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止水【求訂閱】
四姑娘正摸著額角頭疼著這事，而那一頭的方沁兒卻是正籌謀著別的計劃。
??這七日後便是高宗皇帝萬壽節，雖說和嘉皇後身死，但這高宗皇帝的身體日漸式微，這萬壽節大日他也必然會照常舉行。
??而方沁兒雖說隻是馮家府上一個身份尷尬的庶出養女，但這馮司空從前一向同方從敦不和，自方從敦被貶官流放開始，從前方從敦的黨羽便在馮司空跟前低人一等。
??這萬壽節當日，各個官僚皆會帶其家眷前去宮中為高宗皇帝賀壽，以馮司空的性格，定是會帶上宋氏母女前去眾同僚跟前使勁的耀武揚威一番，借以打壓那幾個同他不和的官僚威風。
??方沁兒自小在伶園習得歌舞，但琴技不精，舞也稍遜，雖說扮上也可唱上兩句青衣戲，但上次太和宮宴上已經是出了大醜，她又哪裏敢輕易出頭？且就算她琴戲皆精也並無在諸位貴女中脫穎而出的把握。
??這琴曲書畫皆是俗氣，舞曲唱戲倒是別出心裁，但這下九流的獻藝恐怕也隻會貽笑大方，這前些日子她還未偷跑出馮家的時候曾偷聽到了馮大夫人跟貼身丫頭的對話，這高宗皇帝知曉自己的身子已經一日不如一日，雖說立了太子，但諸位皇子還未封王開府，高宗皇帝似有在萬壽節當日封眾皇子為王的意思。
??這王爺之位雖說不如太子是儲君，但如今宋婉柔母女二人處境艱難，就算方沁兒再不能得太子的喜歡，做個王爺的妃子倒是也能讓宋婉柔擺脫馮大夫人的魔爪。
??方沁兒邊想邊犯愁，待她琢磨出了味兒，馬車那叮叮咚咚的車輪聲卻突然戛然而止。
??一隻手撩開了車帳，方沁兒忙將懷中的包袱遞了過去，嘴裏說著：“這衣裳我借用了已是過意不去，隻是這發……”
??然而下一刻，方沁兒的手卻一抖，接著手中的包袱就落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
??馬車已走了一個多時辰。
??四姑娘在看到馮府牌匾的時候就從袖中挑出了一把解藥隨手向身後一撒，那沉睡著的三個侍女便皆陸續的打著嗬欠，揉著眼睛抻著懶腰坐直了身子。
??梓瀾看到四姑娘所假扮的身影，含含糊糊的叫到：“小姐……”然而叫了一聲後盯著那雙烏溜溜的帶著一絲壞笑的小臉便後知後覺的想起四姑娘的真實身份，猛地坐直了身子，連困意也被拋卻了九霄雲外。
??她改口叫到：“殿下。”
??“都醒了？”四姑娘笑道。
??“是。”挽馨與水月挨個答道。
??四姑娘笑道：“醒了那就緩緩神，外頭涼著呢。”
??挽馨顯然還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問道：“小姐，這車夫趕的真慢，咱們還有多久回府？”
??“回府？回什麽府？”梓瀾莫名其妙道。
??挽馨竟還未發覺有什麽不對：“回……郡主府。”
??四姑娘笑道：“挽馨，我們是在回宮的路上，再說郡主府不是早就已經被沈侍郎賣出去了麽？何來回郡主府之中。”
??聽到沈侍郎三字挽馨才明白了過來，然而卻並未有恍然的神態，反而帶著淡淡的失望，低聲“哦……”了一聲。
??四姑娘隻知曉挽馨較之梓瀾二人是後來的，但對挽馨從前在輔紳堂被沈傾城三人從文瀟湘手下救下的故事並不十分明了。見她如此，四姑娘權當是因為挽馨想念從前在郡主府中自由些的日子才略帶傷感，便也並未多說什麽。
??嚴水月對四姑娘一直是警惕的很，也唯有梓瀾注意到了挽馨的模樣，因而梓瀾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挽馨對梓瀾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無事。
??馬車停下時正是在眾侍女醒來不久時，四姑娘將纖細白嫩的手掌從窗口處伸出，然而不見雨滴，卻隻覺掌心一暖，一束淺金的光束照在她的掌心之中，四姑娘有些驚訝，起身一望，隻見撥雲見日，地上雖還是泥濘不堪，但暖陽遍地，一股淡淡的草香混合著土腥味撲麵而來。
??馬匹悶悶不樂的踢著沾滿泥土的蹄子，狠狠的擤了擤鼻涕以示不滿，但發泄也隻能僅限於此。
??梓瀾邊張望邊招呼道：“小姐！你瞧，那不是李公公麽？”
??“李公公？”嚴水月問道。“是太子爺身邊的李文全公公？”
??挽馨也跟著湊了過去，道：“是呀，還真是他。”說著又四處看了看，看到了馮家的宅邸，連忙對著四姑娘的方向道：“小姐您瞧，這馬車停在了馮家門口，李公公這個時候下車做什麽？難不成是朝著咱們這兒來的？”
??“哪兒啊，太子殿下如今正喝了迷魂藥，恐怕是馮家小姐有什麽不便之處，太子殿下可惦記呢。”
??梓瀾話說的尖酸，尤其是“馮家小姐”四個字，簡直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的咬牙切齒，似乎說出方沁兒的名字都是極為不齒的事。
??四姑娘雖並未回頭，但支著耳朵將方才的對話聽入耳中，自然是極為滿意梓瀾所說，便點了點頭，笑道：“也是，這怎麽好麻煩太子哥哥身邊的人，梓瀾，你還不快機靈點兒，親自——搶在李公公跟前去扶我這位好妹妹下車來。”
??這“親自”二字四姑娘是拉的極長，語調中的拐彎抹角連水月都沒忍住的彎了彎嘴角，梓瀾笑著答了一聲“是”就提著裙擺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車。
??這李文全的懷中正揣著東西，他本是心虛，這一路上是東張西望躲躲閃閃，然而這才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了梓瀾跳下車的身影，但更讓他驚駭的卻是另一件事。
??李文全暗叫不好，急急忙忙的折回遲桅楊的車子中道：“殿下，恐怕大事不妙啊。”
??遲桅楊正把玩著彈弓的手指頓住，道：“嗯？”
??李文全道：“殿下，我看到方家二姑娘的馬車前頭，站著的人是……芳華姑娘。”
??遲桅楊的眉頭一凝，道：“芳華？她去做什麽？”
??李文全小心翼翼道：“殿下，這方二姑娘可是方禦史外室所出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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