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憑自己的實力得了冠軍
顯然，她猜對了。
這次他們仨把副歌旋律部分改了一下，曲子的基調也從原來的濃厚深沉變成了校園民謠般的輕快悠揚。
唐斯年主唱部分的嗓音也不再顯得那麽低啞深沉，倒有點像是少年十年如一日都沒對心愛少女說出那句‘我愛你’的小失落。
再配上顧明遠淡淡的輕哼，和陸其琛空靈的和聲，三人在台上配合默契，讓現場觀眾聽得如癡如醉。以至於演唱結束後，都未曾從其中的餘韻中走出來。
最後，當主持人拿到了各位評委們的最終評定結果，走到台上宣布獲得第三屆錦秋青年校園民歌大賽的冠軍是——“黑發樂隊”時。
林慕音這次是下意識的抓著周蓁蓁的手高呼了起來。
她想，她或許又輸了……
唐斯年啊唐斯年，她到底要拿這個男人怎麽辦呢？
又要拿自己的心怎麽辦呢？
很快，他們三人便在現場觀眾的一片叫好聲中上台領獎，其餘兩人的獲獎感言依舊是官方的感謝和勵誌話語。
可到了唐斯年那時，卻明顯畫風突變。
他說：“我小時候聽過這樣一個故事，一個要去參加歌唱比賽的男生卻窮困潦倒到沒錢買吉他，於是愛他的姑娘毅然賣掉她的一頭長發給他買了吉他，後來，他得了冠軍，人生一帆風順，她也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歲月靜好，現世無憂。他們一起躲過了天災人禍，熬過了千山萬水，卻終究還是敗給了婚姻的七年之癢，就在第六年，他們離了婚……可這兜兜轉轉大半生的糾纏裏，他卻從沒對那個姑娘說過‘我愛你’……”
林慕音知道，他說的是宋希文和蘇晚慧的故事。
但又似乎是在說他們那癡癡纏纏的十年。
因為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神竟然那麽灼熱的定格在她身上，似乎透過人山人海，隻為尋她而來。
驟然對上他那如墨一般深沉的眸子，林慕音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陡然漏了幾拍。
他的眼神，為什麽那麽悲傷呢？
“為什麽開始明明那麽浪漫，結局卻傷感到讓人想哭呢？這是故事，不是現實吧？”周蓁蓁在旁托著下巴，似在感歎，又似在自言自語。
林慕音恍惚中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裏的台詞——“我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結尾。”正如她始終不敢置信她和唐斯年十年的感情也終會有結束的那一天，她不由輕輕回了一句，“也許現實更讓人悲傷吧！”
“也是！”周蓁蓁淡淡感慨了句，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然而，台上，唐斯年還在繼續說，眼神也一直緊鎖著台下的林慕音不放。
“《從未說過我愛你》這首歌的歌詞正是脫胎於這個故事。說實話，我曾經也向往過這個故事，也向往過在我窮到沒錢買吉他的時候，會有位姑娘賣掉她的長發給我買把吉他，而我也絕對不會像故事裏的主人公一樣辜負那個如花一般美麗的姑娘。可後來我才知道，現實真的是無可奈何的，就算那個她出現了，我也開不了口說一句‘我愛你’，亦或者是好好珍惜她……”
待他說完後，全場觀眾又是一陣熱切的掌聲，不知是被他的話所感動，亦或者真的感同身受。
可唯獨林慕音沒有鼓掌，隻是那麽淡淡的看著台上那個她曾苦苦愛了十年的人，想從他身上找到一絲可以讓她繼續怪罪下去的因子。可是，似乎一無所獲呢……
唐斯年說那些真摯到令人心慌的話時，眼眸深沉的如一灣幽暗的潭水，深不見底。她一頭撞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她不懂，他們之間明明都已經結束的很徹底了，他如今隱喻的在她麵前說這番話的用意到底何在，是在向曾經辜負了她的感情而懺悔嗎？可最先出軌的那個人不是他嗎？為什麽現在還要把所有的鍋都通通甩給現實。以為是紙醉金迷的現實迷惑了他，讓他不得已放棄和她的感情嗎？
她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好在這場比賽到這裏也終於結束了，陸續有觀眾開始退場。
班主任此刻也在指揮她們二十幾個同學一個個的離開這座體育館。
林慕音趕緊跟上前麵一個同學的步伐，即使台上那道目光依舊灼熱的鑲嵌在她身上，她也不想去感知那裏麵蘊藏的情愫究竟是什麽。
結束了的人和事，就讓它結束吧！
“咦，那不是慕音嗎？原來她也是我姑媽的學生，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此刻，台上的陸其琛眼尖的看到了混跡於人群中，正準備離開的林慕音，趕緊戳了戳身旁的唐斯年。
唐斯年沒有說話，嘴唇一直緊抿著，看向不遠處那道逐漸遠去的瘦弱背影一時失了神。直到攝影師的聲音將他重新拉回現實。
“好了，同學們，抬頭，保持微笑。”
準備合影留念了。
唐斯年這才將目光轉到鏡頭前。
“一二三，茄子！”
鎂光燈一閃，相機哢嚓一聲。
就將他們三人得獎的瞬間拍了下來。
別人都是那麽開心的模樣，可卻隻有他感覺世間蒼涼。
寫歌的人假正經，聽歌的人最無情！
林慕音，你果然什麽都不懂啊！
這邊，上了學校的車，林慕音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就這樣靠在周蓁蓁的肩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裏，2009年，有個少女對一個少年一撞傾心……
……
周末的清早，在家。
林慕音這次總算做了個好夢。
夢裏，她在這個七零年代憑著自己的實力一路奮鬥成了華語樂壇著名歌手，最後有幸和偶像蘇晚慧同台歌唱，別提有多幸福了。
可就在她正要擁抱偶像的時候……她卻突然醒了，正確來說是被門外一陣劈裏啪啦的像是在砸東西的聲音給吵醒了。
“媽，你在幹嘛啊？”慵懶的翻了個身，林慕音喊道。
大清早的，擾人清夢，罪過罪過！
然而，母親並沒有回應她，反而門外那陣像是砸東西的聲音卻愈發的大了，其中隱約還夾雜了母親、繼父和陌生人的爭吵聲。
“發生什麽事了？”
還是沒人回答，林慕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
打開門，卻見家裏突然多了幾個陌生的高大男人，來勢洶洶，其中幾個還在凶神惡煞的砸東西，導致他們家一片狼藉，明顯不是善茬。
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