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試煉·湖底怪洞
在做出潛入湖底的決定之前，餘火花費了不短的時間，來做自己的動員工作。他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能夠盡可能客觀和理智地進行分析，自己在這一層的試煉中，所要麵對的敵人究竟是什麽？
??在思緒的層層梳理中，餘火發現自己想要搞清楚眼前的這一切，就首先要確定一個問題，剛才出現在湖麵上的劇變，究竟是真實發生的，還是他的幻覺？如果說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麽頭頂上瞬間遮蔽的陽光，還有突然消失無蹤的黑雲，所有的這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生，簡直是有些匪夷所思。還有那些沸騰的湖水，也絕無可能在一息之間，恢複平靜的姿態。
??餘火盯著水麵上，那幾隻追逐、嬉戲的水鳥，它們的樣子很普通，就像是真實世界中常見的鳥類，細長紅色的喙，黃色的爪子，毛色或灰或白。在自然界中生長的動物，對危險有著天生敏銳的嗅覺。無論它們身處何方，當察覺到危險之後，絕對不會在原地逗留。同樣，在危險剛剛結束之時，自然也不會馬上放鬆警惕，輕易折返。
??從這些分析來看，自己剛才所經曆的一切，絕對是出現了幻覺。如果說那些都是幻覺，又有了兩個全新的問題，讓人產生幻覺的源頭是什麽，是湖水中的某種生物，還是這座看似平靜的湖泊？
??餘火清晰地記得，在湖麵掀起漩渦，湖水沸騰之時，的確有一個碩大的黑影，在湖麵下急速地遊動。從形狀上來說，那是一條巨大的，類似於蟒蛇的生物。如果有種生物隱藏在湖底，由於某種未知的特殊能力，一旦它現身時，便會對周圍的生物產生一種特殊的，類似於磁場一般的效應，從而誘發幻覺的產生。
??這種說法貌似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湖水中的黑影，幾乎與餘火的幻覺同時出現，很難確定它本身就是幻覺的一部分，還是誘發幻覺的始作俑者。在餘火產生幻覺之前，他不但吃掉了三條湖泊中奇怪的白魚，還喝了清甜的湖水。如果換個角度來想，會不會是這座湖本身就有問題，而餘火則是因為吃了這些東西，才促使自己產生那樣的幻覺？
??餘火苦苦思索了許久，依舊無法確定自己所要麵對的，究竟是哪一種情況？他下意識地將體內的“念力”集中於雙眼，再次掃視湖麵，並探入湖底。沒錯，那個標識出口的紅色漩渦正在湖底湧動，就像是在召喚著他的到來。湖水清澈透明，倒映著和煦的陽光，湖底的那團紅光則明滅不定，貌似正被什麽東西阻擋。餘火很清楚，無論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想要通過這一層的試煉，潛入湖底看來是必經之路。
??既是如此，也不必過多猶豫，餘火咬了咬牙，準備下水一探究竟。他默默地提醒自己，務必要小心行事！在將體內的“念力”集中於鼻孔之後，餘火一頭紮入湖中，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條真正的魚。第二次以這種方式使用“念力”，讓他感覺比第一次輕鬆了許多。入水後不久，成群結隊的白魚便發現了他，它們充滿好奇地圍攏過來，照樣親吻著餘火的雙手和衣角。有人說魚的記憶隻有七秒，它們恐怕早已經忘記，就在不久前，餘火還在這裏抓捕它們，要將它們放到火上炙烤。
??魚群眾星捧月般地圍繞著餘火，成群結隊地往前遊去，湖底的水草短小卻密集，呈現出鮮豔的綠色，就像是一抹濃重的油彩。幾隻身材肥碩的湖蟹，正聚集在一塊湖底吸滿了田螺的岩石上，吐著泡泡，並不斷地揮舞著蟹鉗。餘火像一條魚那樣擺動著雙腿，前進的速度並不快，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向著湖底的紅色漩渦遊去。
