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試煉·化魚
夢境玄黃中的千年藏和原力精魂,早已是心亂如麻，深紅洞窟裏的餘火也不輕快。隨著“撲通”的一聲，餘火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丟進了水缸中大王八，還沒怎麽撲騰，就直直地往下沉。身邊的水流並不湍急，卻十分苦澀，並帶著絲絲說不出的腥鹹，不但煞眼睛，還直往他的耳朵和鼻孔裏鑽。難道他是被扔進了海水裏？餘火來不及多想，趕緊閉息凝氣，奮力向上遊去。
??餘火的遊泳技術並不好，甚至可以說非常的糟糕。雖然他出生在沿海城市，但他的家鄉在中國江南地區，江南的海有些另類，不但沒有人人向往的海灘，海邊還多是爛泥塘。這些泥塘往往都被海產養殖公司承保，用來飼養海鮮，隔著幾裏地都能聞到那種死魚的味道，腥臭難當。在這種環境下，人們對遊泳的興致自然不是很高。餘火之所以會遊泳，還要感謝童年時母親為他報的暑期遊泳班。遊泳對於小朋友來說，是一件很歡樂的事情。一個學期下來，餘火玩得不亦樂乎，遊泳技術卻沒有多大的提升，依然是本能化十足的“自由泳”，說白了，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狗刨”。
??好在“狗刨”也算是遊泳技巧的一種，至少可以在水裏捯騰。雖然樣子看上去十分不雅，但是除了專業運動員之外，一般人都不會在意自己的泳姿。餘火不清楚自己是從多高地方墜入大海，但可以看出下潛的並不深，沒用多久，他就鑽出了海麵，呼吸到了久違的空氣。
??海麵上天氣並不好，陰沉沉的，氣壓很低。蒼穹之上烏雲密布，貌似很快就會迎來一場暴風雨。那些涼颼颼的風開始躍躍欲試，在海麵上凝聚，就像是在等待著一場狂歡的到來。在極遠處的海麵上，似乎有一道紅光，隱約可見，仿佛正在召喚著他。除此之外，整個海麵上沒有一艘輪船，也沒有一隻海鳥。沉靜之中，又有些隱隱的不安，好像隨時會發生些什麽，讓人很不踏實。
??這裏是深紅洞窟六層，看來和五層相比差距並不大，都是要到達目的地，才可以通關。看著極遠處若隱若現的紅光，餘火有些為難，以他這種“狗刨”式的泳技，什麽時候才能遊到紅光處？水裏不同於陸地，在水中該如何運用“念力”，一時之間，實在是束手無策。
??在陸地上，如果感到疲憊，大可以坐下來休息，在水中卻享受不了這一待遇。即便是感到極度疲勞，也隻能以踩水的姿勢，相對放鬆一下緊張的情緒，雙腳卻是不得休息。雖然對於泳技高超的專業運動員來說，他們可以自由地漂浮於水麵上，但這種能力卻不是一般人都能擁有。隻會“狗刨”的餘火，自然也沒有這種能力，隻能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在海麵上撲騰。
??思來想去，沒有更好的辦法，餘火隻好不情願地，以“狗刨”的姿勢向前遊去。但這明顯行不通，遊了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他就感覺雙腿無力，兩隻手臂更是酸麻難忍。這還不要緊，關鍵是小腿肚竟然開始了一陣又一陣隱隱的痙攣，顯然是要抽筋的前兆。
??餘火趕忙停下來，不敢繼續向前。他明白，在水中抽筋是一件後果非常嚴重事兒，即便是資深的遊泳健將，一旦在水中抽筋，也難逃溺斃的危險。餘火本能地集中精神，試著將“念力”注入小腿。幾分鍾後，這種努力似乎有了些成效，小腿肚的痙攣逐漸減輕，這讓餘火長籲了一口氣。
??但不會發生抽筋，和能否到達目的地，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餘火準備趁熱打鐵，再次集中精神，將“念力”注入雙臂之中。這樣一來，體內的“念力”就充分集聚於四肢，相信在遊泳時會帶來不小的助力。
??結果，他徹底失算了！雖然“念力”不斷地注入，四肢變得靈活且有力起來，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是在陸地上，餘火甚至有信心舉起比自己體重超過數倍的重物。但尷尬的是，這種力量對於柔若無物的水流一點兒也不起作用。
??在四肢注入“念力”之後，餘火在水中揮動的手臂速度加快，雙腿也更加有力的向後蹬，很快就濺起了大片的水花。他努力地在水中上下翻騰，前進的速度卻和剛才沒有任何區別，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日千裏，更是截然不同。不但如此，由於“念力”大範圍的使用，加上餘火焦急的心情，體內的“念力”又開始不和諧地翻湧起來，很快就到了失控的邊緣……
??餘火心中暗叫不妙，在深紅洞窟前幾層的那個冰湖之上，那種“念力”失控帶來的絕望感，依舊曆曆在目，至今仍是讓餘火心有餘悸。他馬上停止了遊動，並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將注入四肢的“念力”緩緩卸去，如此折騰了良久，這才將體內即將失控的洪流壓製住。
??這種方法既然行不通，就隻能另辟蹊徑。餘火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思考，在水中，什麽動物最自在，遊得最快？這個答案很簡單，肯定是水生動物，比如說魚。畢竟，魚終生都生活在水裏，不是還有一個成語就叫做“如魚得水”。那麽人為什麽不能像魚一樣在水中生活？答案貌似也不複雜，人類不具備魚類的鰓。魚鰓有個很神奇的功能，就是可以提取水中的氧氣，供魚在水中呼吸。
??餘火想起來，在上一層的深紅洞窟中，當他將“念力”注入雙眼時，可以讓飛速下落的匕首雨停格，減緩它們的速度。那個時候，他的雙眼仿佛變成一台，以幾十倍慢鏡頭攝錄的攝像機。如果將“念力”注入鼻子，他的鼻子會不會變成像魚鰓一樣的東西，可以提取水中的氧氣？餘火決定一試。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一頭紮進水裏。在入水的同時，餘火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將體內大量的“念力”注入自己的鼻子。海水依然腥鹹，刺激著餘火的雙眼，微微有些疼痛。胸腔存積的氧氣正在逐漸變少，餘火輕輕扇動鼻翼，試著呼吸了一口……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奇異感覺，那幾乎已經幹扁的胸腔，竟然被氧氣瞬間填滿了，這種氧氣的純淨程度似乎還極高，令身上的每個毛孔都感覺為之一振。餘火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感覺，在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在水中極度缺氧，從而產生了幻覺。接著，他又試著用鼻子吸了一口水。果然，這次的感覺更加真切。雖然有水流被吸入鼻孔，但已經不再是剛才那種嗆水的不適感，一股股純淨的氧氣，不知道是從水中分離出來的，還是從哪個外太空憑空冒出來，被美美地吸入了肺部，讓人全身舒爽。
??餘火使勁兒地在深藍色的海水中呼吸著，他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來，一股股氣泡就從咧開的嘴角中湧出，隨著氣壓升騰至海麵，然後像彩色的肥皂泡泡一樣炸裂，海麵上泛著淡淡的白沫。
??而餘火，此刻就像是一隻正在海中悠閑嬉戲的海洋生物，自由自在，隨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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