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是兩小無猜
早春剛過，春色正好，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往清廬山脈方向駛去。馬車裏盤坐著一位中年文士，身側有正有一男一女。男孩兒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車廂下的一張宣紙，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女孩兒則是倚靠在車廂上打眠，隻是偶爾睜開眼睛瞥向一邊的男孩，嘴角卻不自覺的翹起。不難看出，這一行人恰是從孫家出發前往廬陽書院的孫青陽三人。
??趙峰卻是苦苦思索也不得到這驚濤掌的精髓，推演了半天隻是將一套掌法縮寫到這張宣紙上。他從小在平原長大，沒有見過大山大川，如何能理解這驚濤的真諦？趙峰雖然在看著地下宣紙，腦中卻是用各家拳掌法對驚濤掌進行拆招。
??如果屠龍刀法化為掌法或許能將驚濤掌破解，而且屠龍刀法中的‘抽刀斷水’卻是正好破解驚濤掌的‘驚濤拍浪’。趙峰心中如此想卻得不到印證，畢竟屠龍刀法在民間流傳雖久可，是卻沒聽說誰靠這套刀法掙出過名聲。待到孫師兄從入定中醒來，趙峰正在一旁朝孫青陽恭敬的說道。
??“趙師兄，能否賜教一二？”
??青山之上，密林之中，兩人對麵立著。趙峰手持鬆枝作刀，白色絲袍在風中飄飛著，卻是多出一絲瀟灑。孫青陽卻是如山般沉穩，不緊不慢的做了個起手式。
??孫青陽一掌打出，趙峰使出屠龍刀法卻是將孫青陽這一掌接了下來。孫青陽也不急，隻是換種攻法從另一個方向攻取，他要讓趙峰盡可能明白這套驚濤掌。
??“抽刀斷水！”趙峰眼看孫青陽從另外一個方向攻來忙使出屠龍刀法裏威力最大的一招，這也是他能想到唯一能破解驚濤掌的招式了。
??孫青陽快要將一掌印在趙峰身上的時候，突然一個抽身借力向後退去。他沒想到趙峰悟性如此之高，就差一點兒這鬆枝就要抽到他手上。孫青陽麵色嚴肅，既然這樣他也沒必要在基礎掌法上教習趙峰了。
??“小師弟小心了！”
??趙峰聽到之後，忙使出鬆枝招架，卻看到身邊的孫青陽身影一分為三，每個身影正打出一招驚濤掌。趙峰見識過孫青陽的速度，卻沒想到能快到產生殘影。他雙眸緊盯住三個虛影變化，手上鬆枝卻是作為長劍像三個虛影刺去。
??趙峰感覺背後被輕拍了下，整個身子中信前傾站向前栽去。他剛剛明明刺中了三個虛影為什麽還是被趙師兄一掌印在後背了呢？
??“在招式上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隻是你還不了解水。”
??孫青陽轉過身來欣賞的看著趙峰不緊不慢說道。他將手掌攤開，露出一捧從水壺中倒出的清水。孫青陽將水對這太陽向上一灑，身體卻是模糊變成三個一模一樣的孫師兄。趙峰越看越糊塗了，難道孫師兄真的是仙人會分身術不成？孫青陽似乎猜到趙峰心中所想，笑著向他解釋道：
??“哈哈！我可麽有分身的本事，這隻是一個小技巧罷了。在水珠投向太陽的時候同時折射出其他兩個虛影送到對手眼中，所以你看到像是三個人。”
??孫師兄吩咐車把式趕快點兒，爭取能在太陽落山之前到落霞鎮落腳。馬車之上，假寐醒來的孫妍正憤怒的瞪著她父親，似乎在埋怨父親對趙峰太過嚴格了。孫師兄卻是哭笑不得，還沒出嫁便向著外人了，要是出嫁自己還不是碰不得這小子了？
??一行四人緊趕慢趕還是沒能在太陽落山之前感到落霞鎮，夜裏趕車又不太安全隻得在這山林裏過夜了。趙峰倒是沒有什麽講究的，他沒遇到師傅之前也是在這山林破廟之中風餐露宿。孫青陽本是江湖中人、車把式做這行的也經常在外麵過夜，隻是孫妍一個女孩子家有些不適。
??“這樣好了，你和你小師叔在馬車裏過夜。我和你劉伯在外麵給你們守著。”
??孫青陽想都沒想就能猜到這丫頭片子打什麽算盤，再者他們兩個年紀還小做不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睡在一起倒也算不得大事。
??孫妍奸計得逞，心情愉悅的朝她爹道了聲謝，鑽進馬車裏拿出幹糧分給兩人。自己卻拿著來時準備的甜點跑到趙峰身邊，兩人卻是有說有笑吃了起來，看得孫師兄和劉伯都是搖頭苦笑。
??胡亂吃了些東西後，趙峰便起身朝這不遠處的一處小潭走去。他一路疲憊，還好在這附近有個水潭可以洗浴。
??“瑤珠啊瑤珠，你到底有什麽秘密還沒有被我發現呢？”
