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夢中的夢
蕭琦參加完期末考試後，當天便乘飛機趕回家鄉。
??這些日子以來，焦急、煩悶，加上楚佳桃那件事的擾動，令蕭琦疲憊不堪。隻不過前幾天蕭琦聚集了所有精力參加考試，無暇顧及其他，如今考試結束，壓力減輕，疲勞感也猛烈襲來。上了飛機後沒多久，蕭琦便昏沉睡去。
??“您好，請問您要喝點兒什麽？”乘務員的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小杯可樂，謝謝！”一個輕柔的女聲。
??蕭琦緩緩睜開眼睛，忽然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楚佳桃！
??她是什麽時候來的呢？剛剛自己身邊坐的是誰？蕭琦怎麽也想不起來了。隻是楚佳桃仿佛沒看到她一樣，自顧自地接過可樂，輕輕地啄了一下，還笑眯眯地對乘務員說“謝謝”。
??“喂……”
??蕭琦伸出手想拍拍她，但卻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牆擋在他麵前，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手怎麽也碰不到她，身體也忽然變得軟弱無力，胳膊連抬起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要一杯咖啡。”一個熟悉的男聲。
??和楚佳桃隔了一個過道，旁邊座位上的人，竟是陳時宇！今天他也像往常一樣帥氣，風光，自信滿滿……
??可是，喂，咖啡應該是自己和楚佳桃在一起時才能喝的，是他專屬的……蕭琦的心中呼喊著。
??陳時宇和楚佳桃完全沒有注意到蕭琦的存在，兩人親密地談笑著。蕭琦想喊，可是喉嚨卻忽然發不出聲來。他費勁力氣，終於發出了“啊”的聲音，楚佳桃也終於注意到了他，慢慢回過頭來。
??嘴角微微揚起，唇邊一抹微笑，精致的容貌，那分明是白璐的臉。
??“琦琦，對不起，我爸爸還是不同意我們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
??白璐伸出手來，放在陳時宇的肩膀上，二人顯得親密無間。
??白璐什麽時候和陳時宇在一起了？蕭琦十分震驚，他拚命搜索著記憶，但怎麽也想不起來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蕭琦跑到飛機大門口，才發現自己沒法下去。飛機懸在幾萬英尺的高空，忽然，飛機上的人都不見了，隻剩下他一個人……
??飛機還在飛，漫無邊際地飛，沒有盡頭也沒有終點……蕭琦隻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地，寸步也不能移動……忽然，意識中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不是真的，這是一個夢！
??蕭琦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家裏。奶奶忽然顯得很年輕，容光煥發，正在陽台拾掇花草。
??一股暖流從蕭琦心中升起，安全感暖洋洋地包圍著蕭琦。
??“奶奶，我來幫你吧！”蕭琦上前。不知為何，他看不清奶奶的臉。
??“不用，琦琦，你去做功課吧。”奶奶笑著說。
??“功課已經做完了啊。”蕭琦解釋道。“奶奶，讓我幫你吧！”蕭琦想要拿奶奶手中澆花用的噴壺。
??可是，蕭琦的身高忽然矮了很多，變得像小孩子一樣，他無論如何也夠不到噴壺……
??“你媽媽是個自私的女人，撇下了你爸爸，竟然連你也不要……”奶奶忽然抱怨道。
??記憶裏，奶奶從來沒有這麽清楚地抱怨過蕭琦的母親。隻是每當奶奶身體不好，十分疲累的時候，蕭琦會在奶奶臉上看到一刹那的哀愁，也聽聞奶奶一瞬間的歎氣。
??“唉……”可這次，奶奶的這聲歎息卻那麽清晰。
??“你媽媽連你也不要……”這句話回蕩在蕭琦的腦海。
??“琦琦，我爸爸不同意我們交往，我們還是分開吧……”
??“蕭琦，對不起，我喜歡的人是陳時宇……”
??這些話一遍又一遍地回蕩……
??“蕭琦，你在這裏啊！”在這些女性的聲音中，忽然插入一個男聲，讓蕭琦驚醒。
??這人身材瘦高，戴著眼鏡，像李哲，又有點兒像奶奶那個主治醫師。
??“你奶奶心髒病又犯了，快送醫院啊！”對方表情認真地說，但動作卻顯得不緊不忙。
??“奶奶，奶奶剛才還好好的啊？”蕭琦趕忙回頭，奶奶已經不在陽台上了。
??蕭琦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送奶奶去醫院的路上。奶奶好像隨時都會心髒停止跳動，奄奄一息。
??“你不就是醫生嗎？你不能救救奶奶嗎？”蕭琦對麵前瘦高的人大喊。
??“不行啊，我沒有醫療器具啊。”那人解釋道。
??不知道為什麽，去往醫院的路那麽遠，蕭琦時不時看一眼奶奶，看到奶奶的胸口還在微弱地起伏，就暫時放心一下，可是，醫院究竟在哪裏？已經走了很久了，為什麽還不到？
??就這樣，前方的路無邊無際，蕭琦一直向前拚命趕著……
??“這是一個夢……蕭琦……你應該知道……現實中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蕭琦仿佛聽見自己對自己說。
??仿佛是他的理性在漸漸蘇醒，懷疑著夢的真實性。
??“奶奶不是已經在醫院了嗎？”他自己的聲音進一步說。
??啊……蕭琦試著睜開眼睛……
??飛機還悠然地在空中飛行，窗外一片漆黑，身邊的人也都沉沉地睡著，隻有個別人還在看飛機上的小電視。
??切實地感受到座椅的觸感，蕭琦確認自己是真的醒了。剛才，他做了一個無比混亂的夢，夢中還有夢，讓他感覺仿佛永遠醒不過來似的……
??飛機輕微顛簸，周圍隻有飛機行駛的聲音，更凸顯了寂靜。連乘務員也都在自己的位置休息。蕭琦的理性漸漸回來，他慢慢想起自己的處境，目的。
??剛才的最後一個夢，他始終沒有到達醫院，也始終沒有確認奶奶的安危，心中的焦急還充斥在心口。他知道，其實這是他過往積累的焦急，是他現實中的壓力反映在夢境裏。隻不過透過夢境，此時此刻，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中的寂寞。
??他很孤獨，在夢裏，每個女性都要離他遠去，而男性則讓他感到孤立無援，雖然現實比夢境好一些，但他心中的孤寂卻是一樣強烈的。
??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命運要這樣待自己？一種自憐的情緒在他心裏悄然徘徊。不知不覺中，窗外已現燈光璀璨，飛機一點點接近地麵，蕭琦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奶奶……我回來了……您還好嗎？
??蕭琦的心中默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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