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影重重
深秋的竹林,月光被濃密的竹葉擋住,鋪滿落葉的小道漆黑如墨。一位白衣公子提著紅燈籠獨自走著。突然,一股熱浪鋪麵而來,地上的竹葉也立了起來,化為一柄柄細刀向他飛了過去。他左腳用力地蹬了一下地麵,在空中旋轉了一圈,躲開了飛過來的竹刀。手裏的燈籠因他的動作掉在地上熄滅了,小道完全漆黑下來。他一動不動地躲在小道旁的灌木叢中,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突隻聽見一個低沉的男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跟蹤我到紫竹林?”
他回答道,出口竟是女子:“兄台見諒,今日恰逢鬼麵節,我在京城花街夜市遊玩時,見兄台身形甚為熟悉,故一路跟到此處,想探個究竟。”
“你既是女子,深夜造訪荒郊野地,不怕遭遇不測嗎?”
“我有幸與師傅習得幾年武藝,有些自保能力。敢問兄台貴姓?何方人士?是否與相府千金相識?”
“無可奉告,再會。”那男子說完,就縱身踏上竹枝,如點水的蜻蜓般飛走了。
“哎~”那女子歎道。她叫慕容彎彎,相府千金,京城第一美女,這些都隻是表麵上的身份。她還有一重身份,便是幻影門聖女的繼承者。這是她女扮男裝參加鬼麵節的第七年,自八歲那年她失蹤十月安然回家後,便年年來參加鬼麵節,隻盼望可遇到心中的那個人。慕容彎彎想起今夜在花街遇見剛才跟隨之人的情景,那時她正在挑選佩戴的麵具,瞥見一人自身旁衝衝經過。他身穿如雪的絲綿紗衣,金色裏襯,頭上係著一根紫色的發帶。他麵覆黑色狐狸麵具,眼睛如深澈的湖水,身形如輕盈之風,如天神下凡般,也像極了她一直追尋那人。慕容彎彎趕緊扔掉了手中的麵具,提著燈籠跟了過去,但擁擠的人群把她擋住了。好不容易擠到了城門口,卻見他越牆而出,向城郊疾馳而去。慕容彎彎一路小心跟隨,但沒想到在紫竹林還是被他發現了。
“難道此生我與他注定無緣?”慕容彎彎,獨自站在夜風中想著。“不,自己找尋了七年之久,終見了絲希望,豈能如此白白錯過。”想到此處,她提步追了上去。追了約莫半裏路,周圍環境開始變化,密密的竹林中開始升起白霧,小道完全看不見了。竹影在月光的照應下,好似張牙舞爪的怪物。若有似無的桃花香氣傳了過來,慕容彎彎感到有些頭暈。心中暗道不好,怕是中了道。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拿起腰間的短刀,成戒備狀態。但在藥力的作用下,周圍的景致慢慢開始變化。
睜開眼她置身於一片桃花林中,妖治的桃花在春光中盛放著,一陣風吹過下起了桃花雨。她走了幾步,攜花帶香,此景煞是醉人。她拂開了幾枝桃花,眼裏映入一個八角小亭。亭的頂上有一隻栩栩如生的仙鶴,仰天震翅,像是快要飛走一般。亭後有一簾似玉如銀的小瀑布,被陽光照出了點點金光。亭邊有一人正在舞劍,白紗衣隨著他的動作翻滾紛飛,幾縷發絲散在他的臉龐上,一襲劍氣噴薄而出,將麵前的桃花震落了幾瓣。他轉過臉來,一張黑色狐狸麵具,正是慕容彎彎追尋之人。慕容彎彎想近前去,但不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移動半步。恍惚間她仿佛聽到他溫柔的呼喚著:“彎彎~”
正在此時,慕容彎彎突覺一陣劍氣襲來,她心中警鈴大作,提起短刀擋了一下。定睛一瞧,眼前哪還有什麽白衣公子,但見一個黑影,持劍向她飛了過來,劍鋒直指咽喉要處,像是鐵了心要她性命一般。慕容彎彎退了兩步,右腿旋空而起,將劍踢到了地上。右手順勢上去,擒住了黑衣人。
“你為何殺我,快說。”她順勢將短刀往裏推了推。
“擅闖紫竹林者,死。”黑衣人答道。聽聲音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慕容彎彎聽她如此說,想到畢竟自己闖入別人領地不妥,便收起了短刀道:“姑娘勿惱,小女子深夜造訪並無惡意。實為追隨一位故人而來,敢問姑娘可曾見過白衣公子,麵覆一張狐狸麵具?”
“你與他是和關係?”
“年少時曾有一段塵緣未了,今日特來拜會”
“我見你不是壞人,還是早些離去吧。紫竹林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來的,他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見的。”
“聽姑娘之意,定是認得此人。還請姑娘告知他的去處。”慕容彎彎快步上前,拉起黑衣女子的衣袖,懇求道。
黑衣女子略微地頓了頓道:“也罷~既然你如此誠心,我便帶你去吧,你且往前先行,我在後麵為你指路。”
慕容彎彎聽她如此說,隻當她答應了。便放開她的手,轉過身來正欲向前走去。隻聽得“碰~”的一聲,一陣白煙升起,嗆得她咳了好一陣。再向身後看去時,哪還有什麽黑衣姑娘。慕容彎彎氣得直拍自己腦門,心中大罵自己蠢。此時夜已近子時,烏雲蓋月,竹林的光線更暗了。慕容彎彎隻能慢慢挪動,深怕驚醒了什麽嚇人的活物。走到竹林深處時,見一座大院立在麵前,門前有兩盞墜著紅綢的燈籠,在黑夜中泛著白光,有些滲人。青石小路一路從門頭蜿蜒道竹林深處,兩隻石獅子矗立在兩旁,威武異常,仿佛在彰顯著主人的尊貴。經過剛才的事情後,慕容彎彎越發小心起來。心想如果從正門而入,定會被人當做不懷好意之徒,不如先從院牆翻進去探個究竟。想罷她就向院牆飛了過去,誰知腳剛挨上院牆便聽得“咯吱~”一聲,牆上方突然降下一張大網向慕容彎彎覆了過來。她趕緊一個旋轉,躲開了大網。哪隻落地時,猜到了院牆邊布置的機關,地麵瞬時開了一個大口,將她漏了進去。在她落下的一瞬,開口馬上合了起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