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去蓬萊小島做正經事
他說得……有道理? 聽了這話,李澄晞懵了懵,張了張嘴,連沉睡中的方夫人也被這句話喚醒,抬起頭,盯著李澄晞直看,眼裏露出了奇怪的光芒。 搞什麽,李儒風這麽一個佞臣賊子,是聽人勸的人嗎?他就是隨便說說,李儒風這麽當真幹什麽,好像他和李儒風之間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利益關係似的。 李澄晞覺得有些苦惱,李儒風卻來了精神,他踱到他的身邊,隔著衣服,李澄晞都能感覺到那股子冷意透了過來。 “本來不想讓你跑一趟的,既然你這樣配合,就和本座一起去蓬萊小島找方淵吧。” 李澄晞喉結抽動了一下,乖巧地點了點頭。 敢問這世間還給好人活路嗎? 他每一次想害人,最後都會坑到自己也就算了,那叫因果報應……可為什麽他每一次誠心誠意地想幫助別人,最後也會坑到自己頭上? 這算啥?舍身飼虎??? 這時候,李儒風已經走到了方夫人身旁,問道:“你也聽見了,本座最著緊的人就是方淵,自然不會動方淵的墳墓,你可以把方淵墳墓的位置說出來了。” 他在極度悲憤中,頭腦飛速旋轉,忽然想起什麽,驚訝問道:“李儒風,你不是能掐會算嗎?方淵之墳是個固定的地方,不能跑不能跳的,你難不成算不出來?為什麽還要為難方夫人?” 綠桃咧開嘴,拍了拍李澄晞的肩膀,笑嘻嘻道:“主人,你有所不知,前主人的墳墓在蓬萊小島的九曲溶洞裏。這個溶洞的構造十分複雜,以至於李儒風隻能算到大致的位置,如果沒有地圖,很容易困死在裏麵的。這個設計就是為了防止有人盜墓,主人你放心,等你死後,也會葬進溶洞,如果綠桃有幸嘿嘿嘿……” 綠桃撈著袖子,掩住口不說了。李澄晞嘴角抽了抽,攥緊拳頭,拳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立起,他自己也難以解釋,為什麽他現在打不過綠桃,卻這麽想揍綠桃。 方夫人弱弱從懷裏拿出了地圖,李儒風隔著袖子接過來,看了兩眼,淡淡道:“本座對蓬萊小島並不熟悉,還請方夫人帶路。” 李澄晞不禁暗暗佩服李儒風。如果方夫人給他的地圖是一張假地圖,李儒風進了溶洞,豈不是送死去了?他把方夫人一並帶著,太符合他老奸巨猾的形象了。 李澄晞對李儒風這樣的老奸巨猾並不反感,因為他現在和李儒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李儒風要是被算計了,他恐怕還得被李儒風拿來擋一擋箭,好不到哪裏去。 方夫人臉色一變,從懷裏又拿出一張地圖來,默默交給了李儒風。 李儒風微微一笑,隻是將地圖接了,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打算。他想了想,又看了看李澄晞,道:“你有沒有想帶的人?那個人妖?” 李澄晞連連搖頭,綠桃被李儒風“人妖”的稱呼氣到,一掐腰,生氣悶氣來。 “你不想帶我,我還不樂意去呢,你以為是什麽好事嗎?我就留在這裏,幫主人照看酒樓好了。” 方夫人忽然被綠桃拋下,有些不高興了,瞅了綠桃一眼。綠桃喉結上下浮動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分外糾結。 李澄晞連忙擋在方夫人和綠桃中間,雙手合十,向綠桃送去最誠摯的感謝——綠桃可千萬不要跟過來。因為綠桃不是一般的人妖,而是一個喜歡動手動腳的人妖。如果綠桃跟著他們一起去蓬萊小島,一路上難免會給綠桃可乘之機,那他可就虧大了。 他好像從出生到現在,犧牲已經十分多了,現在萬萬不願意再因為李儒風的事情,再做無謂的犧牲。 李儒風淡淡一笑,將目光投向了躲在簾子後的四個慫包,那四個人當即異口同聲道:“我們也留在這裏照應酒樓!” ……一個講義氣的都沒有。 李澄晞歎了口氣,偷偷瞥了李儒風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我可以跟你去,但是你要承擔往返的路費,還要包我一日三餐。” “何須麻煩。” 李澄晞忽然想起什麽,連忙道:“等等,你可不能再用小紙人推我過去,我的鞋子……” 鞋子可是很貴的。 李澄晞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疾馳在路上了。 這樣是很快,可是李儒風他難道不覺得……這樣一路狂奔過去,很不體麵嗎?李澄晞歎了口氣,一側臉,見著方夫人也被小紙人推著跑,心裏當即平衡了許多——人家這麽體麵的也逃不脫一路狂奔的命運,他還在乎啥? 三人到了東海,站在海邊觀望了一會兒,隻見海麵波濤洶湧,一浪挨著一浪,十分凶險。遠遠望去,海中有一處小島,大約就是方夫人居住的蓬萊小島了。 李儒風觀望了一會兒,一抬手,海麵上憑空出現一座橋,直通向小島。緊跟著,他自己信步走上了橋,方夫人在一旁,沒有半點遲疑,也跟了上去。 李澄晞愣了愣,這麽玄乎的事情,他可是第一次見到,存疑是正常的,他便站著不動,決定等李儒風和方夫人走到橋正中,確認他們不會掉下去再說。 卻不曾想,還不等李儒風走到橋中央,李澄晞的身後便傳來了磨牙的聲音。 ??? 李澄晞緩緩轉過頭去,看見一隻巨大的玄獸正站在他身後,樣貌很像獅子。李澄晞記起曾經被玄獸支配的恐懼,急急忙忙跑上了橋。他才剛剛跑了兩步,後腳跟便是以空,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橋竟然在一點點消失。 於是李澄晞一路飛奔過去,直到跑到李儒風身旁,才看見那橋是他走完一步便少一步的,和他的動作快慢並無關係。 李澄晞歪頭看了李儒風一眼,李儒風回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 事情到了這裏,已經十分明朗了——李儒風在戲弄他,並以此為樂。 李澄晞攥了攥拳頭,翻著眼睛去看李儒風,李儒風並沒有看他,他安下心來,對著李儒風做了一個“混賬”的口型。 這個口型剛剛做完,就聽得李儒風輕輕笑了一聲,問:“你不信我?” 嗬嗬嗬,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可笑的笑話了。 李儒風為禍朝綱,是人人得以誅之的亂臣賊子,他爹是當今皇上,他和李儒風的關係,難道不是水火不容嗎? 所以,他為什麽要信李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