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銀梳【求訂閱】
秀安長公主責備道:“你這孩子,這麽大的事你都瞞著娘,娘若是真的被你蒙在鼓裏,將來娘又去何處要人?”
??方沉裕撇嘴道:“遲桅楊不是一直拿我跟他的婚約說事?若他真的對我一往情深有本事倒是從東宮出來接著求娶啊。”
??秀安長公主道:“你這丫頭,楊兒現下謠言纏身,皇上將他禁足與東宮,他就算是想救你也是有心無力,你又何必開口指責?”
??方沉裕竊笑,心說遲桅楊當然有心無力,這漫天流言就是為了讓他有心無力才被搞的人盡皆知,否則我和龔旭輝豈不是白籌謀了?
??方沉裕抓著秀安長公主的手,道:“娘,宮中的刀光劍影您不是不知道,如今女兒深陷和親風波,女兒已經在設法籌謀。”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不瞞娘親,女兒今日的病症也是女兒為不去和親所鋪路的台階之一,反倒是您回來才容易讓女兒的計策有所失誤。”
??秀安長公主半信半疑道:“當真?”
??方沉裕道:“娘,難道您不相信女兒?”
??秀安長公主道:“不是娘不信你,隻是事關兩國,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家又如何能夠全身而退?”
??方沉裕道:“娘,女兒若是真的拒絕了和親之事將來也會進入東宮,太子是儲君,難道整個後宮會隻有女兒一個麽?若是女兒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將來遲桅楊登基女兒還如何管束整個後宮?”
??“可是裕兒……”
??秀安長公主的話被方沉裕所打斷,方沉裕起身不顧母親的阻攔撐著身子起身在床上跪下,鄭重道:“娘,您如今保全自身便是幫了女兒一個大忙,娘親當初可以在發覺女兒安排人前來替代時替女兒隱瞞,此事關係到女兒的終身幸福,還希望娘能應允女兒所求!”
??秀安長公主見方沉裕如此鄭重其事,又回想到當初方沉裕拆穿宋氏母女身份時那有條不紊的安排,自進宮後也在各個事情中全身而退,如今細看,隻見女兒的容色較之從前在郡主府中時已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穩重,眉眼間也多了難以察覺的憂愁模樣。
??平心而論這半年的時光並不足以將外貌改變多少,但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廷之中生活,即便方沉裕並非妃嬪卻還是平白的多添了幾分的滄桑來。
??秀安長公主在這一刻才驚覺自己的女兒真的長大了,已從那個天真爛漫的嬌憨少女變成了如今處變不驚的朝華郡主。
??秀安長公主竟是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她的眼眶微熱,將床上跪著的方沉裕拉了起來,以笑掩飾心中的酸澀道:“娘明白了,隻是你還病著,娘擔憂的很,等你的病症好些娘就離宮去,好不好?”
??方沉裕搖頭道:“娘,萬萬不可,如今太子被禁足在東宮,西涼新王繼位,再有不到三個月梵音公主就要送來,若娘留在宮中難念夜長夢多,女兒也會因為牽掛娘親而分神。”
??秀安長公主權衡了半晌,又道:“娘離宮倒是容易,隻是如今你病著,娘今日本就是回來看你,若你病還未愈娘就出宮反倒是令人生疑。”
??方沉裕想了想,道:“孝大於天,太子剛因為不敬嫡母而被皇舅舅斥責,娘隻要借口惦念祖父想來皇舅舅定會允諾。”
??這主意的確是合情合理,秀安長公主點了點頭,道:“那也好,那娘明日一早就去求皇上,若是有什麽需要娘做的盡管來告知。”
??方沉裕道:“女兒明白。”
??“時辰不早了,你先歇息,若是不舒服一定記得讓梓瀾來知會娘一聲,明早上娘喂你喝了藥再走。”秀安長公主起身囑咐道。
??方沉裕笑道:“知道了娘,您快回去吧,今日舟車勞頓您也該好好歇歇,明日還得趕回去。”
??“嗯。”
??秀安長公主點頭罷,替方沉裕掖好被角便起身離去。
??方沉裕伸了個舒舒服服的攔腰,如今梓瀾等人還沒回來,她便撐著身子自己吹熄了蠟燭,正要躺下,忽見月光微氧,床邊處有一抹銀光忽然一閃而過。
??“這是……?”
??方沉裕揉了揉眼睛,撂下了手中扯了一邊的被子,重新點燃蠟燭,端著走到了床腳處。
??隨著蠟燭的湊近,果真有一個巴掌大的東西閃爍,方沉裕伸手將那物拿了起來,這才發現那是一隻銀質的小梳子。
??方沉裕端詳著那小梳子,隻見這小銀梳子上帶著些劃痕,邊緣處鑲嵌著幾顆成色一般、細碎零星的寶石。
??這梳子的樣式並不新奇,且也不是什麽名貴之物,上頭鑲嵌的寶石如今也失了水頭,這宮中的物件皆是上成,這梳子同宮中的事物相比起來便是極為突兀,並不像是該出現在這地界的東西。
??然而方沉裕卻並不這麽認為。
??這東西她認得,甚至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
??這是當初方從敦送給她娘親的定情之物。
??想來這梳子一直方才娘親的袖中,剛剛一直坐在床邊,從袖中滑落這才落下。
??方沉裕看著那梳子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道了一聲:娘,您糊塗。
??自方從敦被流放,秀安長公主進宮時便常常對著這梳子悄然落淚,如今日子久了方沉裕以為她已經放下了,倒是沒想到她依舊是沒能忘了方從敦,甚至還將這梳子貼身帶在身邊。
??方沉裕知曉自己母親的性子,前世便是因為太過於相信方從敦,這才入了宋氏母女的局中,自己和母親還有兩個孩子四條人命便白白的搭在了宋氏母女的手中。
??也不怪秀安長公主對方從敦餘情未了,方從敦一向是最會做戲的,而秀安長公主性子單純柔婉,方沉裕這知曉前世之事才對間接讓秀安長公主身死的方從敦下了死手,可秀安長公主又不知前世之事,對一向對自己輕言細語的枕邊人有所眷戀也理所應當。
??方沉裕苦笑,這天下間又有哪個男人是真靠得住的?白白增添煩惱的人唯有女子一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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