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比翼難雙飛(9)
君問天整晚都在喝酒,可身上卻沒有多少酒意;整晚嘴邊都噙著笑意,和他平時冷漠自持、不苟言笑的形象大相徑庭。參加過飛天堡迎娶堡主夫人的賓客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新娘的容貌相差大了。上次那個象個剛長大的孩子,小臉上兩隻大眼骨碌碌轉個不停,頂著頭卷發,看什麽都是一臉好奇,而這次雖說出身青樓,不僅美豔絕麗,氣質清冷高貴,而且沒有一絲風塵女子的脂粉俗氣,和從前故去的堡主夫人有得一比。娶妻要娶端莊,納妾就是納個美色,得妾如此,哪個男人不樂歪了嘴,就是君問天也不例外。
??新人繞場敬酒三圈,拜了天地、祖先,賓客笑鬧一番,將近三更,這才放新人回院洞房。不過,這洞房不洞房,沒什麽新鮮神秘感,老相好了麽,八百年前顛鸞倒鳳過了。幾位客人目送著新人離去的背影,擠眉弄眼。
??雪稍微弱了些,風仍肆虐地吼叫著。君問天替白翩翩拿下鳳寇、解開厚重的霞帔,讓丫頭侍候二夫人卸妝。“好了,你現在盡管放寬心了,在君府,你是安全的。”趁丫頭打水時,君問天壓低音量對白翩翩說。
??白翩翩對著銅鏡中的自已,淡淡一笑,“自從認識夫君之後,我的心就沒窄過。”
??君問天皺皺眉,象是不太習慣這樣的稱呼,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夫君,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我什麽也不能給你。這是翩翩的一點心意。”白翩翩拉開妝台抽屜,燭光照亮裏麵,裏麵射出幾道晶光,君問天本能地閉上眼,睜開時,看到白翩翩手中托著一個極為精致的荷包,“夫君經常外出,這個給夫君放些散碎銀子,喝茶買點心,是翩翩親手繡的。”她特意加了一句。
??“把抽屜拉開!”君問天表情突地無比嚴肅。
??白翩翩不解地挑挑眉,拉開抽屜。君問天探身過來,從裏麵緩緩抽出一枚鑲著寶石的發環,“哪來的?”他冷凝地瞪向白翩翩。
??“少奶奶送給我的賀禮。”白翩翩不屑地傾傾嘴角,“我說過不要,她硬要給,說是她的心意。我沒有辦法,隻好受下。哼,這種東西,我向來是不用的,俗氣。”
??“笨蛋,傻瓜!”君問天俊容痙攣地抽動著,根本沒去注意白翩翩說了什麽,抓著發環,轉身往門外走去。
??“夫君,你要去哪裏?”白翩翩搶上一步,擋在他的麵前。
??君問天漠然地止住腳步,低沉地問道:“你說我要去哪裏?”
??白翩翩眼眶一紅,低下頭,揉搓著腰中的絲絛,“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君問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真正的意義是什麽,你我不需多講。我除了能給你提供安全,別的我給不了你,不,應該是我配不上你!”
??“你。。。。。。。”白翩翩臉上浮出一絲怒意,高傲地揚起頭,抬手把荷包甩到地上,用腳狠狠地踩裂,“確實,你一點點也。。。。。。配不上我。”
??“見解相同,請讓開。”君問天麵無表情地越過她,頭也不回地出了洞房。
??白翩翩羞怒地一跺腳,對著打水過來站在外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丫頭,劈手就是一巴掌,“死奴才,打個水都打這麽慢?”
