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迫近的渴求

  通往學校的大路旁，矗立的夜燈下彌散著細微的灰塵。兩道人影掠過。晚上10點多了，路上行人漸少，時而幽靜，時而又有車子呼嘯而過的僧因。楚佳桃和蕭琦幾乎獲得了獨處空間。


  ??“隻是換100多塊而已，他卻要冒那麽大風險，我不明白，他真的已經身無分文了嗎？他為什麽不去拿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呢？”楚佳桃天真地叨念著。


  ??楚佳桃對蕭琦訴說著自己對那位在付錢時耍小手段的流浪漢的感受，蕭琦雖然想認真聆聽她的真誠傾訴，卻滿心憂慮著那個書店的環境——楚佳桃在那裏打工不安全——何況，她下班也太晚了。


  ??“對他來說，這麽做反而更容易吧。”蕭琦對那位流浪漢並無同情，也無好奇，實際上，他自己若再沒找到收入來源，也幾乎要淪落到流浪的程度了，這種事並非沒可能。


  ??蕭琦看著在自己身旁看似無憂無慮的小桃，握緊了拳頭。他現在有了女朋友，決不能讓自己墮落到那種程度。


  ??他還記得自己不久前的樣子，衣冠不整、胡子不刮，和流浪漢也沒什麽差別了。他現在本就失去了家園，也幾乎失去了所有親人……但是，他絕不願被人研究，被人同情，或是被人保護……


  ??“蕭琦，過去我很少出遠門，你可能不相信，上次去你家那裏，是我這輩子僅有的幾次。”楚佳桃不知不覺地對蕭琦傾訴起了內心更深層的想法。她自己也覺得很意外，話就這樣不受控製地一句句出口，在他麵前，她特別渴望表達，她希望他能了解他更多……


  ??蕭琦並不似陳時宇那般溫柔而善解人意，他話很少，剛剛聽了她的話，蕭琦隻是轉頭看了看她，點了點頭。但不知為何，反而是這樣略顯寡淡的反應，讓楚佳桃變得更加積極。


  ??“小時候，我也曾想過當記者，後來因為我發現自己太膽小，不敢一個人去遠方，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楚佳桃的思緒蔓延到了童年，“我從沒想過後來有一天我能參加話劇社，還可能登台演出。”


  ??蕭琦略顯得意地笑了：“你是因為我參加話劇社的？”


  ??楚佳桃突然定住，羞澀像膠帶一樣把她整個人包裹，讓她動彈不得。他這個人怎能這樣直白，不給女孩留一點麵子……


  ??“我……我……我……是的……”楚佳桃掙紮了半天，還是耿直地承認了。


  ??“是的？是什麽？”蕭琦更進一步，他戲耍楚佳桃的興趣又上來了。


  ??“就是你說的那樣啊？”楚佳桃急急地向前快步走著。


  ??他在身後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回自己麵前。路邊正好有一條小巷，蕭琦向側一步，便把楚佳桃拉進小巷。這巷子很窄，兩人麵對麵就幾乎堵住了半邊。蕭琦強勢地把楚佳桃拉到自己胸前，突然嚴肅地凝視著楚佳桃那漲成西紅柿的臉。


  ??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做了對比，陳時宇從未有過這樣強勢的時候……蕭琦的力氣很大，她完全被他擺布。她知道蕭琦可能會吻她，於是她死死地閉上了眼睛。


  ??良久，唇上也未有觸感。


  ??咦？楚佳桃睜開眼。麵前的蕭琦露出好笑又疼惜的目光。


  ??“你太緊張了吧？我是想問你，你剛才說‘你什麽是的？’”


  ??“剛才說什麽來著呀……”楚佳桃偏頭看向地麵。路燈的光剛好沒有照進這條小巷，而燈光覆蓋的地方，車子、行人的影呼嘯而過，大路上新發芽的不知名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你是因為我，才參加話劇社的，對吧？”蕭琦幫楚佳桃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楚佳桃總覺得自己曾把答案告訴過蕭琦，或是她在自己心裏說過無數遍，是的，當時她就因為莫名地受到強烈吸引，才衝動加入了話劇社，這一點也不像她。可最近，她也是受到某種說不清的指引，來到陽光書房打工。楚佳桃覺得，冥冥中一定有某種力量在引導。


  ??今時今日今刹，一定是早就安排好的。


  ??“嗯……是的……你也發現了吧，我根本就不擅長演戲。”楚佳桃把頭偏向一邊，決不敢看著蕭琦的眼睛說出剛才的話。


  ??“你從加入話劇社那時就喜歡我？”蕭琦覺得自己著實過分，但他就是想勾引楚佳桃說出來，說更多。他承認自己的貪婪，現在的他一身是傷，楚佳桃是他堅持正常生活的意義，他需要楚佳桃更多的甜言蜜語，覆蓋他的傷口。當然，如果是真心告白，更是受用。


  ??“對……不……更早……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楚佳桃顫抖著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她發誓，這將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這樣露骨地傾吐對一個人的愛慕。


  ??蕭琦知道，自己想活下去，於是他活在當下。這是他當下最想做的事，於是他投身其中。他覺得自己有一點不負責任，因為在這世上已無根基的他，隨時都可能被風吹到不知何方，他卻貪戀一個女孩的全部，妄求美好的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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