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沂州城的故事
慕嶽一聽,頓時笑了一笑:“好!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麵前立下軍令狀的……”
“好……要是你能幫我解決問題,我們軍隊讓三人加入,自然也是不成問題!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立了軍令狀後,你要是不能在規定的時間裏完成,你們三個可能就會沒命!”
雲源點了點頭,沒有說半句話,顯然他已經默許了慕嶽所說的那些。
慕嶽看著雲源,滿意的說道:“君無戲言……來人去拿筆過來,將他們三人放了……”
過了沒多久,隻見一名將士將筆墨遞給慕嶽後,他隨即揮起筆墨寫好一份軍令狀遞給了雲源,並說道:
“小家夥,你要記住軍中可不是隨你玩鬧的地方,既然你已經立下軍令狀,那麽不知你現在可否告訴我,我們目前的兩個問題你要如何解決?”
“嗬嗬…”雲源嗬嗬一笑:“回稟慕將軍,關於第一個問題,你們所要前往的是東部玄霧關,如果我預料到不錯的話,應該是這三日裏皆是黃沙席卷而起的日子,根本不足以讓你們辨清前進的方向。”
“再加上前方的戰事需急,我猜想可能是斥候軍誤告了軍情,以至於你們在澤江口耽誤三日!”
“斥候軍誤報軍情……”慕嶽聽到這裏,即刻變了臉色,望向斥候軍。
而這時斥候軍的其中一人,羸羸弱弱的從當中走了出來,立即跪了下來,一臉愧疚說道:“回慕將軍,對不起,當時實在是前方戰事緊急,屬下一時著急,所以才才……!”
“所以才謊報了軍情……”慕嶽大吼了一聲:“何良驥既然是你辦事不利,那麽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來人,將何良驥拖出去,給我軍法處置!”
“諾!”話音剛落,就有將士從軍營外走了進來,將他帶了出去。
說到這裏,慕嶽看了一眼雲源,淡淡說道:“小家夥,既然你已經看出端倪,那麽你有辦法解決吧?”
雲源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慕將軍,料我沒猜錯的話,前方再行二十公裏便是沂州城。一來,我們可以在此休息,整頓一下三軍的士氣。二來,我們可以在城中購置地圖,找到前往玄霧關的方向。”
“關於糧食的事……”慕嶽剛一開口,就被雲源攔了下來:“慕將軍,放心好了,一日後我必會幫你們解決糧草的問題。”
聽到這些,慕嶽隨即走出軍營,對著外麵的將士喊道:“將士們,由於斥候誤報軍情,導致我們的行軍速度慢了一大截,所以我再次當著中兄弟們麵前提醒你們,勿要給我謊報軍,不然通通軍法處置!!”
“接下來,我們收拾行裝,朝著前方的沂州城出發!!”
大約經曆了四五個時辰,他們才帶著疲憊的身體來到沂州城。
晚風徐徐。
整個沂州城,已經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雲源默默的在這裏站著,他閉著雙眼,依稀的感覺到……自己還處於這五萬戰友的隊列之中。身邊,依然掛著那份袍澤。這種感覺,是那樣真實。仿佛自己的兄弟,還正在與自己大聲談笑……
晚風吹起他的黑沉發絲,那輪廓分明的臉龐,在暗夜陰影中,顯得如同一尊精心雕琢的雕像,沉穩,而又孤獨,一股說不出的悲涼抑鬱而生。
低低的啜泣聲音響起,從前方,一個白衣少婦,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小女兒,滿臉淚痕,邁著虛弱的身體緩緩的走來。
在她身邊,有個老者顯得更加一臉沉痛,攙扶著她。
她跌跌撞撞的走著,行屍走肉一般失魂落魄。
過度的悲痛,讓她本就孱弱的身體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池安誌……我們回家了。”
少婦喃喃的說著,目光呆滯,那是一片死灰一般的木然。
少婦經過雲源的身邊,並沒有發現雲源的存在,雲源緊緊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動作,但,眼角肌肉卻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似乎一片深沉的悲痛被猛然撕裂。
他還清楚記得昨日,董將軍和自己講的一個故事。
池安誌少將的妻子。
雲源還記得昨日董將軍是這樣提起池安誌。
一年前出征,池安誌新婚兩年,女兒剛滿周歲。
但他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
將士為國戰死,死亦無悔。
但,家中妻兒婦孺如何?
已經一年了,失去了家裏頂梁柱的池安誌一家,現在……怎麽樣了?
隻聽得董將軍,細細和他說道:“沂州城本來是為了給那些戰死在戰場上那些將士的妻兒婦孺得到穩定發展,隻是這裏的沂州軍……哎!沂州軍無惡不作,慘不忍睹啊!!”
少婦的身影逐漸的在雲源身後遠去。
雲源心中無聲的歎息。
隨即,雲源皺了皺眉,似乎查覺到了什麽不對勁。
他驀然睜開眼睛,卻發現,有四個人影,正鬼鬼祟祟的跟著少婦。
那是幾個大漢,一個個目光垂涎地盯著前方身形孱弱的少婦;眼中,乃是不可掩飾的淫邪之意。
他們極為小心的借助夜幕隱藏身體,不急不慢的跟在少婦身後十幾丈處。
見狀,雲源漫不經心的給沈夜白使了個眼色。
沈夜白即刻便反應了過來。
下一刻,眼看他們即將從沈夜白身邊走過。
沈夜白原本木然的眼中,驀然閃過一陣爆裂的殺氣!
四個大漢不知道為什麽,同時都激靈的打了一個哆嗦。
似乎在黑暗中,有一個幽靈猛地纏住了他們。
“這地方,的確有點兒邪……”其中一個大漢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有些心驚肉跳,喃喃說道。
“就是……咱們快些回去,這裏的幽魂的確是太多……令人怪感不舒服……”另一個漢子縮縮脖子,冷冷道。
沈夜白目光更加冰寒,森然看去。
幽魂太多?
哼,隻憑這一句話,就是死罪!
“不過池安誌死了,死得好!這幽魂,死了一年了,老子也已經忍了一年了。如今過了這麽長時間,應該是風頭過去了……”為首的那大漢低低的笑了笑,露出了幾分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