??風雪聲蓋住了她的怒聲,匆匆疾行的君問天什麽也沒聽見。他雙目含怒,下巴抽緊,那個小闖禍精,竟然把他的一番心意毫不珍惜地送給別人,是該打還是該罵,或者雙管齊下?他一路發狠著,彎進了回廊。房中燭火已熄,看書就差通宵的人今天真的很乖,這麽早就睡了?站在廂房前,他突地所有的怒氣都消了,俊臉上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抬手輕輕叩門,門應聲而開,發環上寶石的光亮把室內映照得如白晝一般,“碧兒!”他輕輕呼著,心一點慌亂,床上被子未展,房內井然有序,她平時隨意扔著的書都排放得整整齊齊,可是卻是不見碧兒的身影。
??“碧兒,碧兒!”他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身子一晃,陡然癱坐在椅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瘋狂地罩上心頭。他衝出廂房,向白一漢住的庭院跑去。
??室內一片肅然。
??“夫人不會是被人擄走的吧?”白一漢著急地穿衣,看著君問天一臉的蒼白,問道。
??“少爺,各個庭院都細細看過,都沒有少奶奶。雪下得太快,後園什麽腳印都看不到。”兩個高大的黑衣男子抱拳回稟。
??隨後進來的另外兩位黑衣男子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說!”君問天挑高了眉。
??“雖然後園沒有腳印,可是角門卻不知被誰打開了,後麵的樹林似是有係馬的痕跡。”
??君問天眼前一黑,扶著桌子站起身,“後園的小徑是通向何處?”
??白一漢不禁緊張了起來,覺得事態有點嚴重,“後園小徑是通往大街的,下人們采買、運送垃圾都是從那裏出入。”
??“出了大街又通往何處?”君問天突然暴跳如雷,臉色陰沉冷漠。
??“一邊通往皇宮方向,一邊是出城的官道。”
??君問天深深地呼吸,按住胸口,許久,才吐出兩個字,“備馬!”
??白一漢從來沒看到君問天這麽陰鬱,四位男子動作迅速地轉過身。“少爺,我給你拿鬥蓬去。”
??“要什麽鬥蓬。”君問天撩開袍擺,“凍不死人的,動作放輕點,不要驚動老夫人。”
??“我知道的,少爺。”白一漢不敢多嘴,隨著君問天匆匆來到後園,君問天一腳踢碎角門,跨上黑衣男子牽著的大馬,六騎象風一般刮向大雪深處。
??“少爺,我們要出城?”
??“難不成進宮做皇帝?”
??“這。。。。。。。大雪天,不可能有人出城的?”
??“閉嘴!”君問天死命的抽打著胯下的駿馬,怒視著根本看不清楚的前方,不要命地往前狂駛。沒有誰告訴他,他就知道她出了城。她一直要他放了她,重複說了多次,後來她不再提,他以為她死心,不是的,她隻是蓄勢以待,準備著徹底地離開他,對,她說過她終是要離開的,留也留不住。說到做到,選擇在他成親的那一天,很象她不鳴剛已,一鳴必驚人的作風。隻是她有這樣的本事嗎?誰幫了她?她又去向何處?
??他好奇瘋了,好奇得生出殺人飲血的衝動,渾身就象沸騰的溶漿,很快就要噴湧暴發了。
??不知她現在到了哪,他還能不能追上?他現在暫時不去想,出城的山道就這一條,另一邊是茫茫的草原,天總是有邊際的,不停不息地趕,他總有追上她的時候。
??“籲,籲。。。。。。。”韓江流拉住馬韁,讓馬放緩腳速。“妹妹,冷嗎?”拚命跑了幾個時辰,離大都城約莫快有一百裏了,臉都象凍僵了,不過心中卻是熱呼呼的。
??碧兒慶幸自己準備工作做得不錯,衣服穿得夠厚,不過還是冷,“還。。。。。。還好!”她哆嗦著往韓江流身上貼了又貼。
??“我們再跑幾個時辰就到小鎮,找間旅館住下,洗個熱水澡,喝點熱湯,你好好睡覺,乖乖地等我,聽說江南比這兒暖多了。”
??“快別說,你越提我就好想現在一步就到江南。”碧兒想像著文人墨客下美景如畫的江南,不是向住那份詩意,而是那暖融融的陽光,躺在草地上,盡情曬日光浴。
??“唉,籌劃了那麽久,卻不想碰到這種天。妹妹,讓你受苦了。”韓江流是滿心的不舍,要不是要騎馬,都想把她抱到前麵好好摟著、疼著。
??“韓江流,好見外哎!難道就我一個人在受凍,你有地方躲風啊?”她嬌嗔地輕掐了下他的腰,“趕個路怕什麽,我剛到這裏,一個人在草原上醒來,正是半夜,剛好看到。。。。。。。那才怕人呢!”不想,想了就會不由自主想到君問天。當他春宵初醒,發現她不見,會是什麽表情呢?
