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哈喇油
蔣興東一家翻案的消息在京城傳開了，連帶著一個刑部都官被抄家殺頭，一個刑部侍郎罷官流放，京城的官場可謂是出現了一場大地震。坊間開始流傳一種說法，咱們的武侯爺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你看看，當初鬧得最凶的，就是刑部，要追究武定國亂查案的責任，而且韓曉鵬揚言要殺武定國。
??這下好了，還沒過半年，武定國的報複就來了，刑部被他利用錦衣衛給搞得灰頭土臉。韓曉鵬這個跳的最凶的家夥，被武定國給弄得丟了刑部侍郎，並且被發配到桂省偏遠地區當一個縣令。嗬嗬，這就像是流放，估計這輩子就待在那裏了。
??這樣的流言，讓不少文官都感覺到背脊發涼，武定國會不會繼續打擊報複？下一個目標是誰？畢竟，誰沒點黑材料啊，即便真沒有，搞不好身邊的好友，同僚就有。這不，你看看陳平平就知道了，自己做了虧心事吧，連累著韓曉鵬也被陛下遷怒，嗬嗬，阻撓錦衣衛辦案，抗旨不尊。韓曉鵬也算是一個跟腳幹淨的官員了，卻沒想到幫同僚出頭，就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有的人還說，武定國的目標其實是刑部尚書劉朗明，韓曉鵬不過是當了一個替死鬼罷了。
??流言是越來越離譜，武定國這名聲是越來越小人化，有道是寧惹君子，莫惹小人。武定國就是一個小人，招惹他，如果沒打死，就等著他的報複吧，一定是你難以招架的那種，哪怕為官清廉，不死也要脫層皮。
??武定國對於這樣的流言，起初還想替自己爭辯一下，不過有點越描越黑的趨勢，索性，武定國也就懶得管了，他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把我形容成一個小人也好，至少招惹我之前，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武定國沒有再管這些流言蜚語，而是一頭紮進了內務府的改革中去。浣衣局自從用了武定國設計的滾筒式洗衣機之後，再加上肥皂和洗衣液的大規模使用，勞動量已經輕鬆多了。現在這些宮女們，一個個還有時間做做刺繡，唱唱戲什麽的，頗有點養老院的樣子了。
??這不，武定國第二次來到浣衣局的時候，畫麵就好了許多，整個院子裏，晾滿了衣服，而都散發著一種皂角的清香。武定國在洗衣液裏麵添加了皂角的提取液，所以才有這樣的效果。再者，洗衣機的運用，讓不少宮女們能用很少的力氣就能洗完一大堆衣服。據掌印女官，張萍的合理安排，每個洗衣小組輪流使用洗衣機，而且搞起了勞動競賽，哪隻小隊用得洗衣液少，衣服洗得幹淨，那就哪隻小隊獎勵一箱普通肥皂，或者其他什麽的東西。為此，武定國好好的表揚了一下這位掌印女官，勉勵她好好幹。
??不過，武定國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李謫瑩居然還住在這裏麵。武定國很奇怪，她明明已經平反，恢複了自由之身，怎麽還跑到浣衣局裏麵來受罪。
??“嘻嘻，武侯爺，您不用擔心奴家啦，奴家雖然拿回了錢和房子，可是如今房子裏就我和興彩兩個人住，怪嚇人的，所以，我就把房子租出去了，搬來這裏和姐妹們住。芷寧夫人聽了我說的情況之後，也是同意了的呢！”
??“哦，這樣啊，那也行吧，你就在這裏住著，我給你開工錢，對了，你在做什麽呢？這一大鍋子，油乎乎的東西是個啥？”
??“這個呀，這是我外婆傳給我的獨門秘方，哈喇油！”
??“哈喇油？難道就是從這種小貝殼裏麵提煉出來的？”
??武定國撚起了一個小貝殼，這好像是從菜市場收回來的河蚌殼，有的還透著一股子腐爛的腥臭味，另外一些，應該是處理過了的，沒有髒東西也沒有味道。
