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衝突
當明暗駁雜的燈光取代太陽來為現代化的大都市照明時，掩藏在光明之下的罪惡也將拉開它的序幕。
??泰德帶著自己的兩個跟班，走在南大街最邊緣的一條小巷裏，現在的時間大概是夜晚十一點，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開始自己的買賣——向那些有需要的人兜售自己的大麻、海洛因、搖頭丸和K粉。
??在南大街上，像泰德這樣的“藥品代理”大約有一二十個，但站在幕後的隻有兩個--戈爾和魯本，他們兩個現在已經瓜分完了整條街的毒品市場。
??泰德的幕後老板是魯本，每個星期他都必須向這位有著印第安鬼佬之稱的老板交上一定數目的美金，要不然一定會有一些自己不太願意碰到的麻煩突然降臨，比如自己的汽車在某條公路上遇到一輛來曆不明大卡車。
??泰德清楚的記得，以前的一個夥計，就是晚了幾天向泰德交錢，就被人用槍廢掉了一支左腿，他可不想像那個家夥那樣去靠領取社會福利金度過自己的下半輩子。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生意似乎是越來越不好做了，海洛因和K粉的價格都在不斷的下降，就連本身利潤不算太大的搖頭丸，現在的價格也是一天一個樣。
??在這行做了已經有三年的泰德，憑借自己的經驗和嗅覺，感覺到了有那麽一絲的不同尋常，似乎控製整條街毒品買賣的兩位老大正在暗地裏扳手腕，所有貨品的價格也因為這樣正處於不穩定的波動期。
??上麵的波動所帶來的結果就是直接影響像泰德這樣的直接售貨者每天的收入。
??這三個星期以來，泰德的收入已經接連下降了大概百分之二十，再這麽下去，每個星期向上交錢的時候泰德就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來做補貼了。
??“該死的！再這麽下去可不行，我還要留點錢去夜總會抱小妞呢。”泰德取下了嘴裏含著的煙頭，把它用中指彈了出去。
??深吸口氣後，泰德決定去找自己的老大魯本談談，向他匯報一下最近的情況，這是目前他唯一所能想到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決定這麽做了後，泰德很自然的向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名屬下發出了自己的指示：“走，跟我去耗子洞。”
??“耗子洞”是一句俚語，魯本的人喜歡用來形容他們的老巢，因為那個地方又暗又破，和耗子洞在外表上的確有些相同點。
??魯本現在就坐在耗子洞裏那張屬於他的最大的椅子上，每當他感到不太愉快的時候，都會來這裏坐坐。
??泰德之前，已經有兩個負責出貨的家夥來到了這裏，向自己的老板訴說著最近的一些困難。
??“老板，今天K粉的價格又降了，再這麽下去，我們根本就賺不到什麽錢了。”
??“是的，老板，最近這幾天各種毒品就像是獲得了空前的大豐收一樣，價格不斷的下滑。”
??泰德剛剛走到這裏，就非常驚喜的發現兩位同僚正在說出自己所想要表達的心聲。
??魯本的脾氣非常的暴躁，這一點他身邊的人都非常的清楚，所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他們絕對不願意到這位動不動就喊著要把誰扔進聖佩德羅灣（洛杉磯南邊的一個海灣，緊靠洛杉磯港。）的老板麵前說些他並不喜歡聽到消息。
??因此他們的到來，就意味著現實情況已經達到了非常惡劣的地步，對於這一點，魯本本人都有非常清醒的認識。
??魯本陰沉著臉，不理泰德進來後的問好，泰德頓時有些後悔來到這裏。
??“泰德，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和他們一樣向我匯報些讓人容易失眠的消息嗎？”前麵兩個人說完後，魯本才注意到泰德的存在。
??泰德尷尬的笑了笑，很識趣的沒有把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付諸實行。
??“那麽好吧，夥計們，我不得不承認你們說的是事實，現在，美國西岸這邊的貨源又增加了一條，是戈爾那個家夥幹的，他聯絡了一批土耳其人，把貨通過墨西哥灣直接運到了洛杉磯港。
??他想一個人獨占南大街的毒品市場，所以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玩了這麽一招，海洛因、K粉和搖頭丸的價格因此在南大街上便宜了很多。所以，這段時間我會把你們應該上繳的錢的數額降低30%，暫時就這麽決定吧。”出乎眾人意料外的，一向易怒無常的魯本會做出如此通情達理的決定。
??“可是，老板，我們不能一直這麽下去，南大街的毒品價格如果再這麽保持幾個月，我想我們至少有兩百人都沒有飯吃了。”站在魯本身後的一名心腹突然提醒自己的老板道。
??魯本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明白，但現在看來似乎沒什麽辦法，戈爾那個家夥絕對是故意的，他把自己的貨限製在南大街賣就是想要擠垮我們，讓我們退出這裏的市場。”