??“妹妹,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韓江流窩心地一笑,問出壓在心中的疑問。
??“嘿嘿,這個呀,等我們成親後再細細講給你聽。不然你現在知道了,一害怕扔下我,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怎麽辦?”
??“亂說!妹妹,即使你是妖是魔,我都不會棄你的。”
??“哇,這麽肉麻的話都講得出來,韓江流,你原來也很傻呀,你以為在演《聊齋》啊,還魔、妖呢?”
??“《聊齋》?”
??“就是清朝時期,有個老夫子寫的一本關於神鬼妖與人的小說,哦哦,清朝還要過個幾百年才能到呢!現在還沒到元朝。”碧兒自言自語。
??韓江流拍拍凍僵的臉,“妹妹,有你以後,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太平淡的。”
??“這句話是代表你很開心還是代表你很無奈?”她壞壞地一笑,逗他。
??“妹妹!”溫雅的俊容一急,“你還不懂我的心嗎?”
??“哈,上當了。知道了,你的心明月可簽,縱使蒼海變桑田,海枯到石爛,你對我的心都不會變。”
??“怎麽辦,我。。。。。。。想親親你?”韓江流扭過頭來,聽著她戲謔的俏語,心中蕩起無限的柔情,生出要與她更貼近更相融的衝動。
??碧兒臉一紅,清咳幾聲,“外麵在下大雪呢!我們快點走吧,到了小鎮,再。。。。。。親不遲。”
??“嗯!”韓江流有些遺憾地點點頭,抓緊馬韁,一夾馬腹,耳邊突地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韓江流,我們終於遇到同行的人啦!”碧兒也聽到了,興奮地叫道。“也有人象我們一樣雪夜趕路呀,哈,風雪夜歸人。”
??馬蹄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急。韓江流一怔,“駕,駕,抱好,妹妹!”他壓低聲音,奮力往前駛去。
??“怎麽了?”碧兒感到他肌肉的緊繃,不安起來。
??後麵出現了六個黑點,慢慢放大。“少爺,前麵有匹馬!”
??這聲音有點耳熟!碧兒趴在韓江流的背上,不禁打了個冷戰。
??六匹馬風馳電掣般駛了過來,很好越過了韓江流,六匹馬一字排開,把山道擋得嚴嚴實實。
??韓江流不得不拉住馬,驚惶地看著前方。
??“韓少爺!”白一漢倒抽一口涼氣,四位黑衣男子麵麵相覷,震驚得把眼瞪出眼眶。
??君問天優雅地傾傾嘴角,拍馬緩緩駛到韓江流身邊,圍著轉了幾個圈,突地一把扯開韓江流的鬥蓬,碧兒抖得象片搖搖欲墜的落葉,緊緊抱著韓江流,不敢看向他。
??“君兄,聽我解釋!”韓江流抱拳,壓下心頭的愧疚,鼓起勇氣看著君問天。
??“你沒資格喊我君兄!”君問天揮手,接連幾掌,狠狠地落在韓江流臉上,韓江流沒有還手,也沒有閃躲,“是的,作為多年的朋友,做下這種事,確實已無資格稱你為君兄。可是,今天我拚死一定要帶走碧兒。”
??“哦,”君問天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說說你非這樣做的理由,是她有傾國傾城的貌,還有她有讓你飄飄欲仙的本事?”
