：“沒事，沒事。快偷偷把星星藏起來，不要讓他們看到。”
??齊霽在淚中笑了一下，落下一顆星星。
??“好了，不哭啦，”季帥把齊霽的手放在鋼琴上，“來吧，我跟你速度！”
??“我不行，我很久沒彈了，”齊霽縮回手，“我都不熟了。”
??“夜曲，作品九，第一號。”季帥用眼神給齊霽打氣，“你敢說不熟？”
??不敢。這個真的熟，特別熟。
??這是齊霽五歲時出去參賽彈得曲子，當時還獲得了兒童組的冠軍。牟歌沒有獲獎，還因此哭了兩天。
??齊霽肩膀受傷之後，再彈這首曲子的時候，卻總是會在關鍵的轉折點失誤。後來牟歌越彈越好，故意彈快欺負齊霽的曲子，也是這首。
??季帥說著就彈了兩個節拍，偏頭向齊霽確認，“還是B大調？”
??曾經的拿手曲目都被帶著作品號說了出來，齊霽便沒再推辭，活動一下手指，準備大顯身手。
??季帥笑了：“要不要先練練，我可是練過了哦。”
??“不需要！”齊霽自信來的特別快。
??雙手搭在黑白琴鍵上，纖長的手指輕巧靈動的上下翻飛，陶醉在音樂裏的齊霽身體不自覺地前後搖晃。季帥含笑望著齊霽，在節拍空隙柔和的跟上音樂速度，就像他說的一樣，他在跟她的速度。
??齊霽的速度並不慢，季帥也就沒有特意放慢速度。極其細微了轉折齊霽會有失誤，齊霽隻是加深了笑容，然後望向季帥。季帥心領神會，自然的過渡過去。隻有兩個人懂得默契。
??四手聯彈、心意相通，夜曲被二人完美的演繹，不是技術上的，是情感上的。
??齊霽優雅的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才想起問：“你怎麽知道我會彈這首曲子的？”
??季帥還沒等回答，心芷萱驚呼：“季帥，你也會彈鋼琴？”
??“小時候學的，因為我的救命恩人啊！”季帥看著身旁的齊霽。
??“我？”齊霽帶著問號等著季帥的回答。
??“對，就是你！”季帥說，“小時候你受傷的時候，我去看你，你告訴過我你會彈鋼琴。你驕傲的說你剛參加完花朝鋼琴比賽，還拿了兒童組冠軍呢。你拿冠軍的那首曲子就是這首吧？”
??齊霽點點頭：“這你都知道，這我應該沒告訴你吧？那個時候，告訴你你也聽不懂。”齊霽俏皮的笑了。
??季帥也被齊霽的驕傲逗笑了：“是啊，那時候，我是聽不懂。”齊霽微微揚起下巴，笑靨如花。
??季帥收起笑容，眼中流露出心疼：“後來大夫說你肯定不能成為專業的鋼琴演奏家了，如果嚴重，那就是不能再彈琴。再後來，你離開了醫院，我又找不到你，我就回去開始學鋼琴。想著有一天，如果碰到你，你真的不能彈琴了，我就彈給你聽。”
??在不知道救命恩人是齊霽的時候，季帥看到齊霽也常常不自覺的會想到這一曲——夜曲，作品九，第一號。
??跨年團聚的時候他更是常常想到這一曲，所以季帥每年都會一個人去琴房，有時候彈一遍，有時候彈一宿。彈琴的時候，季帥腦海中有時想到的是齊霽，有時想到的是救他的小孩。
??她不能完成的事情，有人想著替她完成。齊霽有點感動，星星藏在眼中，想說：幸好能夠與你重逢，要不然你就要給別人彈夜曲了！
??齊霽抽了抽鼻子，說出口的話變成了：“幸好你彈的還不錯，要不然我會嘲笑你的！”
??季帥無奈的說：“謝謝誇獎。”話音剛落，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
??郎樂樂離門口最近，衝樓下喊了一聲：“扈老板，是你嗎？”
??“唔，是我！”扈江離答應了一聲，心芷萱就衝下樓了。
??“誒！你慢點。”
??高空在後麵喊了一句，被唐茶阻止：“你怎麽這麽沒眼力見呢？”
??“？”高空確實沒看出來。
??心芷萱之前想過很多，見到扈江離的一麵說些什麽。是直接問他和米娜是什麽關係，還是直接告訴他，自己好像喜歡上他了。可是這兩種都太直接了，但是拐彎抹角的問，她又不會。
??跑過長長的旋轉樓梯，心芷萱停在樓梯口，她疑惑的看著扈江離：“你拿的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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