??趙峰躺在水裏閉著眼睛，手裏攥著那隻放著瑤珠的香囊想著，卻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趙峰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空間，一條渾濁的長河從西邊浩浩湯湯向東流淌，最終匯入了無邊大海之中。趙峰極目望去，卻看到西邊高山之上卻也是築著一個方形的台子，與他上次中蠱毒時的台子一模一樣。
??“難道是偶然麽？”
??趙峰沒來得及思考便被一個浪花打入到河裏。河中水流正是湍急，他根本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衝入了下遊。趙峰從水中冒出頭來，卻又是一個浪花將他拍入了河底。河底水流雖然沒有上麵湍急，卻是暗流湧動危機重重。
??“這是驚濤掌的真諦麽？”
??趙峰心中想著，卻是又浮到水麵上看著浪頭打來卻是將掌法順著水浪方向揮出，不過還是被水浪一掌拍入了河底。
??“不對不對，再來！”
??趙峰在水中越打越興奮，他感覺自己這套掌法正在浪濤中鍛煉的愈加成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被浪濤拍打了多少回之後，卻是一掌舞出將正要拍向他的浪濤直接用掌上的巧勁送了出去，自己卻還是立在水中。
??趙峰此時抓住了一絲靈感，正在將驚濤掌第一層“驚濤拍浪”快速融會貫通著。他在這水中的幾個時辰勝卻別人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苦修。
??“噗！”
??趙峰頭部淹到潭裏卻是灌了一口水將自己從夢中喚醒，他望這手中攥著的瑤珠不禁心中疑惑，不過再他打出一掌之後卻是對瑤珠珍惜更勝往日裏。
??趙峰在潭中撩起一灘水，然後順著隨意的打出一掌驚濤掌卻是將那灘水送到崖上硬生生砸碎了一隻磨盤大小的石頭。孫青陽應聲趕來，後麵卻跟這滿臉憂慮的孫妍。
??“小師弟，我聽到聲響便趕來了，沒事兒吧！”
??“沒事兒，可能是哪位方外高人在崖上練功吧！”
??趙峰笑著朝孫師兄解釋了一下，又羞紅著臉瞥了眼正目含微怒盯著自己的孫妍。孫師兄咳嗽一聲才讓兩人回過神來，三人朝著馬車旁的篝火堆走去。
??趙峰和孫妍上了馬車，孫妍卻是賭氣將自己縮在車廂一角不理會趙峰。趙峰對於哄女孩子卻變成了啞巴，他長了幾次口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來。
??“你，你還不困吧！今天，你的甜點真的很好吃！“趙峰說起話來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他措了半天的詞說出來卻全變了味兒。他想說自己不應該一個人跑出去令她擔心，還有他想告訴她他很為她關心自己感動。
??最終兩人什麽都沒有說，各自蜷在一個角落裏睡到天明。孫師兄掀開簾子看到正在生悶氣的孫妍，又看了看正無辜想要解釋什麽的趙峰心中不禁覺得好笑。這兩個小兒女還真的有幾分像是情侶之間鬧矛盾。
??“小師弟，到了鎮上你買些妍兒喜歡的糖餅送與她！“孫青陽來到趙峰身旁耳語說道，卻是將一些散碎銀子送到趙峰手上。趙峰想要推脫，卻瞄了眼正在一旁生悶氣的孫妍隻得將錢收了下來。
??落霞鎮坐落在清廬山脈通往外界的第一個小鎮，鎮上經常會有廬陽書院的司計受直學指派前來購取一些文房四寶，糧食蔬菜之類的雜物。小鎮因為靠近廬陽書院也成了天元國為數不多的幾個文化名鎮之一。
??“妍兒，我剛剛為你買的糖餅！“趙峰手中捧著用紙包住的糖餅走到正下車來伸懶腰的孫妍麵前說道。孫妍顯然還沒有消了他的氣，隻是哼了一聲將頭轉過去不理趙峰，眼睛卻是不時瞄一眼趙峰。
??“明天我們就要進廬陽書院了，男院女院不能隨意進出，你我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孫妍身子顫抖了一下，眼淚卻是從眼睛裏掉了下來。這更是令趙峰不知多錯了，他本來是想勸孫妍的，怎知道越勸越糟。猶豫再三，從袖子中拿出一直玉質簪子。
??“這隻簪子是我娘臨終前給我的，說要我將它送與對自己好的女孩，看來你也不會要……”
??“要，怎麽不要！”
??孫妍兩眼通紅，一把將趙峰手中的簪子搶去害羞的跑開了，隻留下不知所以的趙峰呆在原地。
??他還不明白，他娘那句話便是要將這簪子作為定情信物送與人家女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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