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極端選擇
王綸海看著淩孟北一時半刻不知該如何是好，對方有淩孟北的銀票，而銀票上的印章直接證明了這是出自淩孟北之手。
“淩公子，你要如何證明？”王綸海依職詢問。
“我在牢房時，給過師爺一千兩銀票。”
鏢師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師爺已經知道了，師爺應該不會蠢到反口，畢竟他還想繼續活著。
“大人，這錢的確是淩公子給我的。”
“既然是淩公子給你的，那怎麽又會在這兩鏢師身上。”
那兩鏢師對師爺的反口很詫異，因為師爺把銀票給他們時，可是百分百的答應了，會先拿對方當替罪羊。
“是胡家小姐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栽贓給淩公子他們，還說，之後會讓夜明珠遺失，到時夜明珠賣掉後還會給我一大筆錢。”
師爺倒是機靈，現在全把責任推到了胡蘭芷的身上。
胡家開鏢局為生，鏢局內的總鏢頭是胡蘭芷的親表哥，自然是會幫助她對付外人。胡蘭芷是二房所生，是位庶出，比起嫡女，她就算長得再美，身份還是要比嫡出的孩子低上一些。
“胡蘭芷，你有何話說？”
“大人，冤枉，我一姑娘家又怎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呢？”胡蘭芷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恢複原狀，不管事態發展如何，先喊冤最為重要。
“那你有何證據證明他們與你家鏢師勾結呢？”
“昨夜總鏢頭查看押鏢的貨物時發現夜明珠被盜，而他倆一夜未歸，我們便懷疑是他們盜走了夜明珠，今日一早來官府報案，是官差將這些人抓回來，搜查他們住所時發現夜明珠，人贓俱獲我便以為就是他們相互合謀。至於師爺為什麽一口咬定是我收買他，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沒做過。”
“淩大公子，您以為是如何？”
“要我說嗎胡小姐？”淩孟北很冷靜的看著胡蘭芷，他的眼睛裏卻充滿了憤怒。
“是你買通了刺史…”
“啪。”堂木拍在桌上發出很大的響聲。“胡蘭芷你適可而止，你知道他是誰嗎？竟敢隨意汙蔑。”
“我可沒那麽大本事買通刺史，倒是你，謀殺不成，反倒是反咬一口。”
這案子是閉門審理，外麵的人想要打聽也打聽不到。
“大人，昨日夜間，胡蘭芷的侍女帶著這兩位鏢師刺殺我家小姐，被我挑斷手筋，這點淩大公子可以作證。今日一早我們正打算將他們二人送去鏢局要個說法，哪成想官府派人把我們抓了來。”麥冬將事情的起末都告訴了王綸海。
淩孟北和淩奕北也都證實了麥冬的話。
“他們空口無憑，你怎麽就能相信他呢？”胡蘭芷很不服氣。
“兩位淩公子是當今聖上的親外甥，他們有必要去偷一枚小小的夜明珠嗎？”
那兩位鏢師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胡蘭芷反倒是安靜了下來，平靜得讓南星覺得意外。
“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押下去，師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等候上方裁決。”王綸海直接下令。
而秦州的官老爺確定沒有參與此事，對師爺的行為也是一無所知，王綸海才沒有對他進行處罰。
事情告一段落，南星卻始終想不明白，胡蘭芷為何要這樣做？而且胡蘭芷入獄前的態度讓南星有所懷疑。
出了衙門便讓麥冬去調查。
這事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胡蘭芷跟他們無冤無仇，就算是胡蘭芷想要討好淩孟北被她打斷了，也不至於到派人刺殺的地步，隻怕她要做的並不是盜取夜明珠。
原定今日出發前往下一站的，因為這事不得不推遲。
半夏回到客棧就向小二要來柚子葉說是能去黴運，南星是不信的，可還是被半夏推拉著洗了澡，用柚子葉往身上撒了水。
南星搞不懂，平時挺冷靜的一姑娘，今日怎麽像著了魔似的。
淩孟北他們回來後，也被半夏要求沐浴，同樣備用柚子葉撒了水。
吃飯時，南星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你為什麽要給師爺一千兩？”
淩孟北夾著菜到碗裏，人微微一愣。“也沒什麽？就是花錢買平安。”
“我真是不明白了，好好的非要去牢裏待會，待就待吧，你還給錢，要不是王大人信你，我們待在裏麵就出不來了。”
“這也不能怪我哥啊，師爺當時的態度，我們不能不給。”
淩孟北的一千兩銀票是回來了，可他那一百兩，都被那些衙差給分了，他又不好意思要回來，隻能白白便宜了那些衙差。
淩孟北倒是一句話都不說，尋暉也不了解當時的情況，不太好幫他說話。
麥冬是吃完飯後回來的，打聽事情這一方麵，本來不太會，現在反倒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胡蘭芷是胡家的二小姐，她的母親是胡家正房夫人的侍女，身份低微，而她從小也是飽受屈辱，奇怪的事，胡家的傭人都一致同意胡蘭芷是個好人，對府裏的丫鬟很友善，待人處事都很好。”
“可她今天的那模樣可沒半點友善的痕跡。”半夏忍不住抱怨道。
“我找到了她的侍女，因為胡蘭芷一人承擔了所有的責任，所以這事官府並不沒有來找她的麻煩。她說，正房夫人五天前答應將胡蘭芷嫁給秦州米莊的大公子，聽說那公子就是一風流成性，不學無術的無賴。胡蘭芷不願，又找不到理由來拒絕，所以近日處事格外高調，想要引人注意，好毀掉這門婚事。她先去了酒樓開業表演，拋頭露麵，怎知那米莊大公子不但不退婚，還把婚期提前。胡蘭芷便在昨日祭奠上想要跳河，可她水性極好，想要淹死不太可能，反倒是淩公子救她時，她想讓初來乍到的淩公子幫忙，畢竟米莊在秦州也是大戶，一般的小門小戶也不敢惹。結果你們也知道的，她話都沒說出口，被…她最終鋌而走險用了狠招，當然根據胡蘭芷丫鬟的說法，她並不是想要我們入獄，因為鏢師到最後還是會反口，隻是沒想到撞上了我們，不過結果確實是她想要的。”
“就為了不嫁給米莊大公子，她這麽做可謂是毀了她一生。”南星不免有些哀傷。“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而她的選擇卻是最極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