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歸來
望著遠去的風匯佳,若依輕輕籲出一口氣。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原來,這麽多年,風匯佳始終無法忘懷當年的那位白衣公子。
匆匆走出了若依的廂房,風匯佳手不受控製地撫上門前的柱子以來汲取片刻的心理休整。即使心狠絕決如她,卻也隻是凡人一個,始終無法走出自己當年落入的情網。趙丹,當年那個淩煙閣上舉止灑脫的白衣少年終是早已伴隨著年幼時的愛慕滲入了她的骨髓。即使他再怎樣的無情負心,她卻始終無法將他忘懷。為了他,她甚至不惜舉劍傷害了她這一生唯一知心相交的朋友……
“你說的那位貴公千金是風匯佳吧?”趙丹的眉頭不禁緊緊蹙起。
“三殿下果然聰慧,早已猜到了。”可兒冷冷的聲音裏不辨任何感情。
“四年前,本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就是在那一年的牡丹會上,你們家大小姐被指婚於二哥吧。本王也是在那一年的婚宴上第一次見到了若依。可讓本王不明白的是為什麽風側妃會傷害你家二小姐,本王記得初見時她們兩人似乎很要好。”
“這些就需要王爺去詢問風側妃了,奴婢也不得而知。如果沒別的事情,奴婢就先退下了。”可兒說罷行禮起身離開竹林。竹林中隻剩下負手而立的趙丹一人。
“小姐,你醒了?”回到房中的可兒看到正坐在床邊失神的若依輕輕問道,
“嗯。”若依點頭。“剛剛去哪了?”
“去”,可兒有些遲疑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這寺裏多少有些悶,所以可兒就去寺外散心了。”
“你這丫頭肯定是在家裏野慣了,隻是宮中不比家中,萬事還是要多加小心。”若依不禁嗔道。
“嗯,可兒知道了。小姐既然醒了,是否要吃些東西?”
若依摸了摸有些空癟的肚子,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確實有些餓了,不禁淺淺一笑,“是有些餓了,你就去弄些粥飯來吧。”
“我這就去,小姐身子剛剛複原,還是要多休息的。可兒扶你躺下。”說著,可兒已經走至床邊悉心扶若依躺下。
明明是剛剛醒來,躺下的若依卻很快再次進入夢鄉。隻是這次的夢好長好長,似乎根本無法從中醒來。若依隻覺得忽冷忽熱,全身酸痛,身子實在疲憊的很。她似一片飄零於風中的落葉無依無靠,不停地顫抖著。
似是有人在給她強行灌著什麽,但卻始終無濟於事,無法突破她緊咬的牙關。
又過了很長時間,終於隨著一股溫熱的氣息,一陣苦澀的味道溢滿若依的唇舌。
好苦,好難受,睡夢中的若依開始輕輕推拒著,掙紮著,“娘親,依兒不想繼續呆在宮裏,依兒好難受,我要回家。”不停地呢喃著,淚水也不停地溢出眼眶。
“好,我們回家。等依兒的病好了,我們馬上離開皇宮。”夢中,是誰的聲音如此的真實,如此的讓人心安,若依不解,卻用力地點了點頭,承受著口中更加苦澀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若依終於從渾渾沌沌的夢中恢複意識。隻是胸口好重好重,似有一塊重石壓著,讓她根本無法喘息。
費力地睜開眼睛,若依不禁輕輕搖頭,一襲白衣的三皇子趙丹竟然守在床邊昏睡過去,手裏還緊緊握著若依的手。
靜靜地抽出自己的手,若依不是不懂得感激,病中三皇子對她的悉心照顧,很是令她感動。隻是這片刻的曖昧若依不想落入旁人眼中換來不必要的風波,尤其是對她心中所重視的那一人來說。
“殿下,若依的病已經好多了,您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床邊的人突然醒來,緩緩抬起頭,“你醒了?”淡淡的聲音依然沉穩。
然而,若依的心卻再也無法做到淡定。
眼前一襲白衣的人竟然會是他——趙衝。
幾個月的遠征,他更瘦了,卻無法阻擋他依然的俊美。看慣了他穿藍色錦袍的若依從未見過一身白色錦袍的趙衝,過去她一直認為隻有藍色才是最配他的顏色。隻是沒想到,這白色似乎更適合他,相比三皇子,一襲白衣的趙衝反倒更像是流連人間的謫仙,隻是他的身上始終背負著太多。
“我從戰場上安全地回來了,你卻沒有照顧好自己,病得如此之重,依兒,我們的約定始終是你輸了。”趙衝一邊輕笑著,一邊替若依拭去眼角的淚水,刻意化去這重逢的傷感。“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呢?”
若依止住淚水的下滑,卻無法阻擋眼中霧氣的升起。
“作為懲罰,答應我三個條件。”趙衝突然開口,嘴邊浮過一絲邪邪地笑容。
“三個條件?”若依遲疑著卻還是輕輕頜首。
突然,無法預知地,趙衝狠狠將若依納在了懷裏。“依兒,第一個要求。”緊緊貼著若依的耳根,“我要你再也不許流淚。”趙衝突然認真地說道,若依不語,隻是幸福地將頭更深地埋在趙衝的懷抱裏,環繞在屬於他的氣息中。