??泰德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嗯……老板，你認為我們是不是應該約戈爾出來談談，告訴他再這麽下去不行，他的行為已經破壞了道上的規矩。”
??魯本狠狠的甩掉了手上的煙頭：“嘿！現在時代不同了，格力薩死後似乎戈爾那個家夥就認為沒有人能夠壓製得住他了，開始有些歇斯底裏的胡作非為了。我是想找他出來談談，可是他一直在推脫說自己沒空，該死的！格力薩活著的時候，他可不敢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那麽，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給他帶去一點麻煩，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這條街上有人對他不滿。”魯本的另外一名手下強尼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魯本用腳踢了一下身邊的凳子：“對，就應該這麽幹，戈爾那個家夥現在搭上了那些不入流的土耳其馬賊，就以為自己能夠掌控一切了，我們應該想辦法讓他知道，誰才是他應該恐懼的對象。”
??泰德開口道：“可是，老板，弗蘭奇老大不是說過嗎，這段時間要安靜一點，如果……”
??一聽到這句話，魯本就立刻火冒三丈：“該死的，就是因為有了弗蘭奇這句話，戈爾那個家夥才敢這樣無所顧忌的為所欲為，要不然我找就派人動手了。”
??魯本的軍事羅克開口道：“老板，現在的確不是向戈爾動手的最佳時刻，條子們正緊盯著我們這一區，如果再出點什麽事，那我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就超出底限了。”
??魯本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在南大街上已經混過幾年了，不是不懂這些地下遊戲的規則，暴怒之中，他把自己的怒火轉移到了那個搶奪了格力薩的地盤的外來者--德尼的身上：“該死的，如果不是那個意大利佬的突然出現，一切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這個混蛋真是晦氣，給我們帶來了不少的厄運。”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一名腦袋上正在流血的金發小子衝了進來，一臉焦急和驚恐的向魯本說道：“老板，戈爾那個家夥派自己的心腹米爾撒襲擊了我們的地盤，搶走了我們手上的貨。”
??在場的每個人都認識這個衝進來的金發小子，他名叫薩克，也是魯本手下負責出貨的人之一。
??魯本像頭發狂的野獸般跳了起來：“什麽！混蛋！戈爾那家夥終於忍不住動手了嗎，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們終於有了出手的借口和機會了。我會好好的招待這位來自東歐的小鬼的，我要讓他知道得罪一個土生土長的美國人有什麽樣的後果。”
??魯本立刻向自己的軍師羅克下達自己的命令道：“羅克，立刻給我召集所有的手下，讓他們準備好家夥，半個小時後來這裏集合，我要先到外頭給上麵的幾個老家夥通個口信，這一次不懂規矩的人是薩克，他破壞了遊戲的規則，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
??魯本剛走到門口，幾輛摩托車就從旁邊的街角衝了過來，幾名黑衣人，其中有一個魯本認識--戈爾的心腹手下米爾撒，他們一起用槍對魯本進行了一輪掃射。
??魯本像隻受到驚嚇的兔子般敏捷的移動著自己粗壯的身體，猶如警匪片男主角般幸運的躲過了對方全部的子彈。
??在魯本的手下從裏麵衝出來後，米爾撒扔出了一個手榴彈：“魯本，這是戈爾老大送給你的禮物。”
??爆炸聲響起的一瞬間，幾輛摩托車帶著那刺耳的引擎聲，揚長而去。
??“該死的！戈爾，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魯本的聲音伴隨著慘叫一起回響在小巷子的上空中。
??大約一個小時後，戈爾在自己的家中收到了以個不太好的消息——自己所有用來“售貨”的場子全部都被魯本派出的人掃了，還有他一名心腹的手下——米爾撒，在混戰的一開始還不明白怎麽一回事就被人給幹掉了。
??“魯本那個畜生！果然忍不住要動手了，該死的！我太高估一頭來自美國西部的蠻牛所能具備的耐心了。應該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讓人小心一點他們的舉動。”
??戈爾急急忙忙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讓人打了幾個電話，召集起所有的手下，開始準備戰時的應對行動。
??一輪腥風血雨，再度以南大街為空間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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