??武定國很疑惑，這種貝殼類的小玩意兒，難道能提煉出油來嗎？這東西他又不是沒吃過，除了蛋白質，貌似沒有脂肪呀！哪來的油脂哦？等等，哈喇油？這東西好像在哪裏見過來著。貌似前世的小地攤上，不少賣這種小貝殼的人，好像是冬天用來擦手的吧……
??武定國手裏拿著小貝殼，腦子裏又是問號，又是回憶，亂糟糟的一團，有點理不清。
??“哈哈哈，武侯爺，您可笑死我了，哈喇油不是從貝殼裏麵提取出來的，這種東西是用好幾種油，經過配比，熬製，才做出來的。喏，就是你眼前這一鍋東西。”
??“武侯爺啊，您不是好奇，為什麽我的手要比別人的狀況好一些嗎？其實啊，我從小就擦這種油，冬天我的手就不會開裂，隻是來到了浣衣局，就沒擦了。才成了你看到的那樣。所以啊，你請大夫給我們來治病，大夫說，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幹這個活了。而我卻知道，可以幹，幹完了塗點這個哈喇油就能保護好手。所以啊，我現在才帶著姐妹們來熬製哈喇油，給她們每人發一個。”
??經過李謫瑩這麽一番解釋，武定國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了，這不就是古代版的護手霜嘛。而且武定國也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到了冬天，腳後跟就容易幹燥開裂，走路都很疼。於是自己的媽媽從小地攤上買了一個這種小貝殼回來，往腳後跟上，塗抹一層，感覺像是塗了一層豬油一樣。不過，從此，他的腳後跟就再也沒有開裂過了。
??武定國突然想到，這東西，在後世尚且非常好用，那麽在這個時代……我滴個娘也，豈不是要發大財了啊！要知道，北方的天氣十分的幹燥，有了這東西，不管是男的女的，都會當做必須品來購買的，而且看著這一鍋油，製作成本貌似也不高，主要是配方啊！
??不過，武定國非常奇怪，既然李謫瑩掌握著這樣的配方，那他們家應該很容易就因此富裕起來呀，怎麽蔣興東拿下勸降團團長位置的時候，還欠了一屁股債？
??武定國詢問了李謫瑩這個問題，李謫瑩卻變得有點神色黯然。她告訴武定國，她不是沒有想過賣這種油，隻是她出售的時候，根本沒有百姓們買這種東西。按照成本，她需要賣十文錢一個，但是百姓們覺得太貴了。百姓們不是沒有防凍的辦法，往臉上塗蠟，塗油脂，就是一種最簡單的辦法，而這種哈喇油，效果是一樣的，自然因為價格太高了，沒了競爭力。
??武定國一聽，就知道，這個問題的症結出在哪裏了，李謫瑩雖然掌握了製作配方，但是缺乏有效的銷售渠道。而且武定國還知道，她麵對的客戶群體搞錯了，老百姓有了廉價替代品，自然是不會來買她的東西。
??但是，武定國知道，這東西，肯定是需要用到的，而且，在某幾個行業絕對是大量使用的。比如說，染坊！也是一個常年接觸水的行業，當然，還有一個是男人也用得著，比如水軍部隊，他們也能用得上。
??一說起染坊，李謫瑩就來勁了，原來她出身於南方，家裏人就是搞染坊的，這哈喇油，也是她們染坊的必備物品。隻不過後來因為家裏犯了事，被送到了教坊司，後來就成為了青樓的頭牌。然後就是一個書生和青樓頭牌相愛的故事了，讓人聽了有些感動。
??這下子，武定國才明白，為啥李謫瑩對蔣興東這麽死心塌地了，原來還有這麽一段故事在裏麵。說真的，武定國有點羨慕。可惜，自己早早的就結了婚，而且，去過青樓三次，三次還因為各種原因沒能進去！最後落得個三過青樓而不入的名聲！
??哎呀！結婚結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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