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挾持
王居士趁機上前,握著李有秀的胳膊往後扯。
徐民知道,自己手裏這老頭是他們活命的底牌,兩隻手死死鉗住李有秀的胳膊。
王居士忍住辣椒進眼的刺痛,把手裏的衝鋒槍當直棍使,狠劈徐民手腕關節。
就算徐民在訓練場摸爬滾打了幾年,可被槍杆子砍上手腕關節還是痛的咬牙直呼,但就這樣徐民也沒鬆手。
一擊不中,站在徐民身後的王力和張宇就跟著撲了上來,半眯著眼睛,一個伸手去抓人,一個去搶槍。
王居士一步不退,手上的槍杆再劈。
徐民終於受不了,鬆開鉗住李有秀的手,捂著手腕往後退。可這時,徐民身後的王力也抓住了王居士手裏的槍托。
王居士就算身體不錯,畢竟上了年歲,根本拚不過正當壯年的王力。
接住暈過去的李有秀,整個人都被王力拽的一個趔趄。
如果說李有秀是孫應一方的底牌,那這僅有的四杆槍就是他們一方最大的倚仗,一句話,槍不能丟。
王居士在山上修身養性三十載,除了看卦解簽,閑暇時還認真練過太極和八段錦,當初說來還是為了裝相,現在就派上了大用場。
一手撐住李有秀,一手緊扣住槍杆,右腿微抬,腳尖下壓,對準王力的膝關節用力踢了過去。
王力一時沒反應過來,結實的挨了一腳,直接半跪在地。
可暫時把王力甩脫,張宇又從後麵跟了上來,王力雖然被王居士一腳踢跪,但手上沒鬆,還抓著王居士手裏的槍托,王居士身體前傾,一手撐住李有秀一手撈抓槍杆,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對付撲過來的張宇。
就在他心裏大喊要壞時。
聽見耳邊“砰”的一聲巨響,同時鼻間傳來一股淡淡的火藥味兒。
張宇手還保持著前伸的動作,身體的重心卻漸漸後仰,直到人倒在地上,額頭上的槍洞慢慢湧出滾燙的鮮血,張宇的眼睛還不敢置信的瞪著。
淡淡的紅色薄霧中,餘婆婆持槍慢慢走出來,看見王力的手還掛在槍托上,槍口下移抵在王力額頭上。
王力本來就跪在地上的腿徹底軟了,手從槍托上離開,慢慢舉過頭頂。
看著餘婆婆持槍的樣子,王居士這心才徹底放回了肚子裏,心想,山上除了他總算還有個能撐事的。
其實餘婆婆心裏害怕的要死,就算餘婆婆性子比普通女人剛強點,但也就是一普通的上了年級的鄉下老太太,隻是為了活命才摸了槍,她都不知道剛才那槍是怎麽打出去的,現在拖著槍杆的手還在抖,眼神根本不敢往剛才被自己打死的張宇那飄。
這死老頭,平時看著不胖,怎麽這會兒這麽沉。王居士費勁的把李有秀換了個肩膀,順手從懷裏掏出自己自製的止血藥,撒到李有秀肩膀的傷口上。
拖著李有秀,王居士站到餘婆婆身旁,趁王力不敢輕動,伸手一槍托砍在他脖子上。
王居士熟知藥理,對人體穴位也有研究,一槍托下去,王力立馬就萎靡在地暈了過去。
然後迅速轉身,趁機把被辣椒粉迷了眼睛的徐民也放倒。
看著地上躺著的三個人,餘婆婆脫力的把手裏的槍放下。
“老東西們心眼兒是不少。”就在餘婆婆和王居士以為一切都過去了的時候,孫應陰測測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餘婆婆聽見聲音立馬驚醒的舉槍四處張望。
海風吹散了淡淡的薄霧,媽祖廟山門前,孫應右手拿著那把沾血的菜刀,左手勒住餘姚的脖子麵向眾人。
真是夠寸的。被勒的喘不過氣的餘姚在心裏如是想。
本來按計劃,在玻璃瓶破的瞬間,老人們拖住王力徐民三個,同時救李有秀,方辰攔住孫應,她的任務就是立馬閉眼後退。但這些都是她自己想的,根本沒機會商量,隻是用手勢比劃,再加上天黑光弱,以王居士為首的老人們是看懂了,直奔王力三人,但方辰……隻看懂了要扔瓶子。
餘姚:論默契的重要性啊!
在玻璃瓶爆開的時候方辰楞了一瞬,就這一瞬,孫應見事不好,立馬就繞過來綁住了她。
而且四去其三,餘姚能感覺到身後勒住她脖子的孫應情緒明顯激動起來了。
手上的菜刀也沒了準頭,餘姚幾次都感覺那菜刀要喇上自己的脖子。
站在媽祖廟大門口餘姚心裏還想這想那,什麽a計劃b計劃的模擬一遍,但等自己脖子真到人家菜刀底下了,餘姚嚇的連話都不敢說,生怕自己一張嘴就被人喇了脖子放血。
而對麵站著的方辰眼睛都被逼紅了。
王居士扶著李有秀和餘婆婆過去,王居士緩了口氣問:“你想要什麽?”
“槍,糧食,放我走。”孫應雖然激動但腦子還沒有昏,沒有說別的,隻是提了最初的要求。
王居士沉默半晌,還是搖頭:“糧食,放你走可以,但槍還是不能給你。”
孫應笑笑,臉上一片輕描淡寫,但餘姚卻明顯感覺抵在自己脖子上的菜刀已經貼到了她的皮肉。“老爺子,你真是夠狠。”
不是狠不狠,交了槍,他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隻有死路一條。
孫應沉默半晌,看對麵的王居士還是分毫不讓,再看看遠處地上躺著的王力,徐民,張宇,他有些急躁的說:“我不全要,我隻要一把。”
隻要一把?
王居士認真的看了一眼手裏的槍,腦子裏轉了轉。
在孫應心裏,他已經退到了懸崖邊,要求已經降到最低,可還是沒有立刻得到應答,死也要扯個魚死網破,孫應的情緒瀕臨崩潰,手上的菜刀已經劃破了餘姚的脖子,餘姚被逼的隻能盡量靠後貼進孫應懷裏。
看著餘姚脖子上的血,方辰和王居士幾乎同時喊,“我們答應。”
可孫應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扯著餘姚往身後的山門靠,直到腳踩到緊鄰岸邊的觀景棧道才回頭,聲音都扯破的喊:“我改主意了,一把不行,我要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