??碧兒本能地瑟縮了下,抱著韓江流的雙臂驚得差點脫開。
??“君問天,你不要這樣侮辱碧兒。”韓江流安慰地拍拍碧兒的手,“你們的婚約並不是真的。”
??“誰說的?是沒有媒人,還是沒有彩禮,還是我沒有大張旗鼓的迎娶?”君問天好笑地傾傾嘴角。
??韓江流無力地閉了閉眼,“在你們成婚之前,我和碧兒就已經相愛了。她因為迫不得已的緣故嫁給你,我們相約兩年後。。。。。。。”
??“慢著,”君問天打斷了他,“迫不得已?我的記憶不太好,可是親愛的娘子,好象當初是你親自跑到飛天堡,主動要求嫁給我的,是不是?”
??莫名的淚水湧上碧兒的眼眶,她哀傷地背過身,迎著風,任淚肆流。
??“那些我們都不談了,我今天把碧兒帶出君府,就鐵了心不會再讓她回去。君兄,對不住,原諒我是個自私的小人。你怎麽打怎麽罵都可以,但碧兒。。。。。。是我的。”韓江流護著碧兒,把馬頭調了個方向。
??君問天仰天大笑,俊容抽搐、猙擰、扭曲得不成樣子,周身那種狂放陰冷讓白一漢和黑衣男子們都不由地打著冷顫,“江流,多年的朋友,你還不了解我嗎?這種幼稚的話,你也說得出來,真是側佩服。你溫雅、寬厚、斯文,我把你當了個人,才與你做了朋友,可是你這個朋友卻打起了我娘子的主意,可真讓我刮目相看。她,嫁給了我,就是我的,任何人都搶不走,除非我一腳把她踢開,不,那樣我也不會給你,太便宜了,賣進青樓吧,多少還能賺幾個。”
??碧兒愕然抬起頭,眼中溢滿驚嚇、恐懼。
??韓江流咬了咬唇,突然重重踢了馬一下,馬吃痛地嘶叫一聲,沒命地往前衝去,還沒走幾步,感到頸部一痛,身子側了側,人驀地從馬上栽倒在地,一個黑衣男子適時抓住了馬韁,碧兒晃了晃,整個人癱倒在馬背上。
??一切隻是眨眼之間,君問天身形都未動。
??“韓江流!”碧兒三魂已經沒了二魂,她滾下馬來,撲向韓江流,一雙長臂揪住了她的衣領,“把韓少爺送回四海錢莊!你們一起走!”君問天冷然命令道。
??“我留下陪少爺!”白一漢輕聲說道。黑衣男子扶起暈迷的韓江流,放在馬背上,四人紛紛躍上馬。
??“聽不懂我的話?”君問天眉也不抬,玩味地看著哆嗦得牙齒咯咯作響的碧兒。
??白一漢沉吟了下,無奈地點點頭,“我在君府等候少爺、少奶奶。”
??六匹馬慢慢地消失在君問天深邃的視線外。
??碧兒根本無法站立,又冷又是驚恐,她已經聽到死神的獰笑聲了,忽然也不覺著害怕了,“我。。。。。。無話可說,你動手吧!”她緩緩閉上眼。
??“娘子,”君問天抬起她的下巴,用力鉗住,逼著她正視他,陰冷地微微一笑“你答應我很乖的,如果不喜歡我納妾,告訴我呀,我一定不會娶的。如果君府讓你住得不舒適,我們回飛天堡。誰讓你受點委屈,我替你出頭去。想要什麽,盡管讓君總管去辦。為什麽要這麽調皮呢,你的夫君會擔心的,知道嗎?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君問天,不需要這樣含譏帶諷。是我主動要求嫁給你,對,可是我們說好二年後解除婚約。你卻要食言,我隻得求韓江流帶我離開君府的,我不想在君府中把所有的年華耗盡,我有權利過我想過的日子,有權利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沒有傷害到誰,如果說有那麽一點傷害,就是讓你沒了麵子,但我顧不到那些。”她勇敢地昂起頭,迎視著他冰寒的視線。
??“就那麽喜歡他?”君問天麵無表情地閉了下眼,“哦,送你狐裘、梅花、書還有發環的人都是他嘍!娘子,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呀,我差點被你可愛的笑容給騙住了。”他漸漸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碧兒痛得直抽氣,但她咬牙忍著,不願求饒。因為這個形勢下,求饒一點作用都沒有。
??會不會死了後就能穿越回到二十一世紀呢?
