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練到百級再出山> 第170章 被做局

第170章 被做局

  此時此刻,大殿中人聲鼎沸。


  百妙閣道眾的興奮和激動還沒有褪去,陳至便借著送沈良玉回碧血洞的由頭走出大殿。


  心念一動,亮銀鐫雲劃入掌心。


  盡管鬼魂有諸多手段,陳至仍然有信心擒下她。


  因為他向典備真人借來了捆仙索。


  灌入元氣的捆仙索泛著隱隱的金色光澤,讓他心中暗暗激動。


  連神仙都可以捆住的法寶,還用擔心一個鬼物嘛。


  若是和懼留孫的鎮洞之寶一樣,也能夠依據使用者強度而決定威力,那麽在自己手中,應該不會太過普通。


  “兩年前中元節那天,夫人可曾去過天浪村見到甄不戳,並許給他一項任務?”


  陳至收斂了笑意,語氣變得嚴肅。


  他以為沈良玉必會否認,隻等“沒有”二字出口,刀和索便會一起祭出。


  吞金獸也感到了空氣中的冰寒,默默縮回脖子,老老實實趴在陳至的背囊裏。


  兔妖忽然駐足,緩緩拉下眼前白紗,回首鄭重點頭:“是的。”


  陳至心下一喜,攏在袖子裏的手猛然舉起,袖口中一縷光寒乍現。


  等等。


  他忽然反應過來,好像……


  她承認了?


  這劇本好像有點不對啊。


  不過陳至反應極快,拇指在袖裏輕彈刀身,讓亮銀鐫雲縮了回去。而他手不停留,亦不尷尬,順勢而上……


  自然的撓了撓鼻頭。


  然後瀟灑的放了下去。


  調整了一下心態,他才試探問道:“任務是什麽?”


  兔妖閉上雙眼,麵色沉靜:“我的一位故交染病,需要百年靈芝方能化險為夷,但放山隊伍卻缺少一位身有修為的人護衛,他提供了賞金獵手甄不戳的訊息,我便找了過去。”


  陳至仔細觀察著她的肢體動作,見並無異樣,隻得繼續追問:“這位故交是何人?你可知道同行的采山人皆被害,埋骨於荒野?為什麽甄不戳完成護衛任務後,送酬勞的卻不是你?”


  兔妖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迷茫,沉默片刻,才淒然一笑答道:“我本是安北夫人府邸的一隻白兔,因常年靜觀夫人修行,開了一絲靈智,便被夫人收為妖奴,行下誓契之約。”


  陳至嚇了一跳,心說原來她不是沈良玉。


  難怪自己一直覺得哪裏不對勁,甚至還吐槽過這位女將軍有些輕浮。


  但若是兔妖,便說得通了。


  可是…那日奪取紫雲綾時和她角力,山腹中分明散發出淡淡的陰氣,難道是妖怪死後所化的鬼物?


  果然,兔妖繼續說道:“六十餘載之前的丘鳴山奇襲,我也隨夫人命喪於碧血洞中。不同於夫人的神魂俱滅,我因執念於守護夫人身邊,死後化為怨靈,渾渾噩噩在山野間遊蕩了數十載,在即將幻滅之際,經故人點撥而恢複神智,回到此地。”


  回想起聶守規曾說過的鬼物分類,陳至心裏一緊。


  怨靈需要汲取陽氣才能長久滯留世間,難道說,她已經手染了無數鮮血?


  心念於此,兩柄短刀飛上半空,蓄勢待發。


  然而兔妖隻是悲涼一笑:“丘鳴山陰氣濃鬱,我才能堅持至今。你放心,我從來沒有動過吸陽延命的念頭。”


  見他仍不放心,兔妖雙足一頓,激發出幽寒的氣息。


  陳至仔細辨別並非血煞之氣,才點點頭放緩了神色。


  不過此時的陰氣比之前見麵時要羸弱了太多,十不存一恐怕還多說了。


  兔妖繼續說道:“我在此地守護山道禁製十年,本以為一切靜好,那位故人卻在兩年前突然傳來訊息,拜托我尋找甄不戳去守護放山人。念他不但曾千裏馳援過夫人,且有恩於我,便應了下來。”


  陳至沉默不語,默默抓住了關鍵詞。


  曾千裏馳援過安北夫人,說明此人年歲已經不小,和三翁是一個年代的人。


  兔妖道:“原本應該是我去支付酬勞,但那天山道禁製出了問題,我便沒有去成。”


  陳至目光閃爍,第二個關鍵點抓住了。


  看來兔妖的故人和劉敬免也不陌生,否則不會臨時讓他去付酬金。


  這麽說來,一件事委托兩個中間人倒是說得通了。


  “我也是前些天從你那裏得知,那些山采被害的事情。”


  兔妖表情真切:“否則隻會覺得是件尋常小事,哪裏會向著害人的方麵想。”


  “你倒是後知後覺。”陳至見縫插針,譏諷了一句。


  然而兔妖卻不以為意,麵色忽然凝重:“其實我也是在你離開後才想通,那位故人從一開始就設下了局,目標始終圍繞著一個人。”


  兔妖伸出食指,定定指向陳至。


  陳至一愣,轉而“嗬”了一聲。


  他穿越而來三年有餘,一直安分守己的采山貨漲經驗,和既無新仇也沒有舊怨,哪裏會成為誰的目標。


  難不成殺害山采一事想嫁禍給我?


  沒道理啊……


  我礙著誰了?

  這時候,兔妖伸出的食指忽然虛化,延伸到臂膀,隻幾個呼吸間,就連麵龐都呈現出半透明的樣子。


  她加快語速:“我那位故人在不久之前,還來委托我另外一件事。”


  “哦?”


  陳至打量著兔妖,知道她已經到了消散的最後時刻,於是更聚精會神了幾分。


  “你來到丘鳴山並非巧合!因為之前他就來到碧血洞留下傳訊珠,讓我試探你修為的深淺。”


  兔妖已經明顯虛弱至極,竭力說道:“我還以為你們結伴前來,不過是長輩對晚輩的考教,便借打賭贈你斷戟,甚至撩開白紗暗示於你。如今想來,才知這根本就是個圈套。”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一字一頓低吟:“不管你是陳前輩還是小山采,我隻知道你才華橫溢,受九大宗之一敬仰,萬萬不會是作奸犯科之人,才直言相告。”


  “未曾想…惡人竟然是他。”


  兔妖說完,便化作點點輝光,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之中。


  這時候陳至才注意到,洞中竟然有兩座衣冠塚,石碑上刻著當初他吟出的詩句。


  “露宿風餐誓不辭。”


  “飲將鮮血代胭脂。”


  “凱歌馬上清平曲。”


  “不是昭君出塞時。”


  陳至默念了一遍。


  “學就西川八陣圖。”


  “鴛鴦袖裏握兵符。”


  “由來巾幗甘心受。”


  “何必將軍是丈夫。”


  “嗬嗬。”


  他此時才豁然開朗,難怪當時兔妖要自己另做一首詩。


  原來是留給她自己的。


  就在這時,懷裏的秘珠忽然震動。


  計劃有變,再行聯絡?

  陳至取出來看了一遍,緊緊皺起眉頭,對珠子另一端的持有者首次重視起來。


  這究竟是怎樣神鬼莫測的手段,竟然不在此地,也能得知兔妖消散的事情。


  而且此人極度謹慎,立刻由此聯想到見麵可能會出現狀態,進而改期。


  否則……


  沒有其它的解釋啊。


  陳至覺得,這個對手必須認真對待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