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跳大神
另一邊,餘姚掛了電話穿衣服就要往外跑,結果推門就看見站在門口低頭掏鑰匙準備開門的餘昊。
餘昊被突然推開的門嚇一跳,背著書包跟在餘姚後麵不滿的抱怨:“剛才我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餘姚換了雙前麵帶防水的懶人鞋,拍拍餘昊頭,“飯在桌上。”
“你要出去?外麵雨可大了。”餘昊看著他姐手裏拿著她出去逛街用來遮太陽的蕾絲邊花傘準備往外衝,覺得他姐可能不單單是腦子進水這麽簡單。
餘姚沒說話,點點頭,撐開自己的小花傘走進了雨幕裏。
不知道什麽時候餘圓從對麵出來了,吃著話梅搖頭,“你說你姐是不是傻。”就這天氣還顛顛的跑往外跑。
不是被方辰下藥迷了腦子了吧!
餘昊扭頭瞪了她一眼,大聲喊了一句,“你姐才傻呢!”然後趁餘圓還沒反應過來,砰的一聲,摔門回家。
餘圓氣的站在門口跳腳,覺得這姐弟倆都是一路貨色:氣死人不償命。
餘姚到小碼頭的時候方辰已經等在那了。
看見方辰,她心裏莫名鬆了口氣,撐著自己的花傘過去,倆人肩並肩,從碼頭下來,走在海邊細軟的沙灘上。
方辰一看餘姚紅紅的眼眶就知道人哭過了,他現在就害怕餘姚張口來一句,咱們分手吧,所以他就使勁的找話題,使勁的說,從宿舍裏陳臨不愛洗澡到家裏喵喵喜歡到樓下的花壇裏噓噓都禿嚕了一遍。
胡說八道了好一陣,臉上一紅,覺得自己說這些是不是太不man了,都是家務事,然後就開始扯國際新聞,新一年裏旱澇災害頻發,旱完就澇,並且專家預告,接下來還有持續高溫,很有可能澇完再旱。
雨聲震耳,雖然兩個人靠的很近,但餘姚也隻能看見方辰張合的嘴角,實際上他說了什麽,她隻模模糊糊的聽了一兩句,可看著他認真到微微泛紅的側臉,她心底的陰霾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雨滴濺到海麵上,綻開一朵朵白色的浪花,泛著微瀾的海浪歡快拂過她的腳麵,又調皮的退回大海。
餘姚不知不覺的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被雨幕籠罩的大海,遠處風浪起伏的海麵上,幾隻白色的海鷗努力的穿梭在海天交界的雨聲波濤中。
雖然羸弱,卻從未向命運低頭。
微微牽動嘴角:也許一切還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
雖然不明所以,但方辰下意識的感覺到:自己的危機好像已經過去了。
漫步在海岸邊,隨手撿起幾個被海浪卷到沙灘上的五角星。餘姚撐著自己的小花傘笑的開懷。
腳下踢踏著湧上岸邊的海水,擊起一朵朵浪花。
一直到天色斜陽,餘姚才拉著方辰回到了碰麵的小碼頭,沒有理會木欄杆上的雨水,肆意的靠著,讓雨水染透她的藍色襯衫。
“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方辰:……一直都下大暴雨嗎?
餘姚:白眼都不想給你。
回家的路上,方辰裝作不在意的問,為什麽這兩天都沒有跟他說話。
餘姚:還不是怕你害羞-_-。
沾了滿身水汽回家,迎麵就是餘媽媽尖厲的眼刀。
情急之下,她找了個最傻的理由,“方辰來找我了!”說完就想自扇嘴巴!
餘昊聽完她的理由,眼睛都瞪直了:……他姐不可能這麽傻。
餘媽媽更是白眼翻上天,然後強忍著沒刺她,拉著她進了家裏的供桌前,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供在天王圖下的一張黃符捧出來,用打火機燒了!等黃紙燒成灰色落到桌麵上,餘媽媽用平時掃香灰的小掃帚都掃進了旁邊放著的大海碗。
餘姚清楚的看見,餘媽媽還不小心掃了不少抖落在供桌上的香灰進去,就在餘姚傻乎乎的想問一句,這是要幹什麽的時候。
餘媽媽用跟早上衝豆奶粉一樣的步驟把那碗灰沫沫給衝了,然後一伸手遞到她脖子下麵,說了一句:“喝了!”
餘姚:……!!!
說完餘媽媽還邀功,“這是我今天早上跑去媽祖廟裏找人求的,專管身上生瘡的。”然後麵帶遺憾的說,“本來想著讓你黃奶奶過來跳一跳效果會更好,結果你黃奶奶前天就去外省給人看房子了。”
餘姚聽到這就要暈了,黃奶奶何許人也,他們鎮上有名的神婆,除了會給嚇著的小孩叫個魂,另一項出名的技能就是跳大神,據餘媽媽傳,去病禳災,祈福積德基本無所不能,以前被打倒過,但近些年卻格外的火了。
餘姚曾有幸看到過一次黃奶奶本人現場施法,好像是那老大爺說自己招狐仙,天天出去夜遊,就請了黃奶奶過去施法,當時被跳的人坐在自己家茶幾上,黃奶奶本人就踱著小腳,臉上一片肅穆,手上端著一個小酒盅,一邊跳一邊念順便往那人臉上潑米水。
餘姚就隨便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順便把被跳的人換成自己……
真心感謝請黃奶奶看房的那人。
餘姚被餘媽媽嚇的直接跑房間裏躲起來了,餘媽媽還一副你真不識貨的語氣在門口哄騙:“你把門開開,喝完腿就好了。”
餘姚坐在床上抱著豆豆梳毛,心想:她信了那才有鬼,喝符水哎,她都想不明白,餘媽媽是怎麽想到的這“神”招。
餘媽媽在門外喊了半天,餘姚就是不開門,餘媽媽都妥協了,說不全喝隻喝一口就行。
餘姚:嗬嗬,出去了就不定是喝幾口了。
最後餘媽媽沒辦法了,那大師說這符燒了就得盡快喝,一個小時後就沒效果了,她隻能咬著牙在餘姚房間門口的地上潑了一圈。
等餘昊在外麵報告說危機解除,餘姚才抱著豆豆從屋裏出來。
吃晚飯的時候,餘姚都不敢抬頭看餘媽媽的臉。
餘媽媽還一臉痛惜的指著地上的符水跟餘爸爸說,也不知道潑地上管不管用。
餘爸爸……就低頭默默吃菜不說話。
暴雨一直下到五月五號,鎮山上的主路都是汪洋一片,遠遠望去,都分不清哪裏是海哪裏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