??“以為你是不同的,以為上天終於眷顧到我了,我偷著開心,不敢急切,小心地嗬護著,默默地看著,暗暗期待著,等著盼著有一天你會把一顆真心給我,我也真的能幸福。哈哈,”君問天瘋狂大笑,笑聲悲涼淒然,“原來你和她們沒有什麽不同,不,比她們更可怕,心計深沉,沒有廉恥,下賤、惡心!”他邊說,邊劈頭蓋臉一掌一掌揮向碧兒。碧兒眼前金星直冒,頭暈目眩,很快臉又燙又痛,人也象神智不清了,若不是他揪著她,她會軟癱在地。
??“我和你說過,你背叛了我,我會把你殺了,當然,我也不會放過韓江流,我要把四海錢莊夷為平地。”
??“君問天,你殺了我吧,放過韓江流,他沒有錯!反正我也不屬於這裏,死與活也沒區別。”她低啞地哀求,合上眼。
??“真是關心他呀!聽著好感動,碧兒,你為什麽不關心你的夫君呢?你說過要守本份,說我帥得讓女人尖叫,說做我的娘子很榮幸,那些都是假的,對不對?你看著我,看著我?”君問天眼中突然湧滿了淚水,悲痛欲絕地閉上眼。
??碧兒緩緩睜開眼睛,他身上還穿著喜服,連件鬥蓬都沒披,俊容青冷得沒有一絲人色。“對不起,君問天,我真的不能留在君府,也不想和你回去,殺了我吧。”她艱難地說道,覺得自己象個劊子手。
??“寧願死也不想和我一起?”君問天淒涼一笑,“那好,生不能一起,我們就一同到陰間做夫妻去吧,我也不想再這樣活著,這裏。。。。。。。”他拍著心口,“象有把刀,一點點地割著,我很疼。娘子,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輩子到老,看你偷偷地吐舌,歪著頭俏皮地笑著,慧黠的雙眸就象是很深很深的湖,讓我情不自禁就跳下去。。。。。。。哈哈,假象,假象!”他猛地揪起碧兒,“你這個無恥的女人不值得誰來同情,去死吧!”他一把把碧兒扔在馬背上,自己飛快躍上,不問方向地向山裏狂奔,路越來越小,馬跳過草叢、石塊,突然,馬一聲長嘶,停了下來,碧兒探頭一看,是一道陡峭的懸崖。
??“娘子,這就是我們的歸宿。”君問天陰冷地傾傾嘴角,跳下馬,扯下碧兒。
??“君問天,你。。。。。。不要跟著,我自己跳下去。”碧兒心一橫,掙紮地推開君問天的手臂。就這樣死吧,逃不掉,也無處可逃,命,命呀!
??“不,我舍不得娘子一個人獨行,我會不放心的。”君問天攬住碧兒的腰詭異一笑,,不等她回應,縱身一跳,風從耳邊呼呼吹過,樹枝刮破了手臂,石塊磨傷了腳,疼、冷,速度越來越快,君問天死命地抱著碧兒,一個轉身,碧兒移到了他的上方,唇抵著他的唇,他輕輕歎了一聲,柔柔地咬著她的唇瓣,咬到她出血,流進他的口中,一滴,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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