??不知道是因為湖水太過清澈，還是某種心理暗示，這座湖的深度遠遠超出了餘火的想象。他一路向下，足足潛了約半個小時，才抵達湖底，大有隔山跑死馬的意思。在餘火印象中，湖底和海底應該是大同小異，無非就是水草與泥沙。直到此刻，餘火才驚訝地發現，這座湖的湖底竟然是軟綿綿的，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氣墊上。那些鮮綠的也不是水草，更像是某種生物的觸須。餘火試圖拔下一撮，沒想到才剛伸出手，那些水草竟然像是有了某種感應，緊緊地蜷縮起來，形成一個個圓形的草球，摸上去異常堅硬，就像是一塊天然雕刻而成岩石工藝品。這讓餘火大開眼界的同時，心底也湧起了陣陣詭異之感。
??他抬頭望去，前方不遠處果然有一個洞穴，門洞極寬，儼然就像是一座湖底的龐大建築。它的造型十分怪異，仿佛是由無數塊不規則的珊瑚組成。這洞穴表麵呈現出深暗的墨色，底部突兀地開著一個碩大的洞口，看起來就像是張開的一張大嘴，裏麵黑黢黢的。那團紅色的漩渦，就在這洞穴的最深處湧動著。那些跟隨著他不斷下潛的魚群，突然騷動起來，它們一窩蜂地往湖麵遊去，就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餘火環顧四周，一切風平浪靜，這多少讓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餘火謹慎地圍著那個洞穴遊了一圈，在沒有發現任何危險的情況下，這才向著洞口遊去。洞穴的入口是一個還算規則的圓形，餘火好奇地去觸摸這些洞口的墨色珊瑚岩，指尖傳來的觸感則再次讓他感到迷惘。這些岩石的觸感，竟然也和湖底一樣，就像是某種充滿了氣體的軟墊，手感結實，但不粗糙，也沒有任何明顯的凹凸和紋理，完全不似尋常的珊瑚岩。
??更讓餘火沒有想到的是，洞內竟然沒有水，也沒有任何水中可以感受到的壓力，這是在他入洞後才察覺到的。穿過洞口時，水和空氣隔離，從而形成的一層天然的水簾。像魚一樣遊動的餘火，在突然離開水的瞬間，頭朝下撲倒在地麵上，狼狽不堪。鼻子貌似也在頃刻間，失去了呼吸的功能，胸口陣陣發悶。還好這洞穴內的地麵和湖底，還有洞口的珊瑚岩一樣，有著氣墊般柔韌，這才讓他避免了受傷。即刻反應過來的餘火，迅速將體內的“念力”從鼻孔中卸去，這才重新呼吸到了氧氣。
??穩定心神，餘火趕緊起身站定，洞內的景觀，不禁讓他嘖嘖稱奇。雖然他並不明白這個湖底的洞穴，是如何做到將水抽離，又如何將空氣注入。但無論是腳下柔軟的地麵，還是光滑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洞壁，都看起來美輪美奐，就像是一個充滿了童話和科幻色彩的新世界。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些白色的光芒，剛才在洞外時，根本沒有看到，隻望得見裏麵漆黑一團的同時，還有些微弱的紅光。
??洞內不算寬敞，但是容納一個人的空間卻綽綽有餘。依靠著洞壁散發出來的柔和白光，餘火在洞內暢通無阻。洞穴內的結構同樣讓餘火感到驚訝，曲徑通幽，就像是一條千回百轉的隧道，隧道內的場景則完全相同。
??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鍾，眼前豁然開朗。在這條隧道的盡頭，是一個碩大的橢圓形空間，這裏的地麵和牆壁依舊光滑、柔軟，同樣散發出柔和的白光。而餘火終於找到了紅色的漩渦，竟然藏身在此，怪不得自己在岸上看不清它的樣子。這湖底洞穴的隧道回旋曲折，眼前的紅光是如何傳到外麵的，完全不符合物理常識。更讓餘火不解的是，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左一右兩團一模一樣的紅色漩渦。它們似乎是被刻意複製出來的，不但大小顏色相同，甚至連不斷湧動的波光，起伏的高低方向都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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