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中原·潛伏
時間仿佛停滯了……
??索菲亞首先一聲驚叫，“班長，你的手臂……你的手臂怎麽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餘火滿臉驚恐地將自己的左臂伸出，顫抖著放到眾人的麵前，他張了張嘴，心慌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剛才還在嬉皮笑臉的阿力，顯然也是大吃了一驚，連說話都開始不連貫，變得有些結結巴巴，“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兒？班長，我記得……你的胳膊上……以前並沒有這種花紋……”
??餘火一臉驚恐焦慮的表情，還有剛才那個突兀的舉動，也讓朱敏感到有些震驚。但是作為團隊最強大腦的她，在看到餘火左臂上布滿了鎖鏈狀的花紋後，隻是略微地一愣，很快就冷靜下來。她一邊盯著餘火的左臂，一邊佯裝鎮定地問道，“班長，你手臂上這些……花紋，是不是……一種紋身？”
??“我……我不知道！”餘火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此刻正捏著他的脖子，讓他感到有些呼吸困難，連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帶著一絲膽怯，“昨天……昨天還沒有這些……”
??對於這條左臂上密密麻麻的古怪花紋，餘火一時間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詞兒來形容。如果用“花紋”來形容，似乎並不準確，但是此刻也隻能用這些詞來表達。餘火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從而產生了某種錯覺，眼前左臂上那些古怪的花紋，似乎在一瞬間，擁有了生命，它們不再是死氣沉沉的圖案，而是在慢慢地流淌，並且還有一些輕微地起伏。這種生動立體的圖案，在餘火看來，根本引不起他一丁點兒的好奇心，而是一種極度的恐慌。這些晦澀浮誇的畫風，就像是一條條致命的病毒。
??朱敏的眉頭皺了皺，顯然對於餘火的這個答案，她確實感到有些意外，“你是說，這些紋身原本是沒有的，也是在昨天晚上，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是……是突然長出來的……”餘火機械地點著頭，他的腦袋亂成了一團，甚至沒有辦法正常地思考，接著他茫然地問道，“怎麽會這樣？！”
??“這個，我可以證明！”沒等朱敏回話，阿力搶先說道，“我跟班長整天在一起，他手臂上原來沒有這些紋身。如果有的話，我不可能完全沒有印象。再說了，我們學院裏根本沒有可以紋身的地方。自從我們北上以來，大家也一直沒有分開過，班長怎麽可能會去紋身？除非……除非是他自己紋的？！”
??餘火肯定地回道，“我沒有！”
??“這就奇怪了！”阿力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撩起自己的衣袖，掃了一眼兩隻手臂。他的手臂粗壯，上麵的青筋起伏，皮膚光滑而又健康，根本找不到紋身的影子。
??阿力是個大大咧咧的家夥，他無意識的舉動似乎刺激了朱敏和索菲亞，倆人也忍不住看向自己的雙臂，都悄悄轉過身，然後將袖子擼上來，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們的這種做法，卻在無形中加重了餘火的恐慌，一個碩大的疑團開始在餘火的心中湧起。為什麽這種紋身，隻出現在他一個人身上？！難道他在河底的洞穴內，受到了聖石的強輻射，而這種輻射帶有某種改變人類基因的能力，或者說，他是感染了一種古怪的病毒？！
??就在眾人找不到答案的時候，一直在一旁沒有發言的城主大人終於說話了，“我覺得……這位大人手臂上的這些，並不是紋身……”
??“不是紋身？”城主大人的話讓朱敏一愣，她緊皺的眉頭隨即舒展開來，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怎麽忘記了，城主大人是靈族人，靈族人可是黑界星上最熱衷於紋身的民族……”
??靈族人是黑界星上，最熱衷於紋身的民族？這個說法別說是餘火，就連阿力和索菲亞似乎都是頭一回聽說。他們在困惑中，紛紛望向城主大人，期待他的下文。
??見眾人都看著他，城主大人上前幾步，走到餘火身前，仔細地端詳他左臂上的花紋。過了好一會兒，城主大人這才幽幽地說道，“我們靈族人的確是黑界星上，最熱衷紋身的民族，可以說整個靈族自古以來都有紋身的傳統。下到三歲的孩童，上至百歲的老人，都喜歡將自己信奉的神靈，以及自己愛的人，感興趣的任何事物，都會紋在身體的各處。在我們靈族人看來，這是一種崇敬和謙卑的做法……”
??城主大人的話，讓餘火感到有些費解。按照城主大人的說法，靈族人應該人人都有紋身才對，為什麽他卻從來沒有印象。說實話，自從前幾日來到珈魯緹娜城，餘火一路所見的靈族人並不在少數，似乎壓根兒就沒瞧見誰身上有什麽醒目的紋身。不但如此，就連他的同學——源身上，似乎也沒有紋身的影子。源同學雖然是個孤兒，但也是一個真正的靈族人。還有和千年葬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宿舍管理員——宮，餘火也沒有在他的身上，見過紋身。
??城主大人似乎早就猜到了餘火的疑惑，自然而然地開始解釋，“現在已經進入冬季，靈族人一般都會身穿厚重的長袍，這長袍將身體各處都遮蓋得嚴嚴實實，他們身上的那些紋身，自然就看不見，所以才無法引起諸位大人的注意。”
??眾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隻聽城主大人接著說道，“紋身這種東西，簡單來說，就是用一種特殊的塗料，塗抹在針尖上，再用針在皮膚上刺出花紋和圖案……”城主大人再次看了一眼餘火胳膊上的花紋，繼續往下說道，“紋身可以看做是一種雕刻，既然是雕刻，就不可能避免地，使皮膚表麵突起，或者變得不平整。但是你們看，這位大人的手臂……”他指了指餘火的左臂，進一步解釋，“這位大人手臂上的花紋處，皮膚十分光滑，絲毫沒有雕刻的痕跡，顯然不是用針刺上去的。而且，這些花紋呈現出時隱時現的姿態，有些接近皮膚表層，有些卻像是深入肌肉，有一種鮮活的生動感，就像是在流動的一樣。所以，我覺得這位大人左臂上的花紋，根本就不是紋身，而是……”城主大人突然頓住了，所有人都盯著他，他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按照各大人之前所講的事情，我覺得……這應該是體內的某種……”城主大人似乎還在斟酌用詞，許久才吐出兩個字，“變異！”
??“變異”這兩個字，就像是一記驚雷，震得眾人目瞪口呆，他們盯著餘火的胳膊，陷入了久久的沉思。餘火的腦袋裏，又開始轟轟作響。靈族人熱衷於紋身，自然對紋身有著充分的認識。如果真如城主大人所說，出現在餘火左臂上的花紋，絕對不是紋身，而是在餘火的體內產生了某種變異，那麽這種變異究竟是從何而來？又為什麽隻出現在餘火的身上，這種變異說明了什麽，是一種暗示，還是某種隱晦警告？
??更重要的是，餘火從一開始就知道，這絕對不是紋身。現在他的腦子裏亂糟糟的，勉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整理從昨天入水前，一直到上岸後，這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餘火感覺自己似乎回憶起了所有的細節，又感覺更多的細節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就像是一團迷霧，無法判斷它的真偽，還有一些仿佛永遠都不可觸碰，或者說完全無法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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