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他突然來看她
那張熟悉而幹淨的臉，不就是唐斯年嗎？
他怎麽會找來這裏？
林慕音的心裏沒來由一陣悸動。
“慕音，能下來一趟嗎？我有話跟你說。”他就那樣站在那裏，淡淡的朝她揮手。
林慕音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拿著鑰匙下樓了。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是其琛說的，他和明遠去學校找你，蓁蓁說你請假了，我去了你家，沒找到你，問了鄰居才知道你們搬到這裏來了。”唐斯年將手中的早餐遞了過去，“餓了吧，路上給你買了些，不過好像有點冷了。”
他的表情有點懊惱。
林慕音還在猶豫要不要接過，他卻硬塞到她手裏了。
手心裏的油條和豆漿還散發著餘溫，充斥著她心裏暖烘烘的。
沉默良久，她才開口，拚命咬著嘴唇：“我家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嗯！”唐斯年輕抬眼皮看向她：“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啊？那……上去吧！”林慕音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帶著他上樓。
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看她，還給她帶了早餐。對於他突然的溫柔，她總是毫無抵抗之力。
“你早上沒課嗎？”一邊領他坐下，林慕音一邊找著話題。
“請假了！”他的態度依舊不冷不淡，“你先把早餐吃了吧！”
‘哦’了一聲，林慕音默默啃起了早餐，時不時瞥他一眼，卻發現唐斯年一直淡淡的看著她，目光清冷又朦朧，顫抖的長睫下，似乎蘊藏著她窺探不懂的情愫。
直到他突然湊了過來，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拭去她唇角邊的油漬。她整個人就這樣怔住了，身體僵硬，就那麽看著他的俊臉放大在她眼前，又退開，好似一場夢，但唇上的餘溫是不會騙人的。
“不習慣？”他眨著眼睛問。
好半響，林慕音才從嘴裏擠出一句：“你……怎麽會想到來給我送早餐？”
“以前我不常做嗎？”
是啊，當時他們還在一起時，他經常為她買早餐，擔心她這個，擔心她那個。那時候的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分手。
有那麽一瞬間，林慕音很想要問問當初他出軌，是不是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好在拚命忍住了，就算問了又怎麽樣，難道她還想和他解除誤會重新在一起嗎？已經不可能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端起豆漿，大口的吞咽著，就算燙到食道也默默忍住。
“等下能跟我出去走走嗎？”
恍惚中，她似乎聽到唐斯年輕歎了一口氣。
“有什麽事嗎？”對於單獨和他出去的事，林慕音還是有些抗拒。
“就隻是單純走走，有些話想跟你說。”
有些話想跟她說？林慕音的思緒在這一刻又斷掉了，眼裏隱隱約約隻看得見他眸子裏亮起的希冀光芒。
“你還在恨我？”頓了頓，他又說：“就算分手做不成朋友，也可以做朋友圈裏的點讚之交吧。雖然這個年代沒有手機，更沒有微信，但我們至少還可以做互相扶持的戰友啊！”
這般幽默風趣的話，倒是讓林慕音的臉上重新展露了一絲笑容，隻是在撞進他幽深的眸子時，才驀的僵住了。
“好，我收拾一下，這就出去。”林慕音說著，慌忙收拾好桌子，去往廚房。
卻沒看見身後的唐斯年微微彎下了腰，從地上撿起一張紙條，打開一看，眼神裏滿是柔和。
等林慕音回來時，才看見他手中拿著的正是她剛才還未寫完的歌詞。
“你寫的？”他輕輕抬眼。
“我……我隨便寫的，沒寫好，扔了吧！”林慕音匆匆忙忙走過去，想要奪過那張紙條。
卻被唐斯年輕鬆避開了。
“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先收著了。”他眯了眯眼，隨手將那張紙條塞進了他口袋裏。
這下林慕音想搶回來都搶不回來了。
“不是說要出去走走嗎？現在可以出去了！”她撇撇嘴，轉移了話題。
再度出門，夕陽漸漸下斜，昏黃的餘暉灑滿了整個天際。
林慕音低著頭，默默走在唐斯年後麵，有一種叫做沉默的因子逐漸彌漫在四周。
直到前麵的唐斯年突然頓住腳步，而她沒發覺，就這樣筆直撞了上去。
“對不起！”她趕緊從他後背上脫離。
“慕音！”唐斯年眼神複雜：“上次在東城大學迎新晚會上，我唱宋希文的歌，隻是一時興起，我沒想到你會誤會我。就算我成了宋希文，我也從沒想過要用他的歌在這個時代牟取些什麽，我隻想憑自己的實力和他站在同等的高度。”
林慕音怔怔抬頭：“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我隻想讓你明白，我不是你口中的小偷。”
囁嚅了一下，林慕音最後還是改了口，“我知道，自從你在錦秋大賽上唱了你自己寫的歌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是憑自己的實力獲得冠軍的。”以前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頓，她又道：“以後，你會對得起這個名字吧？”
唐斯年輕點了一下頭，又狀似不經意的問：“有沒有想好將來要在這個七零年代做什麽？”
“當然要先見到我的偶像蘇晚慧啊！”林慕音答的爽快：“然後……進歌壇吧，那可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不過，還是先等我大學畢業再說。”
她笑著說完，抬眸時，卻突見唐斯年一臉溫和的看著她，目光之中似乎有著看透一切的力量，令她的心頭猛地一突。
“那你呢？”她飛快的反問回去。
“和你一樣！”
他們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好像這一刻，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2009年。
林慕音也從未想過，在他們分手後，還能像現在這樣深入交談。
“要跟我去個地方嗎？”他突然問。
“什麽地方？”
“來的時候偶然發現的，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狡黠的眨了下眼，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拽著就這樣奔跑起來。
他帶她穿過熱鬧的小巷，穿過郊區河邊的小道，來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廢氣工廠。
“你說，這裏像不像電視劇裏，男女主人公約會的秘密基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溢滿了林慕音看不懂的色彩。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悲傷，從前世到現在都一直縈繞在他命運裏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