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鋒芒【求訂閱】
沈傾城的手被甩開在半空中久久忘了撂下,簡直不敢相信方才對自己那般厭惡的人是方沉裕。
??呆愣了半晌,她開口道:“裕兒,你……”
??方沉裕低頭吃飯的麵頰被繁複的流蘇與散發擋了個嚴實,兩個少女皆是沉默,隻聽到絲竹歌舞聲和嘈雜的說話聲在耳邊回響,大約過了一刻,方沉裕將筷子撂下,又抓住沈傾城的手放回了自己的額頭上,笨拙的對著有些失落的沈傾城道:“你別生氣了。”
??沈傾城被方沉裕哄自己的模樣給逗得“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麵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將手從方沉裕的額頭上拿下來道:“沒生氣。”
??這片刻的僵持被化解,兩個姑娘便又變回了無話不談的親昵模樣,然而方沉裕嗬斥挽馨,甩開沈傾城手的動作卻也盡數落在了坐在皇子裏的遲桅鬆的眼中。
??遲桅鬆的動作一頓,眼珠一轉,忽的笑著看向太子遲桅楊道:“老六,你前幾日帶著這秀安姑姑和她家的裕兒妹妹去了宮外祈福,這我聽宮人們說,裕兒妹妹才剛回宮就病了,似是衝撞了神靈,不知可否有這等事?”
??遲桅楊聽到遲桅鬆的話,答道:“二哥,這父皇最忌諱的就是怪力亂神之事,這等場合,你怎能說出這種話來?”
??遲桅鬆聽了這話,冷笑了一聲,道:“怎麽,二哥現在同你閑話幾句你都要教訓二哥了?也罷,你現在是極風光,做了堂堂的太子爺,將來你登基為帝,是否要拿了哥哥的項上人頭去祭酒?”
??遲桅鬆在眾皇子中本就不算特別出眾之輩,這從前與遲桅龑遲桅楊平起平坐也就罷了,原本這最受器重的遲桅龑已死,可是這遲桅楊自做了太子就不再隱藏一身的鋒芒,遲桅鬆本未將這不受重視的六弟放在眼裏,誰知這如今見遲桅楊青雲直上,遲桅鬆自然眼熱,可是這兩人暗中的交鋒的幾局,遲桅鬆的那點手段甚至還不夠這小子打牙祭的,遲桅鬆又一向沉不住氣,這時候自然會出言嘲諷。
??卻不知饒是這話說的極不客氣,遲桅楊過耳一陣風,聽罷卻也未生氣,反而嘴角一牽,悠悠的用隻有兩人聽得清的聲音道:“二哥,父皇正在盛年,六弟現在雖然才剛封了太子,但是這再榮耀也不過是父皇一時興起罷了,這幾日我出入禦書房為父皇處理河南水患一事,父皇也常常責罵六弟不盡心呢。”
??這聽著是用“河南水患”之事來自嘲,然而外人殊不知,這高宗皇帝本是欲將這河南水患一事趁遲桅楊這個太子不在宮中時交給長子遲桅鬆的。
??然而遲桅鬆對河南之事不甚了解,一時手忙腳亂,讓高宗皇帝大失所望,最終還是交到了遲桅楊的手上。
??遲桅楊先是雷厲風行的罷免了貪了官銀的地方官,又在高宗皇帝跟前舉薦了忠厚的文大福前去看守治水之事,最後運送災民建立收容所,短短幾日水患之事就被控製的極好,引得朝中上下無不讚賞當今太子手段了得,倒是遲桅鬆成了茶餘飯後的笑柄。
??“你……!”遲桅鬆看著循聲看來的高宗皇帝連忙止住了幾乎脫口而出的話,那刀子似的目光就淩厲的射向了遲桅楊。
??遲桅楊則是風輕雲淡,手一揮,起身對那西涼太子舉杯道:“今日西涼貴客來我大周,本宮替父皇敬太子和公主一杯,祝願我大周與西涼永結秦晉之好!”
??西涼太子聞聲抬頭,聽罷了遲桅楊的話,便同身旁蒙麵的少女一同舉著酒杯站了起來,麵帶笑容道:“太子殿下哪裏的話,該是本宮和公主敬殿下才是,不過既然太子殿下豪爽,那本宮也隻好受之不恭了。”
??說罷,便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對眾人亮了亮杯底,他身側的蒙麵少女也緊隨其後,道了一聲:“謝太子。”後便用袖子遮蓋住自己的臉,待袖子被放下,那酒杯中也已空空如也。
??沈傾城命侍女為自己遞來團扇,遮蓋著嘴同方沉裕竊竊私語道:“這西涼太子看著不是什麽好東西,倒是沒想到竟然會給太子爺麵子。”
??方沉裕同樣是壓低聲音小聲道:“韓少將軍威名遠揚,這同西涼交好的勃梁已破。再加上今日宴上眾人皆是打扮的奢華無比,這西涼來的兩兄妹忌憚,又摸不透底,自然要先恭敬些在宮中觀望。”
??沈傾城道:“裕兒說的有理,不過你說那西涼太子生的好看,他那妹妹生的自然也不差,為何這來了大周又偏要遮著臉?”
??方沉裕笑道:“這西涼人行事古怪是大周國也有所耳聞的,再說他們還要在宮中住上幾日,總有能看到那姑娘廬山真麵目的一天,你又何必要好奇?”
??沈傾城沒好氣道:“你這丫頭,今日借陛下壽宴我才有幸進宮,就算這位西涼來的公主真的摘了麵紗,我又如何看得到?”
??方沉裕似是要說給什麽人聽一般,對沈傾城微微提高了聲音,笑道:“這事好辦,你從前極受太後娘娘的寵愛,我如今又是郡主,這明日慕嫻姨母就回了宮,等下散了宴會我以不舍得為由將你留在宮中同我一同在宮中居住不就得了。”
??“傾城姑娘!”
??卻是嚴水月打斷了兩人地對話,不顧方沉裕那微妙的表情硬著頭皮道:“這宮中近幾日正有鬧鬼的傳聞,和嘉皇後又剛剛過世,姑娘不如還是回府居住罷,若是……”
??“水月。”方沉裕輕飄飄的一句話嗬止住了嚴水月的話,她悠悠道:“這挽馨現下還沒回來,你是不是該去瞧瞧?”說著她眼睛一翻,意味深長的一笑,道:“若是晚了,這挽馨恐怕就回不來了。”
??沈傾城聽著這話莫名的瘮人,便對臉色變得蒼白的嚴水月道:“也是,都這個時辰了,挽馨還未回來,你就聽裕兒的話,快去瞧瞧吧。”
??“……是。”嚴水月握緊了手中的手帕,猶猶豫豫的福了福身,緩緩的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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