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漸起
此聯一出,周圍的人不禁紛紛皺眉,若依也不禁替趙衝擔憂著,這則上聯,看似簡單,實卻隱含著層層玄機,聯語用析字雙關法,“欠”與“食”組成“飲”字,“白”與“水”組成“泉”字。
卻見趙衝不急不慢,“才門閉卡,上下無處逃生。”人群中不禁爆發出一陣歡呼,紫衣男子走下擂台,拱手道,“公子果然才高八鬥,片刻之間,已對出了君涉自以為是的絕對,君涉自歎不如。”
“君涉兄本非我天朝子民,卻如此精通異族文化,在下也實在佩服。”趙衝淡淡地笑道,
“異族?”隨著這句話的說出,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君涉。
“公子眼力不錯啊,”君涉哈哈一笑,“君涉自幼隨家父在邊關長大,因為與匈奴常有往來,身上的確是沾染了部分匈奴習氣,不過,我的確是天朝子民。”
“耶律遠瞻,別後相逢,你倒是成了天朝百姓,難不成你堂堂匈奴三王子是厭倦了繁華的生活情願來我天朝做一名普通百姓?”趙衝不再繞彎子,眼神冷冷地看向對方。
“六皇子殿下好記性,一麵之緣竟也會記得本王子。”被識破了身份的耶律遠瞻倒也不慌,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果然是人不風流枉少年,”耶律遠瞻瞟了一眼身邊的若依,笑道,“六皇子殿下身邊從來不缺美人,枉我小妹如煙還一心思慕著你。”這話一出口,若依隻覺得心口被壓迫得喘不過起來。
“是沁妃娘娘在找六弟,說要與他商議迎娶匈奴公主的事情。”四皇子的這句話始終回響在若依的耳邊。無論她再怎麽不想承認,趙衝始終還是麵臨著是否要迎娶匈奴如煙公主的抉擇。
手被再次牽起,若依望向趙衝,此刻他的眼眸中湧現出的是一種無法動搖的堅定,“本王隻會迎娶本王所愛的女子,這一點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隻怕,皇上的聖旨,即使是六皇子殿下也是無法抗拒的。”耶律遠瞻語意轉冷,
“三王子多慮了,聖旨不是還沒下?”
“本王子倒想看看結果究竟怎樣。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耶律遠瞻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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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依靜靜地伴著靜慧師太在禪房中禮佛,心緒卻始終無法靜下來。
今日,匈奴王子耶律遠瞻進宮了!
盡管崇環帝依然抱病在身,無法及時接見他,但念及上次在仲秋燈會上趙衝與他的直接衝突,若依不禁憂心——耶律遠瞻絕不是省油的燈。
“依兒。”靜慧師太幽幽的聲音傳來,“師太?”默默轉身對上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
“今日是我做功課的日子,你就不必在此伴著了。”似是看出了若依的坐立不安,靜慧師太竟然準她免去今日的伴修。
離開禪房,信步走出甘露寺,眼前的景象令若依不解,宮中的侍衛宮女全部亂作一團地跑來跑去,“怎麽了?”一把拉住身邊匆匆而過的宮女,若依問道。
“姑娘還不知道?神醫周道子要去給皇上問脈了。”
“周道子?”若依大驚,這位神醫向來行蹤不定,又怎麽會此時出現在宮中來給皇上問脈呢?
似是感受到了若依的片刻遲疑,這位宮女繼續說道,“這要多虧了匈奴三王子。此次匈奴王子進京恰好一道攜來了雲遊至邊境的周道子,適才聽說太醫對皇上的病情無所適從,特地請求要給皇上診脈呢。”
若依聽聞,臉色不禁倏爾一變,隻怕,三王子的請求帶給天朝的隻會是一場內亂吧,畢竟關於崇環帝的病情——有些人是不願提及的。
“周道子一行,現在在哪裏?”若依有些失態地拉著這位宮女問道,
“在,在景仁殿。”
顧不得再三猶豫,若依提起裙裾,向著景仁殿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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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宮中的禦醫都難以診斷得出來,我等又怎能相信一位山間野夫的話呢?”景仁殿中大皇子趙瑾一臉蔑視地說道,“更何況父皇的萬金之軀事關我天朝的社稷,三弟,你考慮得也太過偏頗了吧?”
“大哥,你也知道父皇的身體關乎整個天朝的安危,若父皇的病情一日耽誤下去,影響的將是我天朝的萬代基業。現在宮中禦醫對此束手無策,我倒情願讓周先生來試一試,更何況周先生的醫術高超,名聲遠揚,絕非浪得虛名。”
“大哥,三弟說得也是有道理的。”二皇子趙希附和道。
“有道理?若那山野莽夫亂行用藥,損傷了父皇的龍體,你們有誰擔當得起!”
“擔不擔當得起做弟弟的說不準,但大哥的反對態度,倒讓我疑惑。莫非父皇的病情跟大哥有什麽關係?”一直沉默的趙柯突然挑釁十足地說道。
似是在平靜湖麵上投下了一塊石子,情勢瞬間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胡說!”趙瑾憤怒地一拳揮向趙柯,“你膽敢汙蔑我!”
靈活地躲閃開他的進攻,趙柯嘴上依然不肯饒人,“大哥該不會被我戳到痛腳了吧!”
“混蛋!”暴跳如雷的趙瑾又要再一次出拳,卻被身旁的二皇子和三皇子緊緊架住。
“大哥,你冷靜!五弟,你也少說幾句。”趙丹立於兩人中間,“有話大家好好商量,自家兄弟何必傷了和氣。”
“自家兄弟?大哥有把我們當成是自己兄弟嘛!既是自家兄弟,他又怎麽會對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