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怪夢
餘姚一邊聽話的夾住溫度計一邊強調自己是多麽的身強體壯,“我冬天下過水(小時候掉過水溝),就喝了碗薑糖水,也沒感冒(因為隻是濕了點褲腳)。”
看因為她手舞足蹈的展示生命力差點甩掉的外套,方辰黑著臉吼,“你能不能老實點。”
餘姚看著方辰黑臉忍不住撒嬌,“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
方辰:……接著黑臉。
小護士偷笑,掃了眼方辰問,“男朋友?”
“對啊,長的很帥吧!”餘姚光明正大的討好人。
小護士配合的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方辰想生氣可是心裏又有點小竊喜,女朋友誇他帥哎!
表情變化,臉上的顏色又紅又黑。
被救的女孩中途就醒了。還傻乎乎的問自己這是在哪?
醫生也跟著打趣,說你命大,還在陽間。
搞得女孩一臉懵,周圍人一起笑。
而嘴裏說著自己沒事的餘姚,到了醫院就發起了高熱。
嘴裏迷迷糊糊的說著不知所雲的外星語。
方辰從餘姚外衣口袋裏把手機掏出來抓著餘姚的手解了鎖,給餘爸爸去了個電話。
餘爸爸當時正在給人看嗓子,聽著電話,手一抖,手裏的探條戳的病人一陣幹嘔。
餘爸爸趕緊說了不好意思,飛快的開了藥方,跟排在後麵的人說了聲對不住,他出去一趟,一會兒讓老爺子來給大家看。
出了門,給餘爺爺打過電話,餘爸爸狠踩油門,直奔市二醫。
市二醫的外科主任陳怡是餘爸爸的大學同學,正在午休就接到了同學的電話,披上衣服起身去了門診。
餘姚正在輸液。
方辰陪在旁邊。
餘姚身上的濕衣服被護士幫忙換了,方辰怕她冷,把自己的外套,餘姚的外套都蓋到被子上。
餘爸爸到醫院的時候給餘媽媽去了個電話,沒敢說餘姚在這種天氣下水,就說餘姚發燒了,在市二醫呢,讓她給送點吃的來。
餘媽媽當時正給年級老師開大會呢,最近天氣變化無常,讓她們注意教室的衛生和學生的保暖,接到餘爸爸電話,知道餘姚發燒去了市二醫還挺詫異的問了一句,“怎麽去市二醫了?”沒回家。
“在學校病的,讓同學送去了市二醫。”餘爸爸進了門診,看見了陳怡,伸手擺擺。
餘媽媽從餘爸爸口裏知道餘姚隻是發燒了,沒別的事,掛了電話,說了聲行了沒別的事了就散會了。
然後轉頭跟旁邊的老師開始抱怨,“我說讓她再套件毛衣,她就不聽,這下好了,去了學校還不到半天,就發燒進醫院了。”嘴裏說著手裏急忙忙的收拾東西,打算早點回家熬點粥。
旁邊的老師孩子年紀跟餘姚差不多大,還是在外地上大學,聽了這話就笑著回,“女孩嘛,長大了都愛美。”
跟校長請了假,餘媽媽拎著包回家熬粥,怕發燒嘴裏沒味,還加了一把瑤柱幹,嘴裏嘀咕,“真是上輩子欠的債。”
出門的時候想起來沒給餘昊準備飯,又給餘昊發了個短信,讓他晚上去餘爺爺家吃。
結果拎著粥到了醫院才知道,她姑娘跳了冰窟窿!
餘爸爸沒辦法瞞,整個門診都在討論這個話題。
而當事人還在睡著,不,還在暈著,燒暈了。
餘爸爸還好,隻是關切的問了一下病情,完事不放心,還自己上手看了一遍,知道沒大事後,就安心的等在床前守著,順便打探一下送自己姑娘來醫院,還守了一下午床小同學的底細。
但餘媽媽很不好,聽見跳冰窟窿的一瞬間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再看見今天早上還活蹦亂跳的人現在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眼淚一下就落下來了。
聽別人說了,是為了救一個小姑娘,她知道是好事,救人的要不是她姑娘,她覺得自己聽見了得拚命鼓掌,這種天還敢下水,真偉大,但下水的要是自己姑娘,她沒有別的想法,就想把人拖過來打,你不要命啦!寒冬臘月的跳冰窟窿。
不是說餘媽媽見死不救,冷心腸,但人都有私心,相對於別人的命,她更希望保住的是自己姑娘的命。
餘媽媽靠著餘爸爸哭紅了眼。
餘爸爸抱著人親聲安慰說沒事,沒事,就發燒,沒別的大事。
餘媽媽瞬間火就起來了,指著餘爸爸喊,“什麽叫沒事,什麽叫沒事,姑娘都躺床上了,這就是你說的沒事。”喊完眼淚又下來了。
餘姚覺得自己不是發燒,就是睡著了,因為她做夢了,她夢見自己飄在一望無垠的海麵上,到處都是水,滿眼都是藍色。
魚蝦在腳下遊,水波在身下蕩。
腳下的水好像有實質,摸著清淩淩的,柔柔的泛著浪花,卻穩穩的托住了她。
都說人在做夢的時候是不知道自己在做夢的,餘姚也是,她在想,自己是怎麽到這來的?
順著水波飄了一會兒,她什麽都沒想起來,扶著水麵想站起來,左腳卻一踉蹌,她低頭去看,卻發現自己的左腳在著火,左腿小腿整個都在冒著藍色的火苗。
她嚇的伸手去拍,撲著身邊的海水去澆,藍色的火苗卻一點不為所動,就隻是靜靜的浮在她的腿上。
很奇怪,腿並不疼。雖然它燒的很旺,但餘姚隻是覺得有點微微的發熱,不像是被火燒,像是被裹了一層熱毛巾。
溫暖的火苗順著左腿徐徐向上,餘姚在知道它燒不疼而且撲不滅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不管了,隻是眼睛還時不時的偷瞄一眼。
慢慢的,她發現這藍色的火苗不是隻有自發熱這一項專利,它還會自動設計圖案給她紋身,凡是被它燒過的皮膚都會被紋上一層層的藍色水紋,一點一小塊的時候看不出來,等藍色火焰一直蔓延到她大腿的時候,她盯著自己腿發現:它好像給她紋了一腿的魚鱗。
想要低頭仔細看一眼,突然就感覺自己手背一疼,再睜眼,就看見接她上車的小護士手裏拿著吊針針頭笑著對她說,“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