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偷看別人泡花瓣澡的蟊賊
薑子祿有些害羞地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何處相思’?我是裏麵的少主。我推測了一下,可能是她們以為你欺負我,才用了‘綠帽’之毒來對付你。我原本是有解藥的,可是李儒風把我給綁起來了,隻要一說話就灌酒,所以……我就隻能看著你毒發了。” 李澄晞緩緩捂住了胸口。 何處相思誰不知道?那是長安的地下組織,和天機不可說齊名。何處相思裏麵都是一幫絕色佳人,就是有點凶。許多貪官汙吏都是死在何處相思手下,除此之外,礙於身份,許多逃脫官府治罪的皇親國戚,多半也逃不過何處相思的製裁。 現在薑子祿把這麽大一樁事告訴了他,綠帽毒可能離他也就不遠了。 麵對李澄晞如此幽怨的目光,薑子祿更加不好意思起來,給李澄晞順了順毛,道:“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了,不管是誰欺負你,何處相思都會為你報仇的!” 李澄晞嗬嗬一笑,說:“李儒風。” 李儒風此時正坐在國師府的書房裏看書,輕輕打了個噴嚏,不鹹不淡地問:“你來做什麽?” 房梁上響起了吃吃的笑聲,眨眼間,一個蝴蝶似的身影翩然落在地上,來人是個一身素白衣裳的女子,容貌生得秀麗,一雙眼睛眼波流轉,對視之下叫人覺得不很舒服。 李儒風變換了一下姿勢,他眉腳微微垂著,臉色蒼白,似乎很疲倦。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是放在書卷上。 “莫非是來找死的?” “國師大人,你果然是變心了呢,從前對我可沒有這麽凶惡。你就不能看我一眼?” 李儒風淡淡抬眸,看向她的眼睛,冷冷說:“韓秋思,幻瞳對我不起作用,你再試一萬次也是如此。” 白衣女子輕笑一聲,道:“真是掃興,那我去找六皇子殿下試一試好了。” 她說著閃身要走,動作極快,如同鬼魅一般,李儒風緩緩擱下書卷,下一瞬,擋在了韓秋思麵前。 “李澄晞誰都不能動。” 韓秋思眯了眯眼,道:“李澄晞我管不著,今天我毒了李澄晞,你也回敬了我們少主,咱們算是扯平了。不過你打著玲瓏高閣的主意,想要獨吞,可是萬萬不行。” 在她說話間,李儒風竟然側過身去,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用不著和我報備,我還是剛剛的話,李澄晞誰都不能動。” “還以為方淵對於國師大人有多重要,如今還不是輕而易舉地被代替了。” 她話音剛落,看似病弱的李儒風忽然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韓秋思掙紮了一下,左手做了一個起手式,一柄朱砂色的匕首幻化出來,眨眼間就要紮到李儒風的後腰。 李儒風仿佛無知無覺,就在匕首近身的刹那,一隻小紙人擋在匕首前,碰觸間,匕首和小紙人一並碎裂開來,消失不見了。 韓秋思見狀,抬腿要去踢李儒風,李儒風避開,一鬆手將她扔在地上,漠然轉身離去。 “方淵之死和薑佑有很大關係,你還敢在我麵前提方淵?你回去給薑佑帶個話,如果李儒風掌握了他殺死方淵的確鑿證據,翻天覆地,也要跟薑相討個公道。” 薑子祿這人果然有點俠義心腸,在李澄晞養病期間,他每天都帶著豬蹄湯來探望李澄晞,生生把李澄晞喂得圓潤了一圈兒,頗為受用,反過來又將薑子祿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好好讚美了一番。薑子祿為此視李澄晞為知己,結下了一段酒肉情誼。 不過李澄晞心中一直有些疑惑,自打薑子祿無端出現在杏花春雨樓,他不論吃飯睡覺還是上廁所……嗯,上廁所的時候除外……都總覺得有什麽人在盯著自己,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很不美好。 他將這事告訴了酒肉朋友薑子祿,行俠仗義的薑子祿認為,怕是那天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有什麽變態聞風而動,盯上了李澄晞。 李澄晞頗為懊喪:為什麽盯上他的總是變態?李儒風就不必說了,大胤朝第一變態;薑子祿也不必說了,一看就不是什麽正常人;而易尋煙一眼看過去,大概能給人一種“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的誤會,可內裏還是個暴虐狂。 能不能來個好人? 薑子祿深刻理解他的憂愁,偷偷摸摸教了他一招。 那日,他在愉快地泡澡的時候,這種詭異的感覺再度襲來。 太過分了,竟然偷看別人泡花瓣澡、玩小黃鴨,他就不覺得自己很羞恥嗎? 李澄晞憤怒之下,環顧了一圈,發現窗戶上被人挖了一個小孔,他當即決定使用薑子祿的法子,把那個變態揪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他從澡盆裏撈出小黃鴨,想了想,好像有點過分,於是將小黃鴨放下,換成了一朵花瓣,心中默默念動薑子祿教他的口訣,將花瓣打了出去。 花瓣化成了一道粉粉的光芒,看上去還有點點好看哎。 李澄晞情不自禁為自己鼓起掌來,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呼聲,他呆了呆,瞬間石化。 為什麽呼喊的是個姑娘啊? 李澄晞急忙披了衣服出來,發現地上果真躺著一個姑娘,穿著黑漆漆的夜行衣……好了,現在她穿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花似玉的腦門上,貼了一片花瓣,正是他打出去的那一片。 李澄晞顫抖著手,想把花瓣從她腦門上揭下來,卻沒有成功,那花瓣像是一道紋身一眼,已經和她的皮膚融為一體了。 李澄晞腦補了一下,如果這個姑娘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他毀容了,該是如何的場景?他記得前些年,長安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件,那個被毀容的男子得到了一大筆銀子,到現在仍然過得是花天酒地的生活,銀子一花光了,就說自己要去看病,事主隻能再給他繼續打款子。這樁事情李澄晞私下和小二他們討論過,一致認為那男子毀容後,好吃好喝地供著,皮膚白皙細膩了許多,比沒毀容時還好看。但那畢竟是被毀容了不是……賠償也是必須的…… 這還是不甚看重容貌的男子,他麵前的可是女子,就是有金山銀山也賠不起人家。 為什麽全天下的倒黴事都落到了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