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中原·席地而談
就這樣,餘火等人在城主大人的帶領下,下榻城主府。
??解決了燃眉之急,或者說尋到了救命的稻草,城主大人的心情自然是格外的好,對待守衛者也更加地殷勤周到。但是,餘火他們此刻的心中卻是七上八下,與城主大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城主府中自然又是另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比起用餐的宴會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休息前,朱敏又拉著大家進行了一番討論,整個事件充滿了詭異,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都不甚明朗,隻有等見到那位唯一的幸存者——財老三,才好做出下一步的打算。
??第二天一早,餘火等人陸續起床。連續幾天穿越無人區,經曆了無比驚險的旅程後,眾人都感到有些身心疲憊。但是,眼前擺著更加棘手的難題,需要他們去解決,自然也都無心睡眠。
??在用過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後,城主大人如約帶著餘火他們去見仨兄弟中唯一的那位幸存者——財老三。整個珈魯緹娜城並不大,沒用多久的功夫,城主大人便帶領眾人來到城邊一片低矮的民房前。眼前的這一排排的房子,跟他們所住的城主府和宴會廳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就算比起那些靠近城市中央的民居樓,都不能相提並論。房子的空間不僅狹小,牆皮的顏色也有些滄桑,呈現出灰綠色,顯得十分落寞。放眼望去,這一片民房,家家戶戶都是如此,看上去確實是有些破舊。
??眾人跟隨城主大人,在一戶人家的門前停下。這家的院子不大,矮圍牆上晾曬著漁網,牆角擺放著一排釣魚杆和抄網,一看就知是某位漁民的家。房門大開,城主大人率先走進房內,餘火等人趕緊跟上。剛進家門,首先看到的是一位中年大叔。餘火看不出此人的年紀,因為他的臉色雖然略顯蒼白,除了眼角有一些皺紋之外,皮膚還算是比較緊致,但是滿腦袋的頭發已經有些斑白。這位中年大叔的身材瘦小,就連靈族人典型的一對尖耳,也正無精打采地耷拉著。他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粗布長袍,袖口處打著補丁,左手撐著一根拐棍兒,一條褲腿空空蕩蕩的,下麵被係上了一個結扣,隨著身子的移動飄來蕩去。此刻,他正艱難地提著木桶,將拐棍兒放在一邊,然後雙手提起木桶,看樣子是想往爐灶上的大鍋裏加水。
??城主大人上前招呼了一聲,“財大叔,您看看,我帶誰來看望您了……”說著,城主大人很自然地接過財大叔手中的木桶,動作熟練地將木桶裏的水,倒入灶台上的大鍋中。這一幕,讓餘火的心頭感到一熱,眼前的這位珈魯緹娜城的城主,不僅年紀輕輕,身上時時流露出上流社會的貴族氣質,住的地方也都處處透著富貴。倒不是餘火仇富,但是,從一個極盡奢華的地方,到了一個貧民窟,心裏難免會有些想法。但是,剛才城主大人到了此處,就像回到家一樣自然,餘火突然覺得,他絕對是一位合格的城市父母官。僅憑他向鍋內倒水的這套熟練的動作,一看就是平日裏沒有少幫助城中的老百姓。這種嫻熟和自然,絕不是某些官員那種惺惺作態的假把式,還有他臉上的神情和熟絡的語氣,也絕對是裝不出來的。餘火的心中對於城主大人的看法,不禁又好上了幾分。
??眼前的這位中年大叔看到城主大人幫他倒水,臉上頓時顯出誠惶誠恐的神色,他連連擺手說道,“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話剛完,他又看見餘火他們,心中更是詫異,“歡迎歡迎,大家快請進,進來坐……快進來坐……”中年大叔一邊忙著張羅凳子,一邊語無倫次地客氣著,“屋內有些狹窄,光線也有些暗,真是不好意思……家裏很亂,大家別介意,確實是很亂……”結果說完這幾句話,他又不知道接下來再說些什麽才好,隻能轉向城主,接著說道,“城主大人,您怎麽又來幫忙了?!前段日子您找了全城最好的醫生,來給我看病,這才讓我撿回了一條性命。您的恩情,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您說您……怎麽還老來幫我幹這些粗活?這……這可使不得……”
??“財大叔,您太客氣了……”城主大人爽朗一笑,“您的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我看您的氣色比前幾天好了不少……”
??聽城主大人這麽一問,財大叔趕忙點頭回道,“好!好!恢複得很好……這幾天我的傷口也不疼了,也能下地做些簡單的活兒,唉……我算是又活過來了,可憐我的那兩位兄長……”說著說著,他眼中的淚水開始凝聚,聲音也有些哽咽。接著,他用衣袖抹了一把眼睛,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大家見笑了……這人年紀大了,就容易感傷,嘴巴也很嘮叨……”財大叔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突然驚覺自己怠慢了城主帶來的幾位客人,這才一臉恭敬地問道,“城主大人,這幾位是……”
??城主大人笑著介紹道,“這幾位是從光明學院來的守衛者大人,他們已經答應我,一定要鏟除黑河中的那條魚怪,還您的兩位兄長一個公道!”
??“這幾位是……是守衛者大人?!”財大叔的聲音陡然提升了一個八度,嚇了眾人一跳。接著財大叔將眼睛掃過眾人,然後又把目光投向門外,這個舉動引起了朱敏的注意,但是其他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哎呀……小老兒有生之年……還能再……還能見到守衛者大人們的雄姿,我真是……我這裏有禮了……”財大叔激動得已經有些混亂,他極力掙紮著身子,顫巍巍地似乎想要俯下身去,給眾人行禮。
??朱敏見狀,趕忙上前一步,雙手扶住財大叔的胳膊,“財大叔,您不要如此多禮,我們這次就是專程來看望您的。您的心意,我們都知道,快快坐下說話……”
??“你們坐,你們快坐,我……我去燒水泡茶……”財大叔的臉上難掩激動之色,話一出口卻又愣住了。原來,這屋內除了角落裏的一張大床外,就隻有三條小木凳。加上城主大人,今日到訪的一共是五個客人,凳子無論怎麽分配都是不夠的。
??朱敏笑吟吟地將財大叔扶到小木凳旁,讓他坐下,一邊說道,“財大叔,您先別忙,我們在城主大人那裏已經喝過茶了,現在一點兒也不覺得口渴……”
??索菲亞和阿力等人也微笑著表示,確實如朱敏所說。
??“那你們……你們……”此刻財大叔臉上的表情十分搞笑,那是一種飽含著尷尬和激動的神情。他本想說你們也坐,可屋內又實在沒有多餘的凳子,一時之間進退不得,卡在當場。
??“我也坐下!”阿力咧嘴一樂,竟然大剌剌地一屁股坐在了鋪滿石板的地麵上,他接著說道,“財大叔,我這個人吧,從小就喜歡坐地上,自在!”
??阿力的這一句話,讓眾人皆是莞爾的同時,心中又不由地欽佩他的善解人意。城主大人更是悄悄對著阿力豎起了大拇指,並朗聲說道,“這位大人說得對,我們今日就來個席地而談!”說罷也和阿力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有模有樣地學了一句,“自在”。餘火見狀也是依著他們的樣子,和大家一起坐在了石板上,剩下的兩條小板凳自然就輪到朱敏和索菲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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