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戀愛心髒
就在楚佳桃迫切地希望能向林語珊求助的時刻，正是林語珊快到和陳慕涵連線的點兒，林語珊習慣性地往每日晚上都去的休息室走，走到一半時，她才突然想起有什麽似乎和過去不一樣了。她遲疑地觸碰休息室的門把手，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裏麵有兩個女生聊天，想轉身走，今天休息室隱私性不夠，換個地方和他連線吧……林語珊想。不過，馬上就要到時間了，過去休息室有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還是推門而入，今天的門似乎比往常重……
??像是給林語珊前進的鼓勵似的，她剛進去一會兒，那兩個女生就出去了。陳慕涵通常都很準時，林語珊盯著時間，竟然有點緊張。明明早已習慣了每天如此聯絡，今天這習慣受到某種力量的阻礙，仿佛一向通暢的水流撞擊到突然墜落的石塊。她的心上仿佛赫然出現一條裂縫，從外部看不出有多嚴重，但內部可能已經重傷。
??超過約定時間一秒了，十秒了，三十秒了……林語珊的心情從緊張變得複雜，兩分鍾了，五分鍾了……
??如果是別的情侶，晚五分鍾聯係可能不會有什麽，如果林語珊和別人戀愛，可能也不會變得這樣敏感。但陳慕涵自從和林語珊每天連線，很少遲超過2分鍾。當然，他也有過突然失聯……正因如此，才養成林語珊一顆患得患失的戀愛心髒。
??半小時過去了，陳慕涵的對話框還全無變化，林語珊狠下心，關掉手機，關掉平板電腦，她想睡個好覺，不想因為手機每彈出一個信息而揪心，再失望，再揪心——她發現自己已經有點神經過敏了。
??憤然起身，離開休息室時，一向謹慎的她忘記好好關門，門“砰”的撞上，像是宣泄著林語珊的情緒。
??***
??此時，大洋彼岸天光初現，陳慕涵在陽台上席地而坐，身邊列成一排的啤酒罐上積滿了煙灰。如果有人走到附近，會聞到濃重的煙酒味。
??人一定需要社交嗎？陳慕涵正在想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很能耐受孤獨的人，不過，他現在才發現，他是一直靠和林語珊一個人的聯係才自然地度過每一天。他需要的“社交”或許很少，隻要和一個人一直在一起就夠了，但一旦失去這個人，他世界中的某個重要的支撐就坍塌了。
??數小時前，他和胡凱在一間人均價格不菲的高級餐廳見麵。地點是胡凱選的，特意選擇了一間昂貴的餐廳，他是在彰顯其生活的水平，陳慕涵想——如果他成為偶像，在這樣的餐廳吃飯將成為他的日常。
??當然，忙碌也會成為他的日常。胡凱比約定時間遲了5分鍾，他說剛剛下飛機，聽到陳慕涵想見麵，就立即趕來了。陳慕涵不知是否該表示感動，他知道胡凱是個大忙人，而且一向以自身步調為中心的他這次竟然如此迅速地趕來見他，或許他真的挺重視自己的？陳慕涵立即讓自己打消這種念頭。
??開門見山，陳慕涵提出自己的條件，現在就出道可以，但是合同裏不能規範他的私生活。然而胡凱也立即直接回答，這是不行的。任何藝人都要遵守其職業規範，如果這一點他們達不成共識，就暫緩合作吧。
??一時寂靜，隻聞點點滴滴的鋼琴聲，仿佛永不止息地彈奏著。店裏的客人不多，這裏每一個座位都是預定好的。精致勾勒的北歐風格的氈子上，銀製的刀叉筆直地就位；純白色的地板和桌麵，沒有一絲汙漬或一根頭發絲，想必是被反複精心地擦拭過；半身裸女、猩猩、火烈鳥等動物雕塑看上去一致地追求“具象主題”。總之，這裏的一切和陳慕涵今天隨意穿的休閑服不匹配，是那種不精心打扮就不好意思踏入的場所。
??“看來我們沒辦法合作了。”陳慕涵正說著，一位動作嫻熟專業的服務員端上兩杯咖啡。一時讓陳慕涵猶豫是不是喝一口這裏的咖啡再走。
??算了，他也不想買這裏的單。
??“您專程飛過來見我，很感謝。”陳慕涵道。胡凱有點驚訝，他從來沒這麽有禮過。
??歎了口氣，胡凱若有所思地，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陳慕涵說：“這裏的咖啡很不錯，每次我心煩時、高興時，都會想來一個人喝一杯。”
??“是麽，那你好好享用吧。失陪了。”陳慕涵這次沒有猶豫，他猜想剛剛胡凱是不是暗示他經常來這種高級的地方，想用這種奢華的生活誘惑他。他承認，這的確讓他有一絲心動，因為他本來就是希望能盡可能向上爬的人，但此時他是真的下定決心了。有一些底線，是他不能妥協的。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你有沒有認真想過？”胡凱不急於挽留他，隻是平靜地發問。“你弟弟給我打過電話。”
??陳慕涵停住腳步。但沒有轉過頭。
??“他威脅要起訴我，說我暴露了你們的隱私。”
??胡凱笑道。
??現在陳慕涵相信這家店是胡凱常來的地方，因為他真的不介意在這裏大聲談論剛剛說的事情。
??陳慕涵回頭，走向胡凱，可能是胡凱輕佻地談論他弟弟讓他憤怒，也可能是他積壓了很多不滿忍無可忍。他逼近胡凱，咬著牙說：“你不要再接近我弟。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出道的事和他沒關係了。”
??“別，”胡凱伸出手向外推，示意陳慕涵離遠點。“是你弟主動來找我的。”
??這時，店裏的服務生倒是“及時”趕過來，麵向胡凱問：“有什麽需要嗎？”
??這赤裸裸的差別對待，令陳慕涵羞辱，這裏存在明顯的等級鴻溝，他想立即翻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然而，眼下有一條捷徑，竟然是拋棄自己的女友，屈從於這個正在百般踐踏他的自尊心的人。湧上心頭的強烈的怒火和無力感衝突著，頓時讓他像一顆要自爆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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